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權慕天,陸雪漫望向大堂經理,極不情願的說道,“那個……我能向你借點兒零錢嗎?”


    盛昌集團的董事長向我借錢?


    我沒聽錯吧?


    愣了愣,大堂經理很快恢複了鎮定,受寵若驚的答道,“當然可以,您要多少?”


    他小心翼翼的態度讓陸雪漫十分尷尬,垂下眼眸,弱弱說道,“足夠我們兩個搭地鐵就可以。[燃^文^書庫][](..)”


    從前作法醫的時候,她賺的不多,但是沒有向別人借錢的經曆。


    自從嫁給權慕天,隨時隨地有人幫忙付賬。即使沒帶錢,也可以簽單。


    後來,她成了顧湘湘,隻有別人向她伸手的份兒,根本沒有機會向大堂經理這樣的下屬借錢。


    可想而知她現在有多別扭。


    如果不是權慕天把所有銀子都給了史密斯,她也不會這麽尷尬。


    坐出租已經很離譜了,少爺怎麽能坐地鐵呢?


    大堂經理自動否定她的提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摞瑞士法郎,“這些錢足夠您二位搭計程車迴去。”


    “我就要10塊就夠了。”陸雪漫挑出兩枚硬幣,把剩下的錢推了迴去。


    “二位真要做地鐵?”


    兩人認真的點了點頭,大堂經理的嘴巴立刻變成了o型。


    “您二位知道地鐵站在哪兒嗎?”


    “我知道。”


    看著他們手牽手離去的背影,大堂經理摸出手機,撥通了夜雲山的號碼,“老爺,少爺和少奶奶已經走了,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尾隨。”


    大堂經理是夜雲山在南都老宅的二管家,特地安排他到蘇黎世照顧權慕天。


    “他們是坐車走的嗎?”


    “不是。少奶奶堅持要做地鐵。奇怪的是,少爺也沒有反對。”


    算這小子聰明!


    在這種情況下,公共交通工具最容易掩人耳目,即使被人跟蹤,也能輕鬆甩掉尾巴。


    “連你都想不到他們會去坐地鐵,狗仔隊更加想不到。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好好盯著那些娛記,別讓他們惹是生非。”


    “是。”


    把硬幣塞給他,陸雪漫吩咐道,“你愣著幹什麽,還不去買票?”


    權慕天對蘇黎世的道路不熟,也從沒來過地鐵站。從小到大,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包括飛機。


    四下掃了一圈兒,連個售票廳都沒有,賣票的在哪兒?


    “去哪兒買?”


    真是笨的驚天動地!


    “你是豬嗎?”


    他一陣心塞,黑著臉反駁,“我又沒坐過地鐵。平時出門不是私家車,就是私人飛機,最次也是遊艇,我怎麽知道地鐵和公交車的門朝哪兒開?”


    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少爺,他還有理了?


    “請問,你是穿越來的嗎?”


    陸雪漫鄙視的眼神讓他非常不爽,萬分不悅的反問,“你什麽都知道,幹嘛不自己去買?”


    你是個男人!


    出門在外,買票、拎行李、打車、付錢都是男人該做的事兒!


    丫丫個呸的,你連地鐵票都不知道在哪兒買,還有臉在我麵前裝大爺,德行!


    “我讓你買是看得起你,懂嗎?”


    權慕天本來想說,用不著她看得起。可這句話扔出去,她會分分鍾炸毛。好不容易有點兒亡命鴛鴦的感覺,為了一句話鬧掰,實在太不值!


    被她嫌棄又不會少塊肉,忍了!


    薄唇勾起一抹笑,他緩和了語氣說道,“你教我買票,還不行嗎?”


    這態度還不錯!


    抱著肩膀,陸雪漫下頜揚起45度,不冷不熱的說道,“你求我!求我,我就教你!”


    得寸進尺啊!


    “好好好好……”


    悶哼了一聲,權慕天在心裏給她狠狠記了一筆,皮笑肉不笑的開了口。


    “我求求你了,教教我吧。”


    “跟我來!”


    她心裏樂開了花,終於有這廝不會的了!


    怎麽也想不到,一個連飛機都會開的極品高富帥,居然不會用地鐵的自動售票機?說出去,隻怕沒人會相信吧?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打死我也不信!可是,偏偏這種事是真的!


    權慕天啊權慕天,想不到你也有玩不轉的時候!


    陸雪漫操作了一遍,某男依葫蘆畫瓢的照做了一遍,拿著兩張地鐵票,兩人走下樓梯,並肩在站台等車。


    “西西和小軒做過地鐵嗎?”


    “當然沒有。”


    他的心瞬間平衡了。反正孩子們也沒機會坐,以後還不是像我一樣。


    秒懂了他的意思,某女故意澆了一盆冷水,“我打算抽空訓練一下他們的生存技能,免得像某些人那樣,連公交車和地鐵的門都不知道往哪兒開!”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存心惹我不痛快是不是?


    “你不奚落我會死嗎?”


    “看著我的口型,真的會shi哦!”


