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嚇了一跳,側身一仰,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了這剛猛的一劍,嗆啷一聲,反手拔劍出鞘,劍尖反點,以繞字訣在對方的劍身上一撥,隻覺得對方勁力奇大,這四兩撥千斤的功夫竟是撥之不動,手腕一麻,長劍差點脫手飛出!


    他心下一凜,向後飄退,這才看清出劍攻擊他的人。


    “小丫頭,你幹什麽!”


    剛才那出劍如此大力之人,竟然是這小丫頭!


    見了鬼了!


    她不是昨天才剛剛開始學劍麽?怎麽有這麽強的劍術?


    ――這就是她修習斬龍訣的成果麽?


    “哈哈哈,少爺,原來這斬龍訣本身就是劍氣淩厲的武學,我稍一上手,劍氣便已成形,想不到連少爺你也接不住我一劍!”


    吉祥得意非常!


    “誰接不住你一劍!”


    李淳當然不同意,“剛才我隻是猝不及防,你的劍法剛則剛矣,無非是憑著你力氣大,哪有什麽精妙之處?”


    “不服就試試看!”


    吉祥長劍一抖,在她劍氣催動之下,一柄普普通通的製式長劍,竟然發出龍吟之聲,李淳嚇了一跳,劍光一抖,橫架當胸,輕輕彈開了吉祥的攻擊。


    “好厲害!”


    李淳暗自心驚,他知道吉祥的資質好,武功底子也好,但怎麽也沒想到她修煉斬龍訣居然如此順手,這一劍的威力,足以看出劍氣確實已經修煉成功。


    ――他當初修煉劍氣,可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哪有吉祥這般快法?


    吉祥的劍光如龍形,上下飛竄。剛勁而雄健,加上她天生神力,這一路劍法施展開來,竟是如暴風驟雨一般,幾招之內,李淳都找不到機會還手!


    “哈哈,總算我也能壓製你一會兒!”


    吉祥大喜。當初剛剛認識李淳的時候,她心有不甘,陪李淳練劍,可是吃了不少虧――想起這個她就覺得手背還疼,這口氣本來隨著李淳實力的突飛猛進,自覺再也出不了,沒想到昨夜練了斬龍訣以後,居然能夠提升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當然知道李淳如今是九級劍客,她雖然是凝成劍氣。大幅提升,但是比之開始熔煉劍種的九級肯定還差得遠,無非是憑著力大和劍招兇猛才能壓製李淳,她本來也不笨,這時候當然見好就收,虛晃一劍把李淳逼開以後。施施然的收劍而立!


    “怎樣,我的劍法不錯吧?”


    吉祥得意洋洋。


    “真是……不錯……”


    李淳不得不驚歎吉祥的天資和大內秘藏劍法的神效――當然主要是因為吉祥剛好遇上了最適合自己的劍法,而且劍譜又是無比詳盡。讓她一夜之間就融會貫通,才有如今的效果。


    再打下去,吉祥當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憑著這一手劍法,至少也已經有了七八級劍客的實力,若論實戰,也許拚弱一點的三十六儀仗中人,都未必會落下風!


    “太好了!小姐若是見到我練成劍法,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想起還在總舵的雲神君,吉祥頓起思念之情。李淳歎了口氣,將剛剛得到的昆侖兩儀劍法也交給了她。


    “這一門劍術,你也可以修煉。以查漏補缺,免得一味剛猛,失了劍中真意。”


    從斬龍訣的情況來看,這丫頭或許更適合修煉剛猛的重兵器,畢竟她的力量不是假的,但從她一夜精通劍法來看,她在劍上的資質也是非常出色。


    ――確切的說,她應該更善於那些直來直去的劍招;否則的話,李淳練劍她一直看著,也沒見她對清靈館閣一係劍法有什麽領悟,與現在表現出的天分完全不能比擬。


    但既然學了劍,就不能隻是一味剛猛,剛好這兩儀劍法,互補陰陽,自己的劍法過於陰柔可以補之剛強,而吉祥的劍法若是過於剛猛,也可以補之以柔韌。


    “你又弄到了新劍法?”


    吉祥發出一聲歡唿,搶過了李淳手中的劍譜。


    “太子對你……還真是不錯呢……”


    李淳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要是之前太子沒說那些拜托子嗣的玩笑話,李淳會覺得這是太子拉攏人心的手段,所謂國士待我,國士報之,太子這麽推心置腹了,若是沒有迴報的心態,未免就有些說不過去。


    就像是他所知的地球曆史上荊軻刺秦王――荊軻原本是壓根兒不想淌這渾水的,架不住太子丹上馬金下馬銀,一會兒送千裏馬的馬肝,一會兒送美人手之類的極端動作,不得已隻能壯士一去不複返了。


    ――李淳可沒有為太子賣命的覺悟。


    他的命,要留著去萬象天界,找迴那個深不可測的妹妹。


    現在他接受了這些東西,無非是因為他不小心發現了太子的死意。


    ――事實上,就算是那屈天恆來了,說了那麽多之後,太子的決意,依然沒有什麽改變。


    從他繼續毫不在意地將大內珍藏劍譜交給李淳的行動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他送這些劍譜,似乎隻是為送而送,根本不講求什麽迴報,而且是隨便找個借口就要塞給他――在屈天恆出現以後,太子其實已經根本不用這麽做。


    太子持續大放血的原因,顯然還是在那句似乎玩笑話之上。


    ――“能夠稍稍照拂我的後代……”


    太子的要求,其實就是這麽低。


    他說這句話時候深藏的決意,被李淳所察覺到了。


    ***


    屈天恆的車駕之上。


    他跪在空蕩的車廂中――上午陪著太子下棋,下午他基本就在這裏閉關,不準任何人打擾,也不需要任何食物和水。


    屈天恆的額頭上滿是黃豆大的汗珠,嘴唇翕動發白,臉色蠟黃,顯然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這與他平時一派風度驕傲的劍客表現完全不同。


    “……神贖我罪,以血還血,以骨還骨,歸於塵埃……”


    他的口中,發出喃喃的語聲。


    如果有一位神侍在此,就會發現他是在祈禱一種他自身所無法承受的神術。


    或者說,是別人加於他身上的神術,而他隻是通過祈禱來勉強維持而已。


    在他的腰間,有一塊晶瑩的寶石,在緩緩地蠕動著,散發出朦朧而詭異的光芒。


    仿佛是一顆跳動的心髒一般!


    而這寶石蠕動的頻率,正與屈天恆唿吸的速度相當。


    陡然,屈天恆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寶石閃動的頻率突然加快!


    刹那之間,車廂之中憑空多了一個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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