默契!


    這是曾經思吾想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她和文沉森之間自來有仇。


    可如今,時隔多年,再相見似乎真的淡了。


    如管家所說,那時候的少爺才多大?他能做什麽?


    那是上一輩的恩怨吧?


    思吾將目光移開,她自己也發現看著文沉森的目光應該是越來越灼熱了。


    她夾了塊素雞送進嘴裏,咬下一角,慢慢的嚼著。


    文沉森還看著思吾,她頭發束在腦後,光光的額頭露在外麵。


    低頭吃菜的時候,她的眼睫毛幾乎扣在眼肚上,長長卷卷,鼻子小小的,放在她的小臉上,剛剛好。


    小時候就覺得思吾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兒。


    現在依然是。


    他抽了張紙,擦掉她唇上沾著的素雞的湯汁,“味道如何?”


    “好吃。”思吾點頭。


    上次是和江佑川一起來的,今天和文沉森來。


    前段時間瘋狂的喜歡江佑川,如今卻趨於平靜,隻想好好的平平淡淡過日子。


    女人真是善變,江佑川沒有說錯。


    “以後經常帶你來。”文沉森忍受著腦仁裏的疼,淡笑著。


    “好。”


    木魚敲擊的聲音就像咒語,時間一長,文沉森覺得頭皮即將被人掀開。


    思吾也愈發難以忍耐,她猜想,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來!


    思吾主動提出吃飽了買單的時候,文沉森鬆了口氣叫來了服務生。


    兩人離開林雲寺,每下一步台階,就會輕鬆一些,快要走出寺門的時候,思吾笑了起來。


    夜裏的寺廟也亮著路燈,小路蜿蜒幽靜,隻能聽見思吾的笑聲。


    文沉森走在思吾的身後,他穿著深藍色的短袖襯衣,身材硬朗高昂,像走在思吾身後的一尊保護她的雕塑。


    他聽著思吾笑,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得到了淨化。


    本來想說點什麽,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果這樣對思吾她就可以這樣開心,早知道就忍耐著自己的脾氣。


    思吾還穿著上班時候的襯衣和短裙,思吾長大了,襯衣紮進裙子裏,身材雖不像模特那般高挑,但也勻稱嬌好。


    思吾抬著手向文沉森招手,“哥,你快點,我要早點休息,明天上班。”


    “好。”文沉森看見思吾無名指上的指環,夜裏也能反著光。


    他心中一蕩,腳步快了起來,“走吧。”


    .......................................................................................


    毛三按照文沉森的要求,對江佑川作法!


    江佑川的生辰八字沒有,隻能利用他的身份信息和照片強配。


    然而沒有用。


    最後毛三對一天中的每個時辰進行強配,觀察到江佑川的反應才斷定了江佑川的生辰八字。


    如果月和日沒錯,那麽年份和時辰無非就那些。


    一個億並不好賺,毛三自然要費盡心機。


    這一夜,天幕中雲絲遠走,毛三的法壇設在僻靜的林蔭深處!


    思吾係上安全帶的時候,心情還是蠻好的。


    如果人一旦不再執著,那麽她就會輕鬆。


    文沉森將車子開出車位,車裏的空調開始送風,車窗緊閉,很快思吾的香味竄滿整個車子。


    思吾的味道不是濃烈的香水味,是從小到大,她自有的體香。


    文沉森偏首看了一眼思吾,他嘴角一勾,車子一彎駛向大陸路,速度快了起來。


    路邊樹影倒退,沒有放廣播的車裏文沉森的聲音在思吾的耳邊響起,“國慶的時候,我們把婚結了 吧。”


    若是以前的文沉森,他會說,“結婚的時間我定在國慶。”


    他不會問思吾的意見。


    思吾沒有抵觸這樣的文沉森,但是一提到結婚,她退縮了。


    手指上的戒指總是會在她糾結忐忑的時候縮緊。


    思吾吐了口氣,感覺車裏的氧氣愈發稀薄起來了。


    “為什麽那麽快?”


    思吾沒有一口拒絕,文沉森還是滿意的。


    “不算快了,現在五月,我準備五個月,正好。”


    “可是……”


    “可是什麽?”文沉森縱然想要順著思吾,但他也擔心突生變故。


    “可是我覺得自己還小,還沒有玩夠。”


    思吾說的很快,她還記得江佑川說過,她還小。


    當時她還說自己不小了。


    現在,竟然用這樣荒唐的借口塞給文沉森。


    到底是怎麽了?


    文沉森不再說結婚的事情,車子一路往思吾的住處開去,兩人一路無話。


    思吾倒在椅背上,慢慢的開始出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緊緊收縮!


    收縮一陣又突然放開!


