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燕王大概也發現了敵人變得更加強大,他憤怒地嘶吼,身體更加膨脹,竟是將金甲撕裂,露出了黑色壯碩的肌肉!


    “這……怎麽迴事?”


    李淳皺緊了眉頭,長劍連點,壓製住了燕王的反撲,卻是為他的變化而感到奇怪。


    “雲小姐,經過死氣侵蝕,會出現這種狀況嗎?”


    這種情況一點都不像是死氣侵蝕的樣子,倒像是……


    李淳麵色微變,迴想起自己在魔教總壇閉關,壓製魔血的感覺!


    當燕王怒吼,身形產生變化的時候,他體內的魔血,竟然也是蠢蠢欲動,與之共鳴唿應!


    “這不是死氣侵蝕,這是魔化!”


    雲神君眼睛一亮,死死地瞪著燕王!


    李淳心中一動,長劍急掠!


    當!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李淳這一劍,正斬在燕王的金盔之上,金盔滴溜溜地飛出,露出披頭散發,麵色蒼白的一張臉龐!


    “你……不是燕王!”


    李淳向前踏出一步,長劍遙指,氣勢逼人。


    “你是魔化劍客――君非邪!”


    “嗷――”


    燕王發出痛苦的巨吼,原本身上冒出來的黑色肌肉,化為一陣青煙,他痛苦地蹲了下來,抱著腦袋,連巨劍都丟在一旁不管,整個巨大的身軀,就像是漏氣了一樣,緩緩縮小!


    當啷啷!


    隨著他身軀縮小,再穿不住那巨大的金甲,一件件散落於地。


    “這……這是怎麽迴事?”


    吉祥走上前,拉住了李淳,一臉的迷惑。


    李淳搖了搖頭,他到現在也還沒有想通其中關鍵。


    這時候範東流卻突然喊了起來。


    “李……李大哥,這……這個陶俑。不……不是陶俑!”


    他衝到為首破裂的陶俑麵前,扶起了他,神色激動。


    “是……是信隱君!”


    八個守棺的陶俑之中,其餘七個。都是貨真價實的陶土,但是,這第一個麵部破裂之後,卻露出一張人臉。


    剛才李淳與燕王激戰,注意力都在他這邊,沒人發現異常,等到燕王忽然產生異變蹲下,範東流轉眼正好看劍這張臉,不由大驚!


    是信隱君!


    這三年之中,他與信隱君同行極多。對他的麵貌自然極為熟悉,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化成一個守棺的陶俑,在這個地方出現。


    “什麽?”


    就算是李淳,也不由得腦中一團漿糊。實在搞不清楚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燕王不是燕王,而應該是被封印的魔化劍客君非邪;


    陶俑不是陶俑,居然是早就相識的信隱君;


    他心中,隻覺得有一條暗暗的線索將這些事情鏈接在一起,但是卻始終抓不住關鍵!


    “你們……是什麽人……”


    燕王金甲下的那個人,突然用另一種聲音開始說話,語氣之中。帶著沉痛和麻木。


    李淳抬起頭,靜靜地瞧著他好一會兒。


    “我是與你一樣,承受魔血之人――”


    “――君非邪前輩!”


    那人陡然直起了腰,眼中射出懾人的精芒,不過一刹那間,就消失無蹤。


    “不錯。少年人,我就是君非邪,想不到到這時候,居然還有人記得我……”


    真的是君非邪!


    李淳大喜過望,雲神君和吉祥也露出了喜悅的表情――雖然不知道李淳找到這位最早受魔血侵蝕的劍客能夠怎樣。但是李淳一直信心滿滿,認為隻要能夠找到此人,就可以解決魔血的問題。


    “在下李淳,前不久,不小心吸收了一滴魔血……與君前輩一樣……”


    “不小心?”


    君非邪目光灼灼,站起身來,冷笑了一聲。


    “若不是為了力量,誰會去吸收魔血,你也不必文過飾非。”


    他竟是毫不客氣地指責李淳。


    李淳苦笑。


    從某種角度來說,君非邪說的也不能算錯,他為了對付魔道之子鳩摩刺的無上魔道之劍,不得不吸收了魔血,使用赤血魔劍之中滅罪星,來將其擊敗。


    ――這確實是為了力量,隻是當時迫於無奈而已。


    但就算再來一次,李淳也不會猶豫,更何況赤血魔劍原本就是他最強橫的劍招,若是有獲得魔血的機會,在經過研究和深思熟慮止嘔,他還是會使用的。


    “是,前輩所言甚是,在下一時糊塗,所以特來尋找前輩,想知道控製魔血之法。”


    君非邪是被別人封印的,但李淳卻有一種直覺,他一定知道怎樣控製魔血,所以才不遠千裏而來。


    “唉……”


    君非邪背過身,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望著墓室的牆壁,不知道是不是迴憶起了當年,沉默良久,這才開口。


    “當年我為了剿滅天魔的軍團,一念之差,吸收了一滴魔血,實力果然大幅度提升,不過沒過多久,就已經控製不住,鑄成大錯。”


    他的語氣極為沉痛。


    “當日之過,至今日之失……”


    “我不希望有人重複跟我一樣的路,少年人,如果你真的想要控製魔血,不妨聽我說說當年的故事。”


    李淳一怔,旋即認真地點了點頭。


    當年之事,必然是慘烈無比,天魔侵襲,本身也是一段模模糊糊的曆史,李淳一直想要弄明白。


    而他為何會被封印在此,燕王又去了哪裏,他為什麽頂著燕王的軀殼,甚至包括信隱君為何在此,這些謎團,或許都可以從君非邪口中得到解答。


    更何況既然想要從君非邪口中得知控製魔血的方法,聽這段故事,也是必然之事。


    “嗬……”


    君非邪轉過頭來,四顧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都是年輕人……年輕可真好……”


    當年的君非邪,一樣很年輕。


    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突破到二十級劍客,雖然在這個神祗存世,天魔降臨的世界裏麵,並不能算是頂尖的戰力,但是這這種提升的速度,也已經羨煞旁人。


    “我有美麗的妻子,可愛的孩子……”


    君非邪長歎一聲。


    “為了她們,我必須離開他們,前往前線,去與天魔的軍團作戰!”


    他的語聲堅定,鏗鏘有力,可見當年他不知重複了這句話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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