    “……”


    權慕天正準備說點兒什麽,滴滴的嗡鳴響起,地鐵緩緩駛入站台。門扇向兩側閃開,他們隨著人流擠了進去。


    陸雪漫拉著他在在車廂中穿梭,終於找到了一個空位。


    “坐吧。”


    “我還是不坐了。”


    從昨天連續折騰到現在,他都覺出了累,更別說一個女人了。


    “不是說要半個小時才能到嗎?你站著多累。”


    撇了撇嘴,陸雪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又不知道該在哪一站下車,我要是睡著了,咱們還要從總站坐迴來。還是算了,我站著好了。”


    “你覺得我像個擺設嗎?”


    “有點兒像,可又不是很像……不會買票的時候特別像。”


    她類似抱怨的玩笑讓權慕天哭笑不得。


    “這件事你打算記一輩子嗎?”


    “你從來沒這麽二過,我當然要時常拿出來複習一下,不然多虧啊!”話沒說完,她也忍不住笑了。


    “你睡你的。到了地方,我叫你。”


    把小女人摁進座位,他拍著胸脯打起了包票。


    陸雪漫有些乏了,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我就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記住在哪一站下車,你閨女還等著吃呢!”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調整了一下坐姿,她靠著車廂閉上了眼睛。很快就迷迷糊糊沉入了睡夢,由於車廂左右搖擺,她的腦袋也不住的晃動。


    看著她別扭的睡姿,權慕天禁不住蹙起了眉頭,伸出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肩頭,讓她靠著自己。


    地鐵每到一站停車,而她總會不受控製的撞進男人懷裏。漸漸的,她的雙臂不知不覺環住了前方的固定物體,似乎在尋求一個依靠。


    垂眸望見她乖順的窩在懷裏,權慕天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幽深的眼眸染了微不可見的溫柔。她靜靜的靠在哪兒仿佛乖巧、貪睡的貓兒,周身散發著宜人的甜香,美得讓人貪戀。


    輕輕撫著女人的頭發,他心底忽然湧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地鐵一直這麽開下去,該有多好。


    等陸雪漫一覺醒來,吃驚的發現她不在地鐵車廂,而在蔣公館自己的房間。


    權慕天呢?


    蔣公館距離地鐵站有20分鍾的車程,他半毛錢都不稱,是怎麽把自己弄迴來的?總不會是背迴來的吧?


    掀開被子,她低頭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給我換的衣服?該不會又是他吧?這廝敢不敢再過分一點兒?


    理了理頭發,她登上拖鞋準備去找權慕天算賬,沒等她站起身,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她本能的以為是那隻腹黑狼,抓起抱枕狠狠扔了過去。


    等她看清來人是誰,東西已經飛出去,不偏不倚落在蔣斯喻腳邊。


    額滴神啊,砸錯對象了!


    雙手捂住臉,她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女兒弓著身子趴在床上,像極了遇到危險把腦袋埋進沙堆的鴕鳥,蔣斯喻輕輕放下托盤,揉了揉她的頭發。


    慢吞吞的抬起頭,陸雪漫嘟著嘴說道,“媽,我以為是他,不是衝你。”


    “我知道。”戳了戳女兒光潔的額頭,她撲哧笑出了聲,“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來的?”


    “那個……我是怎麽迴來的?”


    看到托盤裏的紅糖薑水,她自顧自的端起來,吸溜吸溜的喝了下去。辛辣的味道衝擊著味蕾,辣的她直吐舌頭,喝到肚子裏卻暖暖的。


    “權慕天背你迴來的唄!”靜靜的看著她,蔣斯喻不放過女兒任何一個表情。


    這廝有勁兒沒處使嗎?


    幹嘛不叫醒我?把我背迴來也不怕累死!


    “背就背唄,我又沒求他背!”


    嘴上不饒人,陸雪漫心裏卻像燒起了一團火,劇烈燃燒帶起的溫度,給她白皙的臉頰度了一層緋紅色的瓷釉。


    死鴨子嘴硬!


    她明明對權慕天念念不忘,可非要裝出冷冰冰的樣子,真不知道她準備折騰到什麽時候!


    這些年,蔣斯喻也看出來了。


    她和司徒信感情雖然好,但始終停留在朋友的層麵。司徒信進一步,她退三步。兩人至多是朋友加兄妹,連曖昧都算不上。


    權慕天攪黃了婚禮,這倒是不失為一個機會。隻是不知道陸雪漫能不能放下深度催眠的顧慮。


    “我聽門衛說,你們昨晚就出去了?”


    她不明白母親的意思,隻好實話實說,“他被蜱蟲咬了,我帶他去醫院看了個急診。”


    “從醫院出來,你不帶他迴來休息,怎麽想起來去遊湖呢?”


    對呀!


    怎麽就去湖心到了呢?難道要說我怕打擾他休息,陪著他在車裏坐了好幾個小時,直到雨停了才去吃早餐?


    這麽說會不會被母親笑死?


    “我看天氣好……一時心血來潮想春遊……”


    陸雪漫支支吾吾,正在絞盡腦汁的編台詞,卻被一道瀟灑的身影打斷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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