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天王陛下怎麽會來戰場上?”不要說李秀成不信,大多說士兵也各個不信。


    “王爺,剛剛喊話的人是幼軍第一師的師帥張光雙,應該不像是有詐。”陳炳文說道。張光雙最早是忠王的親衛,後來在陳炳文的麾下擔任旅帥,幼軍成立的時候被抽調到幼軍擔任師帥。對於張光雙陳炳文還是了解的,此人作戰勇猛,是個忠直之人,至於幼軍原軍帥李容發曾匯報三人背叛忠王投靠天王的話,他是不太相信的。


    李秀成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開城門,我們迎接天王!”


    “王爺,是不是再看看?”麥冬良焦急的說道。外邊可是擊敗了英法聯軍和清軍的強悍軍隊,真要猜測錯誤,後果不堪設想。


    “本王相信張光雙,他是本王麾下走出去的將領!”忠王大手一揮,堅定的說道。


    城門打開,忠王一係將領全部出城迎接,跟在忠王身後列陣部隊沒有戰敗之後的頹廢,反倒一個個士氣高昂,隻是看向洪天貴一行人的目光中滿是好奇。


    李秀成目光好奇的看著被眾人簇而來的洪天貴,看其相貌,眉宇間和天王洪秀全有些隱隱的相似。再加上前兩年他曾經見過洪天貴一麵,從相貌上依稀是他。這讓李秀成再也無法懷疑。


    “臣李秀成見過天王陛下!”李秀成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忠王免禮,沒想到本王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麵!”洪天貴平靜的說道。


    忠王起身,滿臉慚愧之色,“臣無能,帶領十萬大軍卻無法攻占一個小小的上海城。請天王陛下懲罰。”


    洪天貴搖搖頭,道:“忠王難道讓本王在這裏說話?”


    忠王神色一變,趕忙讓開身子讓洪天貴進入。


    “本王想要看看忠王的大軍,不知可否?”洪天貴沉聲說道。


    忠王不解,卻無法拒絕,隻能帶著洪天貴進入他麾下軍中。


    天王到來的消息震動了全軍,尤其是洪天貴率領三萬人擊敗洋人軍隊,將其從上海城一口氣輦到了南部的沿海的金山縣,國防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忠王大軍至今不敢相信。


    對於天王,忠王軍中是不了解的,不管是洪秀全還是洪天貴,天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高高在上的一個稱號,反倒是忠王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現在天王突然到訪,而且攜帶著大勝的餘威,使得全軍對他好奇心提到了極致。


    現在洪天貴視察忠王軍,各軍、師、旅都動了起來,全軍上下都充滿著一種期待。


    視察忠王軍是洪天貴的一時起意,他想知道忠王帶領十倍於敵的兵力依然被人打的狼狽不堪的原因。作為太平天國後期最優秀的將領之一,李秀成帶兵絕對不簡單,但他依然敗了,被三千洋人軍隊和剛剛武裝起來的淮軍擊敗了。


    但看到李秀成麾下的太平軍,洪天貴好像明白了什麽。


    全軍人數嚴重缺編,不但有在上海攻防戰中戰損的,也有原本就空缺的。這是此時太平軍各軍的通病,虛張聲勢以嚇唬敵軍。忠王大軍號稱二十萬,實際上也就十萬人左右,這還包括後勤輜重部隊,實際戰鬥力也就七萬人左右,在上海城折損了三萬多,在鬆江府又和淮軍打了一天,實際戰鬥力也就三萬人左右,比之洪天貴的國防軍多點有限。而且剩下的軍中軍官竟然比士兵還多,在麥冬良麾下一個卒人馬隻有二十人,而且全部都是軍官,這樣的部隊戰鬥力有多少實在是值得商榷。


    李秀成也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洪天貴的視察竟然如此細致,忠王軍中的有些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天王陛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之所以全軍隻剩下軍官,這是為了擴編做準備,隻要給我們時間,我們可以重新拉起一支十萬人的大軍。”陪同洪天貴的麥冬良沉聲說道。


    “沒有合格的軍官哪裏會有合格的大軍?十萬大軍?本王看是十萬烏合之眾吧!”洪天貴詢問這位年輕的卒長,發現他竟然剛剛參軍不到三個月,而且是被強征入伍,之前隻是一個重地的農夫,這樣的軍官又能帶出什麽樣的兵?


    洪天貴有些失望,天國最強大的忠王軍竟然是這樣的貨色,而憑借這樣的軍隊忠王等人竟然將太平天國維持到了2年後,不得不說不是太平軍太強大,隻是滿清軍隊太膿包。


    眾人無言,忠王及其麾下一個個臉上都露出難看的神色。


    “忠王,本王曾經命令你迴天京城,這個命令依然有效,你是否要迴去?”洪天貴迴到李秀成的帥帳,神色平靜的問道。


    李秀成臉色一變,半響變得陰晴不定。


    “陛下,上海城可是被你們攻占了?”李秀成答非所問,眼中神色莫名。


    洪天貴點點頭,道:“確實被我們撿了個便宜,不過本王已經決定放棄上海城!”


    “陛下,上海城不能放棄啊!那可是目前國內最繁華的城市了,隻要咱們掌握了上海城,必然財源廣進,天國的財政也可以極大的改善。”忠王沉聲說道。


    “保住上海城?可笑,我們用什麽保住上海城?憑借你忠王現在殘缺不全的十萬大軍嗎?”洪天貴毫無情麵的冷笑道。


    忠王臉色沉默了,半響難堪的說道:“陛下,隻要陛下需要,臣可以死守上海城。”


    洪天貴平靜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忠王的意思是寧可死守上海城也不願意迴天京協助本王?”


    “臣不敢,臣隻是覺得此刻不應該離開才是!”忠王抱拳,高傲的頭顱在洪天貴冰冷的眼神下也不得不低下來。


    “不該離開?都說忠王是天國的中流砥柱,現在看來竟然是一目光短淺之徒,這上海城即便讓你守住了也不過是一座死城,本王要其何用?”洪天貴冷笑。


    忠王臉色一變,上海的財富有多少沒人說得清楚,尤其是那些這兩年遷移過去的江南富商,哪個不是家有萬頃良田,各個富的流油,隻要掌握了上海,最起碼掌握了三分之一的江南,其戰略意義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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