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今天玩得可盡興?”迴到馬車上,雲軒習慣性地想把我我懷裏帶,卻被我技巧性地躲開,小小的身體偎著車角,然後抬起一臉歡慶的臉龐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

    “很開心啊!認識了慕凡姐姐,小冰哥哥,還有玉凡哥哥,他們都好好玩,小天喜歡他們!還要找他們玩!”驚喜地說完,然後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小天喜歡就好,不過怕是不能如今天這般常聚在一起了!”流水般的舒眉輕輕打起一個結,叫人看了好不忍心!

    “啊?為什麽?小天好喜歡他們!小天要天天和他們一起玩!”低首隱起眸中濃厚的哀傷,抬頭時困惑不解。草自悲憐人自哀,貌合神離,何處,又何必?

    “唉!”薄薄的嘴唇溢出愁歎!見我疑惑的眼神,收拾下心情給我解釋。

    “想必小天也從酒樓茶館盡曉小凡之事,但眾人隻道其一卻不知其二,小凡自醒後每日隻有幾個時辰清醒,其餘時間卻要浸浴花浴之中方能維持生跡!”閃閃的俊眸盈滿痛惜,懊悔與無奈。

    “啊?……”張大嘴巴,仿佛能吞下一個雞蛋,“竟……竟有這種事?”好久之後方才恢複過來,卻猶自驚奇不解。忽瞥見他一雙眼充滿希冀地看著我。困惑地眨眨眼睛。

    “哥哥……可是覺得小天能綁上忙?”遲疑的語氣,很是不確定。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不過月前亭內偶遇一高人,相談甚是投緣,被視為有緣之人,於是借故問了此事,卻說解鈴之人正在府上,今日實是一試!”希冀的眼神退去,又換成深深的失望。

    “他肯定是騙哥哥的,哪有什麽高人,明明是神棍嘛!

    他不會向哥哥要了好些銀子吧!“氣鼓鼓地捏捏拳頭,一副恨不得揍人的模樣,然後天真地伸手想替他撫平眉宇間的惆悵。不過似乎不要我撫平,因為赤雲軒隨即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哥哥笑起來真好看,哥哥以後隻笑給小天看,好不好?“眼巴巴地望著他!

    “哦?小天不怕跌跟頭嗎?”雲軒輕笑著迴避!

    “是哦!要是小天跌跟頭怎麽辦?”以手撓頭,片刻候揚起天真燦爛的笑容,“不怕,哥哥會接住小天的,對吧!小天好聰明!”說著笑彎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迴應我的是雲軒帶有淡淡菊花香的溫暖懷抱,環繞著意味不明的太息聲!

    在他懷抱中凝神屏息著,卻盡量放軟身子,小手緊緊地拽住他後腰的衣襟。

    ……

    “哥哥,我要在這邊下!”

    “小天不與哥哥一同迴府?”淡雅溫和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帶了點點的關心,混著熟悉的氣息,讓我眼眶一熱“昨兒個,香滿樓的張大嬸讓我去吃點心,去遲了就吃不到了!”自他懷中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覷他一眼,然後悶到他懷裏又咕噥了一聲:“還是我最喜歡的水晶梨花糕!”那可是一個月才有一次機會的,還是限量版的。

    然後就聽到頭頂傳來破碎壓抑的笑聲,那寬厚的胸膛也在微微震動著!

    懊惱地瞪著那舒展的笑意,羞紅了臉,我就是好吃怎麽著吧!小小的腦袋別過去,順著搭好的滑梯滑下馬車!

    熟門熟路地摸到香滿樓,熱情地打過招唿後,竄進廚房,然後偷偷地溜走甩掉那些個個屁蟲……

    街道上依舊是那麽熱鬧,吆喝聲不絕於耳,人影憧憧,無意識地走在馬路中間,神情空洞而茫然,路上的行人如流水一般逝去,那幸福的笑,神采奕奕的討價還價似乎都與我無關,我隻是不知道要做什麽了?原來期望落空是這麽地叫人痛徹心扉,想到小冰陌生友好的微笑,心裏頓的抽痛,腳下略一踉蹌,撲倒在地,又條件反射似地爬起,二十年的形影不離,二十年的默契啊,竟敵不過一具易了魂的皮囊麽?為什麽你們那麽聰明狡猾,獨具慧眼的人,識得了別人的奸計,卻望不透她根本就不是我啊!一句失憶就可以蒙了你們的眼睛嗎?

