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位於天國城北,原本關押著人數眾多的囚犯,洪天貴繼任天王之後將天牢內部的囚犯進行了重新審理,大部分囚犯都轉壓到其他地方去了。卻沒想到當時的行動卻為自己營造了一個冷冷清清的天牢居所。


    洪天貴被江偉“押”到天牢,他來到關他的牢房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這間天牢牢房不但不是在地下,還是在整個天牢正中央,裏麵四牆光滑,還掛了幾幅文人的筆墨畫,頗有幾分書香之氣。房間之中有一張大床,床上有一床青色的棉被,床單和枕頭都是嶄新的。在床頭的桌子上還擺著幾盤幹果。另外一側有一個書架,上麵擺著一些線裝書,書架前麵一個暗紅色的說書,上麵筆墨紙硯齊全。


    “這是天牢?”洪天貴迴頭意有所指的問道。


    “殿下,這確實是天牢,是天牢的天字號牢房,殿下金貴,豈能去那些髒髒下作之地。”江偉有些獻媚的說道。他是他名人連夜布置的,現在天國的形勢傻子都知道係在洪天貴的身上,就算是已經向洪秀全效忠的江偉都在小心的討好他。


    “你這麽做不怕父王追究你的責任?”洪天貴轉頭冷聲問道。他可不是因為別人一下子示好就忘乎所以的人,這次來天京城極為兇險,必須步步為營,而眼前這個背叛自己的江偉他還真的有些看不透,自然對他多加提防。


    “殿下說笑了,這是臣的一番心意,希望殿下能夠理解臣的難處。”江偉低聲下氣的說道。


    洪天貴點點頭,麵上倒是沒有什麽喜色。


    “本王能夠出牢房?”


    “當然可以,隻要殿下不離開這天牢之地,任何地方殿下都可以去。”


    洪天貴皺了皺眉頭,最終沉聲問道:“既然你如此做敬,那當初又為何會背叛我?”


    江偉臉色大變,半響苦著臉說道:“殿下,臣也是迫不得已,城管軍中大多數人心向老天王,我雖然是治安軍的副軍長,但卻也管不了那些人。”別人或許不清楚洪秀全被軟禁的事情,江偉神衛治安軍的副軍長,算是洪天貴手下的高級將領了,他不可能全無所覺。


    禦林軍之前乃是天王親衛,現在成為城管軍,身份地位的落差是極大的,各種隱性收入也被洪天貴砍掉了。軍中高層幾乎換了個遍,使得底層士兵對洪天貴頗有意見。


    洪天貴看著他,神色中滿是思考,半響陡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本王不死,可以免你一死!”


    江偉大喜,他對洪天貴如此恭敬還不是因為怕洪天貴逆轉局勢,現在有洪天貴這句話,他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


    洪天貴有些好笑,道:“江偉,本王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自古腳踏兩隻船都不會有好結果!”


    江偉苦笑,道:“殿下的意思臣自然知道,但是老天王一手創立天國,根基深厚,臣更加做不出背叛他的事情。”


    洪天貴沉默了,確實,自己繼任天王之後雖然做了很多大事,但畢竟根基淺薄,無論是軍中還是朝堂的下屬都是父王洪秀全的臣子,他們無論選擇誰都難逃背叛的罪名。


    洪天貴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心中卻也堅定了自己的布置。


    天王府。


    翼王和天王相識而立。


    “臣翼王石達開參見陛下。”翼王單膝跪地,平靜行禮。


    洪秀全心中一鬆,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他果然沒有看錯石達開,他在自己麵前到底還是低頭了。


    “翼王免禮,眨眼間你我兄弟已經有八年未見了,這八年你過得可好?”洪秀全上前一步將其扶起。


    “臣一直在外帶兵,原本想要兵進四川,為天國打下一片根基之地,奈何形勢變化,臣卻又迴到了天京。”石達開開口,臉上神色極為複雜。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你我兄弟聯手,完成我等反清的大業。”洪秀全說道。


    “天王,臣已經厭煩了在外領兵,這次迴來就想好好養老,希望陛下容臣請辭,讓臣解甲歸田。”翼王拱拱手說道。


    “解甲歸田!翼王,本王沒記錯你今年隻有三十二歲吧,可謂正當壯年,本王準備恢複你翼王正軍師的位子,有你在本王才能夠放心。”一聽翼王要撂挑子,洪秀全當然不幹。自己那個妖孽兒子這兩年折騰的可是不輕,現在在外諸王即將迴來,他們的態度洪秀全不清楚,現在他迫切希望能夠在軍隊方麵鎮場麵的人,翼王的影響力極大,無疑是最佳人選。而且翼王協助洪天貴在南昌訓練了十萬新軍,這也是讓洪秀全無比垂涎的力量。


    翼王搖搖頭,道:“陛下,當年天京事變之後臣就已經心灰意冷了!臣這次前來也隻是想要看看這天京城是否還會發生當年的慘事。”


    洪秀全臉色一變,眼底閃過一抹怒色。


    “翼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臣並沒什麽意思!至於翼王正軍師的位置,臣真的是有心無力,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也要背叛本王投靠洪天貴?”


    “陛下這話是什麽意思?幼天王不是按照你的詔命登基的嗎?難道陛下說當初不是您的意思?”翼王石達開沉聲說道。


    洪秀全臉色大變,怒聲說道:“確實不是本王說的,本王被洪天貴控製,那個家夥他會法術,他可以控製人。”


    麵對天王的咆哮,翼王嚇了一跳,緊接著心中閃過一抹悲涼。現在的天王哪裏還有當年起事時的風采,他妒賢嫉能也就罷了,現在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對付,甚至連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都已經開始不承認。自古君王均需一諾九鼎,所謂的君無戲言代表的就是絕對的權威,尤其是在正式場合說過的話都不能兒戲。


    翼王雖然低下了頭,但洪秀全還是看出了他的不信。


    “本王知道你不相信,如果本王不是親身經曆,也根本不會相信!本王懷疑他根本就不是洪天貴,他是個冒牌貨。”


    翼王沉默,他覺得天王有些不可理喻。父子相爭的事情至於帶上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嗎?


    洪秀全心中憤怒,卻也明白自己的話讓翼王接受並不容易。可以說天京事變之後翼王就對天國的這一套神神鬼鬼的事情徹底厭煩。


    “本王希望你能夠站在本王這一邊,你想要什麽本王可以全部給你。”洪秀全深吸一口氣說道。他現在迫切需要翼王站在他這一邊一塊兒應對諸王的迴歸。


    “臣什麽都不需要,隻是希望天國不要再內耗,不要再讓我們的刀上沾染同伴的鮮血。”


    翼王的話讓洪秀全陷入了沉默。


    翼王告退,在其半個身子踏出宮殿門時,洪秀全的聲音傳來:“翼王,本王之前一直被洪天貴軟禁,你信嗎?”


    翼王身子一震,緊接著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大步離去。


    洪秀全神色陰晴不定,半響頹然坐在他的寶座上。那種超出他掌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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