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易還活著的消息其實很少人知道,警局裏知曉此事的人更是隻有紀權忠,方慧被『請』迴警局協助審問,她自然會問警察找盛淺予是何事,警察自然也不會正麵迴答,例行公事的詢問過後,方慧可以離開。


    方慧前腳剛出警局,後腳就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她拿起遲疑了兩秒,還是接通,「餵?」


    手機中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這麽迫不及待的把人送走,是連表麵功夫都不想做了嗎?」


    方慧站在原地停頓片刻,冷下臉道:「喬治笙,你還敢給我打電話?」


    喬治笙道:「我能送盛崢嶸進去坐牢,為什麽不敢給你打電話?」


    方慧氣得牙根兒癢癢,想到從前,再看現在,她恨不能老早就折斷他的翅膀,總好過等他羽翼豐滿時掉頭反咬一口。


    她沒有馬上開口說話,因為盛崢嶸是她的一個死穴,喬治笙一句話就能把她氣得心跳失常。


    喬治笙不理會她現在是什麽樣的臉色,自顧自的道:「想他嗎?想他我可以送你進去陪他。」


    方慧咬著牙道:「你是什麽東西,敢跟我這麽說話!」


    喬治笙聲音絲毫不變,淡漠又挑釁的說:「你要是不想進去,那就換盛淺予進去,反正不是夫妻團圓就是父女團圓,想來盛崢嶸都會挺高興的。」


    方慧道:「喬治笙,就憑你現在的話,我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喬治笙說:「我好心提醒你,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氣你玩兒?你讓盛淺予走的時候就該知道,關鵬磊進去了,他並不是個安全的人,現在警方已經公開要抓盛淺予,你以為隻是叫她進去問兩句話那麽簡單?」


    「關鵬磊什麽都招了,方盛兩家讓沈兆易去查海威,盛淺予讓關鵬磊做扣殺沈兆易推到喬家人頭上,這些,都是坐實了的……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好奇,關鵬磊為什麽會自掘墳墓,因為沈兆易沒死,他還活著,他親口指認了關鵬磊,關鵬磊又不是個傻子,你指望他會替你們當替死鬼?他現在把罪都推到盛崢嶸,盛淺予還有方耀宗頭上,盛崢嶸就不必說了,他現在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下一個就是盛淺予,別以為她跑到新加坡就沒事兒了,警察抓不到她,你覺得喬家也抓不到?」


    喬治笙聲音很低的笑了笑,「現在盛淺予是本案的重點嫌疑人,警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帶迴來,除非,警方突然發現兇手不是她。」


    方慧聲音不辨喜怒的道:「你想詐我去自首?」


    喬治笙道:「隻是提前給你一個選擇罷了,我也想看看你們家到底有多冷血,你爸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盛崢嶸,我覺得你未嚐不可放棄盛淺予,這樣你們就徹底甩下盛家這個包袱,我是真的相信你爸可以保住你。」


    撂下這句誅心的嘲諷,喬治笙逕自掛斷電話,與此同時,方慧手機上收到一個視頻,她點開一看,瞬間渾身血液凝固,視頻裏是活生生的沈兆易,他正一字一句的訴說事發當日關鵬磊是怎樣將他騙去案發地點……


    原本她以為是喬治笙攻心詐她,如今看來,這是喬家一早就設好的圈套,打從沈兆易沒死的那刻起,她們這邊再做什麽都是徒勞無功,反倒作繭自縛。


    好在,好在她先一步讓盛淺予出國,也不知現在國外那邊怎麽樣了,如果盛淺予被抓迴來,那就是鐵板釘釘,但若是國內提前結案,哪怕警方懷疑盛淺予離開的動機,也不會再去深究,況且,還有方耀宗呢,總能護盛淺予一二。


    方慧坐在車裏,幾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她試圖權衡利弊,可在盛淺予的牢獄之災麵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分外簡單,她已經失去了老公,不能再不保女兒,不然真如喬治笙嘲諷的那般,想看看方家人到底有多麽冷血。


    停在警察局門前的私家車車門打開,方慧從裏麵跨出來,同時,喬治笙接到電話,有人道:「笙哥,方慧又進警局了。」


    喬治笙掛斷電話,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水晶大碗,碗裏裝著水果沙拉,邁步上了二樓,沒在主臥看到宋喜,他去了嬰兒房,見宋喜坐在嬰兒床邊看兩個寶寶。


    聽到腳步聲,宋喜轉頭,小聲道:「這麽快就做完了?」


    喬治笙走過來,把碗放在一旁,俯身去親寶寶,宋喜道:「你別把他們吵醒了。」


    喬治笙說:「女兒最喜歡我親她,我親她會笑。」


    宋喜撇撇嘴,「我沒看見。」


    喬治笙一手拿著碗,一手拉著宋喜往外走,等迴到主臥,宋喜抱著碗坐在沙發上填肚子,喬治笙很隨意的說了句:「方慧應該已經跟警方自首了。」


    宋喜聞言抬起頭,喬治笙坐在她對麵,麵色平靜,她問:「什麽時候的事兒?」


    喬治笙說:「剛剛做沙拉的時候順便給她打了個電話。」


    饒是宋喜跟喬治笙在一起四五年了,看到他麵無表情的說這種話時,她仍舊心有餘悸,準備沙拉的功夫,把方慧給勸自首了?


    喬治笙道:「反正盛淺予早晚都得進去,想想還是讓他們一家三口在裏麵團團圓圓比較好。」


    明明就是怕找不到方慧犯案的把柄,藉此把她給送進去,還偏要說什麽讓人一家三口團圓。


    宋喜抱著大碗,慢半拍道:「我可聽說方慧心髒病不輕,不會被你氣的直接犯病吧?」


    喬治笙道:「犯病也得等自首過後再犯,你放心,方家人向來會控製節奏。」


    見他麵上毫無感情波動,宋喜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幸好我沒得罪過你。」


    當喬治笙的敵人簡直是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哪怕他現在脾氣變好了,那也僅僅是對自己人,對外人,他向來是『殺人不眨眼』。


    喬治笙聽出她話裏的調侃,眼皮一掀,不冷不熱的說:「誰讓她們當初給許樂打電話從中挑撥,如果許樂是個不懂事兒的,直接跟媽說了,媽心裏不舒服,你也跟著難受,這筆帳我一直記著,現在也讓她們嚐嚐被親情折磨的滋味兒。」


    若是喬治笙不提,宋喜真的把這茬給忘了,但喬治笙不會忘,他這人有仇必報,還記得特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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