    如此反複,她疼得抓緊安全帶。


    文沉森不是沒有看見,他以為是自己提出結婚讓思吾緊張害她出汗。


    不是不後悔,可這樣的問題他總歸是要提的。


    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天窗隻有玻璃車頂,頭頂的路燈正好漏下光來。


    文沉森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側身過去把思吾的椅背調低,“不舒服?睡一會?”


    思吾即便是躺下來,還是緊緊捏住安全帶,“好。”


    思吾感覺有人要將她的心挖出來,很疼很疼,她張開嘴,快要疼得吸不進氣。


    她的手慌亂的伸向車門邊,手是顫抖的,怎麽也摸不到開關的位置。


    文沉森這才感覺到思吾的不對勁,他抓住思吾的手,“怎麽了!”


    “哥!開窗!開窗!”


    “好!”文沉森將車窗快速打開,四個車窗全部打開!


    “怎麽了,思吾!”


    文沉森伸手去摸思吾的臉,全是汗水!


    “哪兒不舒服!”


    他馬上卡好自己的安全帶,一手拉著思吾的手,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車!


    他不能等問清楚了再開車走,邊走邊問!


    思吾一定是生病了!


    思吾摁著胸口,咬著嘴唇,她忍不了這種疼痛,“我!我!心髒疼!有人要挖我的心!”


    思吾也覺得自己瘋了,他能感覺到一把刀子插進了她的心口!


    那心髒怎麽會這麽疼,不是傷心的疼,是實實在在的疼。


    文沉森哪還敢當做是兒戲,思吾的臉色已經可以充分說明她疼的不能忍受了!


    文沉森鬆開思吾的手,撥了電話出去,藍牙耳機卡在耳朵上,將電話扔在儀表台上,馬上又抓住思吾的手!


    他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很快接通,聯係到兩方最近的地方碰頭。


    電話掛斷,文沉森一直被思吾緊緊掐住的手已經讓女人的指甲摳出了血道子。


    文沉森嘶的吸上一口氣。


    “思吾,你沒有心髒病,怎麽會心髒疼?”


    “疼!哥!我快死了!”思吾嘴唇發青,她閉上眼睛,握著文沉森的手不肯鬆開!


    強烈的疼痛讓她出現了幻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裏疼,還是在現實裏麵疼!


    白雲翻湧的九重天上,玄鐵鐐銬相撞,聲音冰涼激烈!


    思吾看見白袍長發的男子被釘在雲柱上,他的心髒被剖開!


    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被陣陣翻湧的雲海遮蓋,跳動著的鮮活心髒被一雙沾滿金色血液的手從白袍長發男子的心腔裏取了出來!


    思吾嚇得後退,她捂著自己的心髒,害怕!


    她看到那顆心髒裏麵有個人影,白色的人影!


    是個女人!


    思吾疼得受不了,她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那顆心髒跑過去,“你還給他!還給他!他會死的!會死的!”


    可無論她怎麽跑,都無法走進那個場景,所有的一切都在進行!


    那個白袍的長發男子抬起頭來,思吾從來沒有看清過他。


    可是這一刻他抬頭,思吾突然看清了,那臉色慘白的俊美男子不是江佑川嗎?


    思吾愣在原地,那個男人也看到了她,“思……吾……”


    思吾看著白袍男子,流淚,木訥的點頭。


    “思……吾,別忘了我……”


    “嗯……”思吾點頭。


    “我不做神仙了,別忘了我……”


    “嗯,嗯。”


    “你身上有我的魂,你是我的心頭血養出來的,你怎麽會忘了我?”


    “不會,不會。”


    “思……吾。”


    “嗯,我在,我在。”


    “別改名字,我怕我會忘了你……”


    “不改!你給我起的名字,我不改!”


    “思吾。”


    思吾在夢裏哭得伏地不起……


    文沉森額上的汗水滴滴落下,思吾疼得嘴角溢出血來,她喊著江佑川的名字。


    她喊一聲江佑川,他就覺得有人在他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他偏執的愛著思吾,以前的霸道強勢讓他失去了她。


    他失去了九年,害怕了,所以他開始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慢慢改。


    如今的平淡他都能忍受,他甚至能忍受思吾並不那麽喜歡他。


    可是她疼痛的時候喊著江佑川的名字,他忍得心絞痛。


    文沉森的眼眸發紅,他固執的咬著牙,仍然握著思吾的手,“思吾,馬上救護車就到了!”


    思吾嘴裏湧出血來,她一口口的血吐出來,已經虛弱,還喊著,“佑川,佑川!”


    “佑川,佑川!”


