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看到蕭敏芸住在這裏,且房間裝修設計都偏女士喜愛的風格,不需要肚子裏有多少彎彎腸子的人也能猜出祁丞跟蕭敏芸之間的關係,奈何問的人是明知故問,答的人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蕭敏芸吸了下鼻子,出聲迴道:「朋友關係。」


    警察不急於戳穿,哪怕他餘光一瞥,透明的茶幾下麵就有一隻男士用的刮鬍刀,不過人艱不拆,更何況眼下祁丞死了,也沒有這個必要,警察隻是公式化的口吻問道:「我們上來之前看過電梯監控,上麵顯示祁丞2號晚上十一點多來了這裏,3號上午十點左右才出門,這期間……你也在吧?」


    蕭敏芸點點頭,雖然麵色憔悴,那也是麵不改色,似是絲毫不在乎為何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幾名警察皆是不著痕跡的露出意味深長之色,隨後其中一人道:「那祁丞當晚有沒有什麽異樣?我的意思是,祁丞在高架上超速導致車禍,車內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們現在想要確定他是不是有自殺傾向,還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蕭敏芸雙手緊扣放於膝蓋之上,眼睛出神的盯著某一處,沉默片刻,她點頭道:「他過來的時候喝了酒,說是明天…也就是3號,要訂婚,我以為他是開心,可他一點兒都不高興……」


    說著,蕭敏芸垂下頭,手指看得出在用力緊扣。


    幾名警察麵色各異,唯有尷尬是統一的,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祁丞這哪裏是真心想要跟盛淺予訂婚,就連訂婚前一晚都要來其他女人這裏過夜,還不高興。


    之前問話的警察忽然就不敢仔細往下問了,生怕打探到跟盛家沾邊兒的醜聞,然而他們是帶著任務來的,祁丞的車禍直接由公安總局接手,紀權忠更是直接下令,必須徹查清楚。


    騎虎難下,警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祁丞有說是因為什麽不高興嗎?」


    蕭敏芸很侷促也很緊張,另一旁一名警察出聲安慰:「你別害怕,有什麽說什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死因,也要給他家裏以及新娘那頭一個交代,你說是不是?」


    蕭敏芸沉默半晌,緩緩開口,低聲道:「他說其實不想跟盛淺予訂婚,選擇聯姻是迫不得已…他在生意場上一直跟海威有衝突,可能私下裏跟喬家也有些恩怨,怕…怕喬家報復,隻能選擇投靠盛家。」


    這番話可謂信息量巨大,幾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愣是半天沒人敢接話。


    後來還是其中一人老道些,藉故出去打了通電話,這電話就是打給上麵的,請求指示。


    如今祁丞一人出事兒,牽連祁盛喬三家,任是誰也馬虎不得,紀權忠當機立斷,馬上命人把蕭敏芸帶迴局裏,特地補了一句,低調帶迴,然後另派一組人員,過去祁丞事發之前的最後地點進行檢查。


    蕭敏芸剛剛被帶迴局裏,甚至在帶迴局裏的路上,好些人就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並且一傳十十傳百,鬧得沸沸揚揚,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祁丞的死,全夜城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看呢。


    尤其是盛家,他們想露臉結果丟了臉,自然要把這筆帳算在對手身上,而喬治笙無辜躺槍,成為最大嫌疑人。


    盛家也在派人盯著警方動向,就怕警方漏查什麽,結果這一盯倒好,把祁丞藏在背後的女人給盯出來了。


    如果說祁丞在訂婚宴當天車禍身亡,對盛家而言是無法預料的災難,那麽與其說看熱鬧,其實部分人還是覺得可惜的,可現如今祁丞死後爆出前一晚睡在情人那裏,那就真真是醜聞,想不看盛家的笑話都不行了。


    宋喜一直挺關注這個事兒,結果蕭敏芸的名字不是從喬治笙,元寶,佟昊嘴裏聽到,而是從韓春萌口中聽到,韓春萌說是顧東旭說的,可見八卦傳播的速度有多快多廣。


    讓一個死人連累成為全夜城的笑柄,方耀宗氣盛崢嶸辦事不當,盛崢嶸不敢迴嘴,但這口氣總要撒出去,原本可以跟祁家為難,結果祁家一句,祁丞不是他們親生兒子,而是養子……簡直就是開年大戲,誰也不知道再繼續往下捋,還能捋出什麽大料來。


    這些天盛家忙著善後,儼然是顧不得找喬家這邊的茬,宋喜在家憋了好些天,被人護送去黛安娜餐廳,找她聊天。


    黛安娜道:「不是我嘴黑啊,你說盛淺予跟祁丞這命,一個不把人當盤兒菜,想著癩蛤蟆找青蛙,合夥噁心人,一個一邊睡情人一邊攀高枝,感情事業兩手抓,結果兩人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關鍵一個丟了臉,另一個幹脆賠了命。」


    搖了頭,黛安娜感慨道:「要不說咱們國家人信命,這個命啊,有時候不信真不行。」


    宋喜說:「心髒在左,是人就難免偏心,但做事兒總要把心眼兒擺正了,害人終害己。」


    黛安娜道:「當時我還跟你說,你們定3號,他們也定3號,看著晦氣,結果怎麽著,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宋喜沉默不語,吃著小麥專門給她做的桃子蛋糕,酸酸甜甜,更偏酸一點兒,她最近總是想吃酸的和涼的,涼的不敢吃,隻好吃酸的。


    黛安娜不知道方盛和喬宋正在內鬥,宋喜也無意讓她知道,不是關係不夠近,而是關係太近,反而不想讓黛安娜跟著操心上火。


    對於祁丞的死,宋喜可以說無感,畢竟醫院出來的人,每天都在見證生與死,她不期盼他死,同樣也不會傷心難過,可能唯一有些惦記的,就是祁未和祁家人,都說祁沛泓最近身體越發不好了,得了癌症的人,比起藥物和各種治療,更重要的是心情,不管祁丞是不是親生的,很多時候養大過生,祁家人現在的心境可想而知。


    等到丟人丟的滿城皆知的方盛兩家,宋喜當著喬治笙的麵兒直接說:「他們活該,這是報應。」


    要做了多少虧心事兒才能得老天如此懲罰?


    當年宋元青落馬,宋家一夕之間親人分隔,有多少人在看熱鬧?多少人在落井下石?那時方盛兩家也一定躲在背地裏偷笑吧?


    天上有太陽,陽光滋養萬物,人的心裏同樣要有一束光,這束光可以照亮心底的黑暗,告訴每一個經歷過絕望的人,不要怕,人間正道是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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