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湘軍狼狽的逃到長沙城下來,曾國藩才算是恢複過來,並全力收攏潰敗的大軍。


    但是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麵,原本預料中的城門並未開啟,在城頭之上反倒是出現了太平軍的旗號,這對狼狽的湘軍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


    “大人,長沙城被長毛攻陷了,咱們快走吧!”


    “走,去哪裏?除了湖南,咱們還還能去哪裏?”曾國藩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自從安慶潰敗以來,他一點一點的看著幾十萬的湘軍分崩離析,到現在連自己的老巢都丟掉了。大勢已去,太平軍不再是那個記憶中的太平軍,他也不再是那個為保大清朝力挽狂瀾的曾大帥了。


    “大人,我們可以北上湖北,也可以西進四川,再不濟也能夠南下兩廣!隻要大人你還在,咱們湘軍就跨不了!”湘軍幾名將領湊過來勸說曾國藩。


    他們從沒想過重新將長沙城攻下來,他們現在隻想盡快擺脫國防軍的糾纏。


    “北上?咱們能夠突破長毛國防軍主力的攔阻?更何況北方還有一個石達開。”曾國藩苦笑,他還沒有糊塗,明白北上絕對是九死一生,他還沒有到自找死路的程度。


    “那就西進,四川天府之國,再加上還有駱秉章大人在,咱們可以依托天府之國東山再起!”有人說道,駱秉章就在湘軍之中隨著湘軍行動,隻是剛才一片狼狽,到現在一直沒有看到他。


    曾國藩想了想,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四川雖然是天府之國,咱們去了即便可以東山再起也不過是之前湘軍第二。如果太平軍西進四川咱們依然擋不住。”


    “那大人如何決斷?”眾人麵麵相覷,北上和西進他們都可以接受,畢竟距離湖南不願,各方麵相差不多。


    “南下兩廣,咱們經由兩廣前往江浙,去投奔左季高,最不濟也可以去上海投奔李鴻章。”


    “什麽?投奔他們?沒有大帥哪裏有他們兩個的今天!”有人不願意,覺得他們去投奔兩人是自找別扭。


    “爾等目光何其短淺,長毛國防軍的實力你們覺得如何?他們清一色的洋人步槍,火炮也是洋人鑄造,不是咱們自己鑄造的**土炮能夠相比的。想要真正擊敗國防軍,咱們也必須裝備洋人的先進武器。李鴻章在上海打的不錯,咱們湘軍沒理由不如他剛剛組建的淮勇!”曾國藩就是曾國藩,眼光極為老辣,一下子就看透湘軍和國防軍的差距在哪裏。而想要改變武器裝備,閉門造車是不行的,隻能找洋人想辦法。


    曾國藩的話讓湘軍將領一個個皺眉,雖然不願意南下,但不得不承認,曾國藩的說法是正確的,想到國防軍那恐怖的火力,他們也覺得湘軍有必要改變,如果湘軍擁有同等規模的火力,憑借湘軍的勇武,必然可以擊敗那支該死的國防軍。


    曾國藩見眾人信服,心中鬆了口氣,神色無比複雜的看了長沙城一眼,尤其是那插在城牆上的太平軍大旗,那根本不是插在城牆上,而是插在他曾國藩的心口上。


    “走!”曾國藩最終咬牙下達南下的命令。湘軍主力調轉方向向著兩廣而去。


    此去並不是一帆風順,他要先匯合廣西的援軍後一塊兒南下兩廣。


    隨著湘軍掉頭南下,洪天貴大喜過望,他立刻派出斥候緊急前往南方,通知在那裏阻攔廣西援軍的暫編新軍第二軍讓開一條通道,讓曾國藩和他的湘軍離開。同時嚴令第二軍不得和湘軍交手,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而洪天貴率領大軍來到長沙城牆下,長沙城的城門緩緩的落下來,內部傳來激烈的喊殺聲。顯然占據城門的太平軍還沒有完全掌握長沙城的局勢。


    洪天貴心中慶幸,幸虧曾國藩沒有試探攻城,否則他還真的無法完整的接收長沙城。


    洪天貴大手一揮兒,新編第一軍入城,城內的戰鬥戛然而止,那些投靠天國的力量一下子變得氣勢如虹,將那些反抗之人趕盡殺絕,一部分人帶著太平軍士兵占據了長沙城的重要地方。


    兩個時辰後,太平軍肅清了長沙城的頑抗勢力,在洪天貴的嚴令要求下,安民告示張貼出來。洪天貴承諾不怪罪長沙城的百姓,將一切責任歸咎於曾國藩自取滅亡。同時,天國的將一些長沙城的地痞流氓,黑心商人抓起來,對這些人舉行了一場公審大會,作惡多端並由人命官司的被當場砍掉了腦袋。如此做的後果就是太平軍迅速獲得了長沙城百姓的支持。更何況新編第一軍中有很多是湘軍的降兵,本就是湘地人的子弟兵,融入其中自然極為容易。


    此後北征的國防軍主力迴歸,然後在洪天貴命令下,馬不停滴的南下送曾國藩最後一程。


    國防軍出馬,湘軍下的屁滾尿流。曾國藩原本在匯合了廣西援軍之後要和阻擊他們的新編第二軍扳扳手腕,但得知國防軍主力南下,立刻灰溜溜的撤軍。


    曾國藩算是徹底想明白了,在沒有獲得強大的現代火器之前,他不準備和國防軍正麵死磕。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雖然迎來了大潰敗,但遠遠不到彈盡糧絕的程度,他手中還有六萬大軍,曾國荃手中還有五萬,憑借湘軍的實力,到哪裏也吃不了虧。


    國防軍將曾國藩趕出湖南,並未繼續進軍廣西。對於廣西,太平軍的感情都是極為複雜的。天國的起家就是在廣西桂平縣金田村,湘軍主要王侯都是廣西人。但國防軍卻沒有能將廣西作為根據地,無論是當時起兵,還是翼王西征失利退入廣西,太平軍在廣西的力量始終不大,廣西首府桂林也始終掌握在滿清的手中。這對天平天國來說不得不說極為難受。


    而且這個時期兩廣的情況和滿清其他省份不同,廣東早就有十三行作為對外通商部門,使得兩廣地區對外聯係一直都有,外貿走私一直存在,尤其是**的輸出,讓兩廣之地收到了極大的衝擊。但也使得兩廣百姓不像內地的百姓那般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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