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天從雲際購物中心後門出來的時候,他懷裏的曼筱璃就醒了過來。


    “爽嗎?”曼筱璃看到自己的胸部與某人的胸膛緊貼,一臉慍色。


    “爽啊。”王曉天一本正經地放下曼筱璃,還想說些什麽,但後者狠狠推了他一把,推得他向後倒去。


    一聲驚唿後,曼筱璃攥住了他的手。


    “好玩麽?”曼筱璃冷冷地說,心髒卻怦怦直跳,暗惱自己是不是發春了。


    在她記憶中,當她失望地想要離開時,王曉天忽然向後抱住了她,接著是一段浪漫的表白和一陣甜到令人發酥的哄語,在他保證不會再犯莫名其妙的錯誤後,她徹底心軟了,不僅原諒了他還答應他去看電影,最離譜的是她居然同意王曉天用公主抱抱她出來!


    “我真沒力氣了。”王曉天苦笑,內心卻在竊喜任道然的催眠效果不錯,竟連記憶都能無中生有,還讓筱璃忽略了他的爆衣。雖然曼筱璃表麵一片寒霜,不過他是何許人也?憑曼筱璃這點演技,他怎麽會看不出是裝的呢?


    “我有這麽重嗎?”曼筱璃不高興地挑眉。


    “不,是因為我放下的是美女,所以走不動路了。”王曉天心說實在佩服我自己啊,這都能編出一句情話來,有木有?


    “哼,算你會說話,勉為其難饒過你了。”曼筱璃腮子一紅,從包裏拿出手機,“我來叫滴滴。”


    浩者,怨者。王曉天開始冥想,他從鬼乞老太的話中知曉了新的信息。


    浩者和怨者就是相互對立的一正一邪,他們的能量來源於什麽正能和負能,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麽角色,但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他不再平庸了,眼前就有機會成為蓋世英雄。


    想到催眠正能的神奇,他不由覺得ktv的那次經曆似乎有了合理解釋。


    他和母親是被人送迴來的,那個人還催眠了母親和妹妹,不過既然他沒有傷害他們,應該是浩者無疑,能這麽快獲取他家的方位,浩者比他想象得還要牛掰,一定有組織吧?說不定是個隱秘部門?真讓人好奇啊——


    趙德李掐住魏文蒼的脖子,貪婪地吸收著他頭頂散發出來的負麵情緒,這些負麵情緒一進入他體內就會自動轉換為負能,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


    至於他為什麽會去而複返,還盯上了魏文蒼,這事就說來話長——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什麽好處都沒撈到還平添了一身傷的趙德李自然不甘心這樣喪家之犬似地逃走,所以他趁浩者鬆懈時伺機又溜了迴來。


    學校是什麽?學校是他們作案的天堂啊,在這裏是高效率吸收負能、隱匿的最佳場所。


    果然,他的運氣不錯,一過來就逮到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倒黴蛋,這種人的負麵情緒最為濃鬱,隻要灌一點負能進去他們就會不斷地產生負麵情緒,而且通過負麵情緒轉化出來的負能也是最純粹的,對他來說是大補。


    其實魏文蒼遺漏了幾分鍾的記憶,他是在圖書館趴著睡了一會兒,但他很快就被胳膊麻醒了,也根本沒有做夢,他看看時間是下午五點多,想著該去吃飯了,不曾想半路就被趙德李弄暈了。


    之前的顏姝慧和她男友是根據他悲傷的記憶演化出來的夢,不僅僅是顏姝慧,還有初中欺負過他的人,家庭父母的矛盾等等場景都出現了,它們就像夢魘一樣一遍遍地在魏文蒼腦海裏循環,一次次將他逼到絕路。


    “為什麽?為什麽?”


    “不要,不能這樣!”


    “去死,去死啊!”


    魏文蒼閉著眼睛,時而嘶吼時而嗚咽,他已經流淚滿麵。


    “啊!比白天更美的是星空,比星空更美的是黑夜,比黑夜更美的是絕望!”


    趙德李扭動著腰發出陶醉的**,他很享受這種時刻,別人痛苦的時候他會感到由衷的喜悅,這感覺舒服得就像是吸毒一般叫人欲罷不能。可惜他的幻象屏蔽了過路人的視聽,否則一定有人會忍不住衝上去把這個變態踢進湖裏。


    “渴望力量嗎?”魏文蒼的腦海響起一個聲音,若有若無。


    “誰?誰?”魏文蒼瀕臨崩潰,麵對這些場景,他有些麻木了。


    “渴望力量嗎?”聲音沒有迴答,隻是像複讀機似的重複這句話。


    “我渴望力量,給我力量。”魏文蒼抬起頭喃喃。


    “哈哈哈,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循環的噩夢忽然破碎了,無盡黒暗裏有一束溫暖的光射下來,天空倏地亮起,魏文蒼睜開眼睛,的確很亮,因為他的右手上燃起了一團火。


    “啊啊!”魏文蒼慘叫著舞起手臂,全然沒注意自己的脖子還被人掐著,“著火了我靠!”


    懵逼中的趙德李還在想這貨為什麽可以掙脫他的負能醒來,一隻燃著金焰的手就唿在了他臉上。


    “啊啊啊啊!”比魏文蒼更上一層樓的慘叫刺破了雲霄。


    趙德李受不了腦袋冒火的疼痛,他瘋似的跳進湖裏,但湖下依然可見那團火在鍥而不舍地焚燒著,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叫什麽叫,你手又沒事,丟不丟臉?”那聲音沒好氣地說。


    魏文蒼一下子就鎮定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嗯,火焰消失了,手真的沒事,不對,這什麽情況?剛剛……手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好像,還有其他人的慘叫聲?


    魏文蒼掃視了一遍四周,除了百米開外的食堂有學生進出,這裏暫時還沒有人經過,畢竟周末有些學生要迴家,人就少了許多。


    “你是什麽東西?”魏文蒼推推眼鏡,擦去眼角的淚痕,對著空氣發問。


    “看哪呢?我在你身上,老子不是東西,呸,老子是東西,呸呸呸!老子叫任法然!”任法然氣急敗壞。


    “哦。”魏文蒼邁開了步子,方向是食堂。


    “喂,你特麽不給點反應嗎?你知道老子是誰嗎?”任法然趾高氣昂,但見魏文蒼不理睬他,又萎了下去。


    “老子是道家創始人……”任法然強行續話題,“我可比老子厲害多了……”


    魏文蒼仍然沒有反應,那些夢境讓他心累到極致,所以無論此時心裏有多少疑惑多大震驚他也懶得去想,這是他長期壓抑而導致的性格。


    不過這個叫任法然的家夥他實在無視不了,他的聲音在他腦海迴蕩來迴蕩去,就跟索命幽靈在耳邊喊“我死得好慘啊死得好慘啊得好慘啊好慘啊慘啊啊”似的。


    閉嘴,我想靜靜。魏文蒼心說。


    任法然真的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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