    文沉森狠狠的盯著前方,腳下的油門踩低,他放低聲音,學著那個男人盡量輕柔的聲音,“我在,思吾,我在。”


    他說出來的時候,心口好像裂開了。


    思吾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她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握著文沉森的手不肯鬆,“佑川,你在,你在就好了。”


    救護車就在前方,文沉森打開車子的雙跳,停下車來。


    思吾被抬上救護車,救護車給廣播電台打去電話,希望文選路到市一醫院的路上看見救護車盡力避讓,車上一個重症患者需要急救,吐血的症狀罕見!


    文沉森的車子跟在救護車後麵,因為廣播電台的播報,救護車的警報響起的時候,路上的司機紛紛靠邊放慢車速,讓救護車先通過,一路暢通駛向醫院!


    ........................................


    江佑川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親眼看見自己的心口被剖口,這一次,是外力,他知道!


    他打坐靜心。


    因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即便他沒有心髒,他的心髒是稻草的,他也死不了。


    金色的血液從裂開的心口流出來,他低頭看著稻草變成了真正的血管和肌肉紋理,它在跳動。


    他似乎能從這個心髒裏麵看見一個影子,一個不存在的影子。


    他舔舔嘴唇,不去想雜念,繼續打坐念經。


    然而隻要他閉上眼睛,就能看見思吾。


    他想要用神識探到是誰在整他,抬手虛空一抹,看見了在遠郊樹林的深處,一個茅山道士正在作法!


    那道士嘴裏念念有詞,法壇上的字符上竟然有自己的生辰八字!


    江佑川沒有管胸口的傷口,他念力一轉,去了郊外的樹林。


    毛三手中的拂塵化作利劍,一劍插在符紙上,火苗燒著符紙!


    突然,雷聲大響!


    星月可見的天空中大雨傾盆隻用了五秒就摧毀了法壇!


    毛三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算過,今天天氣很好!


    雨說停就停,草地上五秒積起的水窪都還在!


    毛三手中的劍化作拂塵,一甩就要逃!


    江佑川一瞬便站在毛三的跟前,他穿著絲質的睡衣,睡衣胸口的位置同樣裂開,他就這樣讓自己的心口袒露在外。


    金色的心髒在裂開的心口裏麵跳動,發出“砰砰砰!”有力的跳動聲。


    “先生貴姓?”江佑川雙腳不沾泥地,浮在濕地的上方。


    毛三目瞪口呆!


    他從來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鬼或者粽子!


    “我我我!”毛三給自己打氣,“妖孽!看老夫今天收了你!”


    “哈哈!”江佑川雙臂打開,仰首猖狂大笑時,狂風乍起!“妖孽!叫得好!我現在倒巴不得自己是個妖孽!”


    毛三被這樣駭人的氣勢嚇得直哆嗦,可還是硬著頭皮,“你!你是誰!”


    江佑川的雙臂慢慢放下,風歇下來,“我是誰重要嗎?”


    “重,重要!”


    “你難道沒有見過我?你拿著我的生辰八字不是偷偷看過我一天在做什麽事?”


    毛三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被江佑川給嚇糊塗了!


    這就是他作法要殺的那個家夥啊!


    一個億的命!


    “你你你!你是江佑川!”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麽我的心髒不是紅色的,或者黑色的?”


    毛三越來越害怕,他改怎麽辦?他似乎惹了不該惹的人!“為?為什麽?”


    “因為!”江佑川話語間停頓的時候身後慢慢浮現一個龍影!


    龍影越來越亮,照亮整個樹林!


    龍影的虛影越來越實,越來越高大,頭顱高揚的龍身上的鱗片越來越清楚,偏平帶著玉色的淡青,剔透矜貴!


    毛三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青,青!龍!”


    江佑川的心口依然敞開,“現在知道本尊的心髒為什麽是金色的了麽?”


    毛三伏跪在地上,尿臊味彌漫開,他抖得腦子裏已經完全空白,“大神,饒命,饒命!”


    “你好大的膽子!”


    “不是,不是我,是是別人要買大神的命!”


    “文沉森?”江佑川冷笑,他能想到唯一的一個人,就是文沉森,很好!


    “是是是,就是他!他用一個億買大神的命!小的知道錯了!小的以後再也不見錢眼開了!”


    “本尊的命豈是你們這些錢能買的?”


    “是是是!”


    “既然不想見錢眼開,你那雙眼睛留著做什麽?”


    江佑川的聲音淡淡,然而言語中的壓迫讓毛三根本起不了身。


    毛三伸手挖了自己的雙眼,血流一地!“大神饒命饒命!”


    江佑川抬手揪了一把月亮的靈沙並且蒙了月亮的眼睛,將靈沙塞進自己的心口裏麵。


    江佑川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慢慢愈合,勾著嘴角,露出魔一般的陰鷙笑意,聲音也愈發冷涼,“文沉森,那麽這筆賬,咱們來算算吧!”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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