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學禦人心法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這種攻擊神經係統的特性,等自己親身體會到禦人心法的攻擊方式以後,才清晰了許多。


    ――若是他現在有興趣在禦人心法上再進一步,那隻要多花點功夫,自然可以推出這門心法的下一步武學,假以時日,達到禦人生絕轉的境界也未可知。


    當然因為他的禦人心法得自銀鈴娘子,他練高了也會被人克製,更何況操縱人心,控製人的身體這種事來增強自己的力量這種事,他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所以隻是研究禦人心法的應對方法,而不會在這門武學本身身上下太多的功夫。


    ――當然,也正是因為禦人心法攻擊神經,然後再反作用於大腦,不如欲神癡心劍咒這種直接的精神力攻擊劍招犀利,葉心魔才會在大意之下,被李淳反擊成功,一擊貫腦而死。


    “欲神癡心劍咒果然是很厲害……”


    李淳搖了搖頭,英無雙果然不愧是女劍神,被廢老頭還年輕,以劍封神卻要早了好幾十年,當真是劍客之中的絕頂天才。


    這種劍法讓人防不勝防,對付修者以下之人,真是一瞪眼就能殺人,威勢十足。


    在修者的爭鬥之中,這劍法可能會受到些限製,但拿出來作為奇兵,也是頗為有用。


    “有時間,要好好參詳參詳。”


    欲神癡心劍咒的唯一問題就是太難練了,需要將精神力集中到一個非常高的程度,而且修煉的速度非常緩慢――尤其是在修者以下,本身精神力強度不足,強行修煉隻是事倍功半。


    但是想到這奇兵的效果,李淳還是決定咬牙修行一下,反正他現在是十級劍客。大部分的修行就是錘煉身體,鍛煉精神力可以同步進行,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想到奇兵。他又想起了從妖怪那裏得到的那件毒蜂葫蘆,更堅定要盡快弄個彈出機關的想法。如果剛才能夠用到這件法寶,絕對可以一舉擊垮葉心魔,而不需要這麽行險。


    李淳腦中胡思亂想著,大約是因為精神力耗盡的關係,思維反而變得特別活躍,大腦都停不下來,良久。才慢慢平息。


    他閉上了雙眼,稍作休息。


    ***


    大約過了小半日的時間,魔教徒終於被清理完畢,不死也早就想辦法潰逃。


    禦心宗。成了這天帝陵混戰之中第一個出局的一方。


    不過作為勝者的太子這一方與西戎騎士,都是心有餘悸。


    這一場戰鬥的勝利,說實在的還是有些僥幸,若不是李淳突然發威,以無形無影的一劍殺了葉心魔。禦人生絕轉不停,黑甲騎士肯定會傷亡慘重,太子儀仗這邊更是注定要全軍覆沒,能不能打退魔徒,也是未知之數。


    到時候就算贏了。能夠保護太子的,也就隻剩下那些暗衛了。


    “太子的血,也流得太多了吧!”


    小侯終於醒來,他麵色蒼白,跟著金哥兒等人,一起守在祭龍台旁,看著仍在不斷滴血的太子。


    天帝陵中,有些微的轟鳴之聲,不知道是不是龍脈的響應。


    “應該快好了!”


    屈天恆也鑽了出來,他被剛才的變故驚呆了,李淳的表現更是讓他在心中徹底把這人列入了絕不可惹的名單。


    ――在那種情況之下還能夠暴起反擊,那魔教禦心宗的長老死得真是冤枉。


    小侯鄙視地瞧了他一眼,沒打算再跟他說話。


    剛才混戰時候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如何評價,每個人心中都有杆秤。


    屈天恆苦笑,知道自己又失了一分,但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可沒有李淳那種死中求活的本事。


    轟!


    正在此時,天帝陵的深處,突然傳來轟然的響聲,眾人都明顯得感覺到地麵有一個震動!


    龍脈動了!


    李淳刷的睜開眼睛,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息,他的臉上總算是有了點血色,他伸手一摸地麵,緩緩地站起身來。


    噔!


    地麵又震動了一下。


    “太好了!龍脈醒轉!”


    小侯大喜,連續有規律的震動,代表著龍脈的醒轉,太子之血,果然起到了作用!


    若是……若是如此,是不是國運就得以延綿,太子就不用再獻身或是做斬龍脈這麽危險的事了?


    李淳緩緩地走到祭龍台前,這時候太子也已經睜開了眼睛,隨著龍脈的變化,他已經不再需要繼續灌注鮮血。


    衛護在他周圍的光霧,也在漸漸的散去。


    屈天恆飛身而前,快捷無倫地連點太子手臂上的幾處筋脈,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傷藥,迅速地敷在了太子手腕的傷口上。


    “多謝屈先生。”


    太子的聲音非常疲倦和低沉,但還是很客氣地道謝。


    “怎麽樣,龍脈醒了嗎?”


    太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清楚地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


    “大約六秒鍾震動一次,龍脈已經醒了。”


    屈天恆點了點頭,這是不容爭議的事實。


    “哦?”


    太子抬起疲倦的眼皮,臉上露出一種類似嘲諷的笑容,“相父還說,我的血脈未必足以喚醒龍脈,延續國運,要準備送命才行呢……”


    自從他洞悉相父的目的之後,心中的憤懣始終未曾消除。


    “從某些角度來看,他的話也沒錯。”


    屈天恆數著龍脈的震動,然後指了指天帝陵的深處,“太子請聽。”


    “嗯?”


    太子皺了皺眉頭,側耳傾聽,陡然臉色大變。


    李淳疑惑,也是學著聽,可是除了聽到類似低沉的嗚咽與怒吼之外,沒有別的聲音。


    “這是龍的哀鳴,雖然龍脈確實醒轉,但他卻憤怒而不平,隻怕正是亡國之兆。”


    屈天恆侃侃而談,“要太子以性命平複龍脈的怒火,倒也有可能――隻可惜,太子本身乃是帝國氣運所在,一旦死亡,帝國的氣運也就終結,就算龍脈平複,也隻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太子捏緊了拳頭,蒼白的臉上全無表情。


    他不得不承認屈天恆說得對。


    良久,他才終於長歎一聲。


    “罷了,我們繼續前進,去取天帝之劍吧!”


    雖然早就有了這個覺悟,但也是直到此時此刻,太子才終於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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