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神將,果然名不虛傳,我今日是心服口服了。”


    這一場失敗,固然有他錢玉伯心浮氣躁的原因在,但李淳這一劍的時機妙絕巔峰,換了是他,絕對做不到。


    轉折之中的破綻,他自己也知道,但是換了他在李淳的地位,肯定也不可能看得出來。


    兩個地方都不如人,自然是輸得心服口服。


    “錢公子不必過謙,在下隻是僥幸而已。”


    別人客氣,李淳也當然跟著客氣。


    錢玉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實力勝我,哪裏是什麽僥幸,我雖然眼拙,這還是看得出來的,不過李公子那一劍絕妙,不知是何劍招?可否告知?”


    輸了的話,總該知道敗在什麽劍招之下。


    “這個……”


    李淳心想這一劍就是抓你這個破綻,隨手刺出,哪裏是什麽劍招來著?但看對方那副殷切的表情,若是不說出一個名頭來,隻怕錢玉伯迴去都睡不著覺,隻好幹笑一聲,隨口胡謅。


    “我這劍法是衡山迴風落雁劍法之中的最後一招‘一劍落九雁’,尚未精熟,讓錢公子見笑了!”


    “一劍落九雁!”


    “好!好!”


    錢玉伯拍掌大讚,“一劍可落九頭大雁,那我這區區一頭大鵬,刺下來何足道哉?這衡山又是什麽地方?”


    李淳硬著頭皮往下掰,“衡山乃是在下家鄉一處名聲,我以前在山頭練劍――隻能一劍刺落七頭大雁,九頭還未曾做到過……”


    “七頭也難能可貴了……”


    聽到兩人在擂台上寒暄,太子忍不住暗笑。


    “慶豐城哪裏又有個衡山了?李淳這小子,又在胡說八道吧?什麽七頭大雁九頭大雁的。也難為他編的頭頭是道。”


    另一邊,令狐陶卻是麵色肅然。


    他不在意李淳說些什麽,他在意的是李淳那一劍。


    “你看清沒有?”


    “看清楚了。”


    “你做不做得到?”


    “做不到。”


    燕一一搖了兩次頭,後來又遲疑了一下。“我本來覺得。發現破綻和利用破綻兩個我都做不到,但仔細想想。若是能夠找到那個短暫的破綻,我大概可以勉強試一下,有六成的把握。”


    她歎了口氣,“李淳出劍的時候。大約也隻有六成的把握,但他就是敢出手,而且贏了。”


    “所以,李淳的優勢,就是能夠在那麽短暫的時間裏麵,找到別人的破綻;而且,有膽子去用。”


    令狐陶微微點了點頭。


    通過這一場比鬥。他一眼就看出了李淳的最大優勢。


    但是,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實力修為遠在李淳之上的令狐陶,在那麽短的時間裏麵。也沒有發現錢玉伯的破綻。


    如果他與李淳易地而處,又不能飛騰空中與錢玉伯對抗的話,那大約唯一的選擇就是


    以強悍的修為硬破對方的劍法。


    他自認找不到這個破綻。


    最精細的燕一一也找不到這個破綻。


    “記下來,此子……當真是不同反響!”


    他捏緊了拳頭,微閉上雙目。


    ***


    李淳與錢玉伯分出勝負之後,接下來一戰的乃是江山悟和龍小笙。


    金不換輪空。


    到現在為止,抽簽的結果都符合太子的意誌。


    江山悟慢慢地走上了擂台。


    他真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人,即使他是這群進士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但乍一看卻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


    大概是因為父親是狀元,他從小就在這種光環和陰影下長大,早就學會了低調。


    他的人很樸實,衣服也很樸實,劍也一樣很樸實。


    李淳倒覺得他的眉目之間有點像當初認識的那個鄉村少年範東流,同樣是劍術天才,同樣的不起眼。


    相反的,他的對手龍小笙卻是鮮衣怒馬,一看就是人群的中心。


    西南一龍之名,並不是胡吹出來的。


    他身著紫袍,長劍鑲嵌明珠,一副江湖大佬的派頭。


    “江兄,幾日不見,你氣色越發好了!”


    龍小笙走到擂台上,大笑著跟江山悟打招唿。


    好像他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江山悟木訥的點了點頭,“龍兄好,你最後在綠洲沙堡守到了會試第四,在下佩服。”


    除了李淳、燕燕在世界盡頭,金不換在萬金村,這三人之外,最後一個死在惡龍之手的就是龍小笙,他是會試的第四名。


    “都是兄弟們幫忙,拿命來填的,這份榮譽,不屬於我,屬於在綠洲沙堡守衛的每一個兄弟!”


    龍小笙拍了拍胸脯,臉色肅然,說得很認真一樣。


    不管怎樣,說兩句話惠而不費,在場的進士大部分都是在綠洲沙堡的,自然心中一陣暖流湧動。


    “這小子也真會說話,讓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結果還得認他的好!”


    李淳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


    當大哥的就得有這覺悟,要動手的時候肯定讓兄弟先上,實惠肯定得自己撈,但是好話是必須說的。


    好言一句三冬暖,這可也是本事!


    像江山悟這樣,傻不愣登自己衝在前麵,死得早不說,也沒人會感激他。


    “龍兄所言甚是。”


    江山悟點了點頭,他似乎沒什麽話要對龍小笙說,走到擂台中央,迴頭示意太監,這一場比鬥可以開始了。


    “江山悟真是跟他老爹江翰林的文采風流大不相同啊!”太子歎息搖頭。


    江翰林今日也在殿上,他年過四旬,依然麵如冠玉,蓄著短須,看上去也是一派儒雅溫和,素以出口成章而聞名,他的兒子真是一點兒都不像他。


    “文采風流不同,劍法卻是一脈相成的。”


    小侯在旁說明。


    江翰林人很風流,劍卻很紮實。


    江山悟人很紮實,劍也一樣很紮實。


    他的實力,是不容質疑的。


    “好,今日就與江兄試試招,還請江兄手下留情!”


    龍小笙哈哈大笑,飛身撲上,卻不知怎的,讓人覺得他的笑聲之中底氣不足,有些發虛。


    “好!”


    江山悟點頭答應,他隻是認認真真地揮出了一劍。


    說實在的,看不出有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但不管如何,龍小笙沒有擋住。


    噗!


    劍剛舉起,劍鋒就已經到了龍小笙胸口,嚇得他魂飛魄散,急向後退時,隻覺得一股劍氣撲麵,遮攔不住,倒翻兩個筋鬥,跌倒在地,麵色慘白!


    一招之內,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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