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輕舞狠狠打了林霖一個巴掌,這下子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表情各種,張傑連動作都僵住了,震驚的看著季輕舞。


    林霖臉上的表情更是可笑,五官都扭曲了,卻是透著不可思議。


    怎麽,覺得她就一定要逆來順受嗎?


    季輕舞冷冷扯起唇角,卻是又打了林霖一個響亮的耳光,她咬著牙,一字一句,“這是我為我的父親打的!”


    這一次林霖終於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像是要癲狂了一般,要和季輕舞拚命。


    季輕舞冷眼看著她,聲音冰冷,“林霖,你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林霖赤紅著眼睛瞪著她,季輕舞卻是一字一頓,字字見血,“真是可笑,你一直把自己當做受害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自私,究竟害了多少人!”


    季輕舞的眼前一片朦朧,她大聲說著,“你明明看出來他已經不是你的丈夫了,可是你自欺欺人,裝作不知道,硬是認為我母親是第三者……這件事情過去了二十多年,我的確是沒有什麽資格來管你,但是我的母親,還有父親,全部都是被你硬生生的逼死的!”


    一片沉默。


    半晌,林霖卻是笑起來,她的麵容僵硬著,聲音卻是尖銳,顯得極為滑稽,“……死的好!那個賤人早就應該去死!”


    季輕舞看著近乎癲狂的林霖,卻是一點一點冷靜了下來,她咬著牙,低聲說道,“你的丈夫,早就已經死了,在當年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時候,就已經遇見雪崩死了!”


    林霖臉上扭曲的笑容一下子定格了下來,竟是有種瀕臨破碎的感覺。


    “我的父親,不是和你一起長大,和你青梅竹馬相依為命的季念初,而是在意大利,教導著母親,愛護著母親長大的林延楚!”


    季輕舞想起那一天,她因為季梓揚去世而精神衰落的時候,她拜托著從哪裏去意大利柳月曾經待過的學校裏麵調查出來的各個中國人的資料,然後終於找出了她父親真正的名字。


    而那個時候,柳芝也從飛機處迴來,告訴了季輕舞真正的真相。


    二十多年前,柳月愛上了自己的老師,但是柳芝一直都不肯同意,在她眼裏,那個男人就是一個愛吃嫩草的有婦之夫,柳芝身為她的姐姐,怎麽樣都不肯讓柳月和他在一起。


    但是柳月卻不肯放手。


    柳芝沒有辦法,隻好偷偷摸摸的找人去打男人,讓他放手。


    那個時候柳芝已經嫁給了慕建麟,甚至連慕辰耀都已經生了,在打了幾次之後,柳芝終於忍無可忍,打算來一次狠的。


    但是柳月看著男人身上的傷口很是心疼,沒有辦法,就隻好告訴了柳芝真相。


    柳芝剛開始的時候不相信,因為那個時候柳月也已經懷孕了,她還以為是柳月為了保護男人而撒的慌,一氣之下就不再管柳月,氣走了。


    結果等到她再見到柳月的時候,男人竟然已經不在了。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男人是沒有辦法再在實現自己和季念初的約定,決定去一趟雪山,因為那個時候那裏剛好有一具落難者的屍體被找到,林延楚以為是季念初的身體找到了,於是就趕了過去。


    但是沒想到,他沒有迴來。


    珠穆朗瑪峰下了暴風雪,有人被困在了上麵,林延楚跟著救援隊一起上山救人……然後一隊人,全部都沒有再迴來過。


    柳月傷心過度,但是那個時候還有肚子裏麵的寶寶在支撐著她,但是沒有想到,她其中的一個孩子,竟然就被人給偷走了。


    柳月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最後卻是慢慢的死去了。


    而這一切,全部都是林霖害死的!


    季輕舞的的眼裏全是眼淚,“林霖啊林霖,你可真是自私啊,我就不信,你會連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都認不出來……你的丈夫和你一起創業,你有見過他畫畫嗎?為什麽他會放棄了公司去一個學校當一個美術老師……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嗎?”


    林霖竟是啞口無言,她張著嘴,臉上的猙獰漸漸褪去,換上了慌張和無助。


    “我……”


    “你就是一個自私鬼!”季輕舞狠狠逼近了一步,林霖竟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眼神慌亂。


    “你明明什麽都明白,但是自欺欺人的以為什麽都不明白,我的父親可憐你,願意給你一個假象,但是他終究不是你的丈夫啊!他也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生活……為什麽你就這麽自私呢?”