    跌跌撞撞中來到以前的小屋,在這裏我救了冥鷹,莫名其妙地接受雲軒的質問,莫名其妙地迷失自己,興致勃勃地規劃我的旅程,我有了追求,隻是是什麽改變了這一切呢?如果小冰沒有來,會是什麽樣子?如果沒有遇到赤雲軒,沒有遇到楚玉凡又會是什麽樣子?或者如果我死了又該是什麽樣子呢?

    緩緩地縮進那小小的炕頭,胳膊抱著膝蓋,頭深深地埋下,到古代的一幕幕在腦海裏晃過,竟是如此的豐富多彩,想著怪老頭的話,忽然湧現出一股狂肆的笑意無人度我,我又以何度人?

    斷斷續續的笑聲自口中流瀉出來,幼兒特有的稚嫩嗓音在這空蕩的小屋裏迴蕩,竟透出一股詭異與寂寥……

    不知過了多久,就到我快以為一切隻是一場夢,打算就此睡過去,迴到現實中時……

    屋外人影閃過,片刻後,一個瘦削皙長的身影停駐在我跟前。睜著迷茫的大眼望著這個不速之客,一身勁裝,利落的服飾,棱角分明的麵孔,看樣子似乎是那夜搜查到此的侍衛首領。

    他如何又到此地?難不成是搜捕逃犯?可是這裏別說人了,毛都沒有!於是我勾了勾嘴角:“你是來找人?”

    “不錯,此前我有位故人居於此!”落寞的神情毫不掩飾。“或許我知道他在哪兒,你不妨與我說說!”慵懶地舒展了雙腿靠在牆上。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麽一個人在此?”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己居然在一個小毛孩麵前袒露了心聲,語氣帶有些微的詫異!

    “哎呀!哥哥你不說我到忘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到這個地方的哎,我就住在軒王府,要不哥哥送我迴去?”皺了皺小巧的眉頭,露出懊惱地神色!

    “原來是小郡主,在下流夜,承蒙郡主不棄,願即刻護送郡主迴府!”之前的情緒一掃而空,就像從來沒出現過,剩下的隻有恭敬和淡漠。

    “嗯,謝謝流夜哥哥,可是哥哥,小天打算先觀賞下焰城美景,哥哥要不一起?我可以告訴哥哥一個秘密哦?”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秘兮兮地湊近他。

    “一切聽從郡主安排!”奇異的神采一閃而過。

    “嗬嗬……哥哥,我叫辟天,開天辟地的辟,老天爺的天!不介意的話你叫我小天就好!”

    “這,郡主……”

    “啊呀!小流流,在叫誰呢?”無辜的眨眨眼!

    流夜差點失笑,不過小流流這名字,唉!叫別人聽了去,豈不讓他人嗤笑!無奈地苦笑,卻不知怎的望著那天真的笑顏開不了口駁斥!

    “小流流,你年歲幾何?娶親否?我要是猜的不錯你定是對那女子一見傾心吧!不過小流流不是我說你,你喜歡人家當時就要說出來嘛,你不說出來她怎麽知道呢?要是你說出來的話她就知道了嘛,那現在說不定你已經抱得美人在懷,哪會弄得”佳人蹤跡何處尋“的下場,不過,小流流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俗話說金城所致金石為開,你這麽用心,是不是每天都來看啊?”

    “你不用說了,知道你也不好意思,一定是啦,唉,可憐的孩子,雖然我年紀沒你大但還是要說一句”年輕人一定要珍惜眼前的!“”

    “咦?小流流你嘴巴怎麽迴事,啊呀!不要說什麽感謝的話了,我們誰跟誰啊?還有小流流啊,你倒是說說那個女子長得如何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你說了我才能幫你想辦法呀,我不幫你想辦法,我幹嘛說這麽多呢!……”

    流夜的臉色從白轉紅 ,再轉青,進而變黑,神情從原來的不自在到後悔到嘴角抽搐,最後變成一幅想撞牆的痛苦表情,當然我覺得他更想掐死我,嘿嘿……小流流啊,不好意思了,誰讓你在我心情極度低落的時候闖進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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