    最後,季輕舞狠狠的尖叫了起來,“如果不是你,大家都不會死!我的爸爸,我的媽媽,哥哥還有林亦舒,如果不是你的欲望還有自私,大家怎麽可能會死?”


    季輕舞說到最後,聲音都哽咽了,“你知道嗎?哥哥最後的時候,還要讓我不要恨你,因為他知道,等到他走了之後,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他那麽心疼你,那麽愛你,還有季念初……可是你為什麽一定要背道而馳選擇另外一條路呢?”


    林霖臉色蒼白,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不斷的在她的眼前浮現。


    是啊,她為什麽……會這樣呢?


    那個時候,當“他”從珠穆朗瑪峰迴來的時候,她簡直喜極而泣,那個時候她太高興了,所以當男人每天晚上住在公司裏麵加班,不迴家的時候,她也沒有感覺出來什麽。


    直到後來的時候,當她想要好好和他親熱一下的時候,卻是看見他臉色蒼白的拒絕了,然後說自己的身體不太好。


    她也不在意,燉好了雞湯給他喝。


    他支支吾吾的,最後竟然是去了一所學校當老師,大半個月才迴一次家,迴家之後還是陪著季梓揚一起睡的。


    她終於感覺了不對勁,他表現的,實在是太不像季念初了,但是還沒有等到她想出來什麽,柳月卻是出現了。


    柳月年輕,漂亮,富有才情,一舉一動都讓人著迷。


    於是,她潛意識的就給“季念初”的時常找了一個理由。


    他外麵有了別的女人。


    就像是所有的不安有了傾瀉的借口,她開始變得焦躁和暴怒,一天比一天瘋狂,而這個瘋狂,在柳月孩子出生的時候,到達了頂端。


    她想要瘋狂的報複柳月,所以就偷走了其中一個女嬰。


    就是季輕舞。


    而她對季輕舞這麽差勁,也有理由,那就是她還沒有從柳月那裏報來的仇,通通要在季輕舞的身上報迴來。


    於是,日益瘋狂。


    就連林霖有的時候,都會感覺茫然,但是,二十多年來,支撐著自己的念頭一直都是這個,如果懷疑了,那就是等於懷疑了她這二十多年來的時間。


    她懷疑不起,隻好繼續恨下去。


    林霖臉色蒼白的看著季輕舞,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的嘴唇顫抖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去。


    季輕舞眼看著林霖如此,心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低聲,“……林霖,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那麽多人愛著你,你為什麽要自尋絕路?”


    此話一出,林霖的表情瞬間慘白,她全身顫抖著,眼神一片灰敗。


    驀然迴首,她這二十多年來,全是為了複仇而活,可笑的是,她自以為是的複仇,到頭來,竟是一場誤會?


    她平白了二十多年的笑話,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此刻才幡然醒悟……可惜,已經晚了。


    林霖茫然的看著前麵,眼角帶著淚來,卻是緊緊抓住了張傑的手,她全身顫抖著,最後竟然活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兩眼一一翻就暈過去了。


    “林總?林總!”


    張傑焦急的叫著林霖的名字,最後咬咬牙,卻是將林霖給橫抱了起來,然後往外麵跑去。


    季輕舞在看見林霖吐血的瞬間,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在看見張傑抱著林霖出去的時候,她也忍不住跟著走了出去,但是她才邁出一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季輕舞轉頭看去,就對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你想去哪兒?”


    季輕舞搖頭,腳步就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心中不知如何作想。


    終於全部都說出來了。


    季輕舞恍惚的想,但是她實在是沒想到林霖會吐血--這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哥哥知道了,也會難過的吧?


    季輕舞閉上眼睛,強忍住了心中的酸楚。


    當年柳枝沒有說出來,也是因為柳月拜托的。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既然這樣的話,就讓她恨著我們好了……至少,比絕望要好。


    那麽溫柔的一個女人,她執著的追求者自己的愛情,不會輕易讓給別人,終於修成正果,隻是這份愛情太多短暫,短暫的隻有一幅畫記錄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她的母親是柳月,她死的時候,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什麽。


    季輕舞想,那她也不想怨恨了,恨太長,她的人生短短幾載,已經被別的東西占滿,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東西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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