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易『突然』帶隊來海威檢查,喬治笙剛從會議室裏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麵兒,沈兆易說清來意,佟昊麵帶不悅,語氣也不怎麽好,不想配合之意昭然若揭,在喬家的地盤兒上,哪怕穿製服的人也不敢得罪,眼看著氣氛僵硬之際,喬治笙麵無表情,吩咐下麵人負責接待。


    話雖如此,可喬治笙對沈兆易也是黑著臉,擺明了不爽。


    一轉身元寶和佟昊進了單獨房間,房門剛關上,佟昊就忍不住開罵:「靠,盛家什麽東西,叫沈兆易過來查笙哥,這不噁心人呢嘛?」


    元寶說:「你要慶幸沈兆易不是盛家那邊的人,他提前打過招唿。」


    佟昊看向元寶,目光意味深長,「他跟誰打的招唿?總不至於看笙哥麵子吧?」


    元寶心想佟昊難得敏銳一把,沉默片刻,重新開口,「這才是對方的『高明』之處,哪怕沈兆易不會真的查我們,光是他這身份就夠人心煩的。」


    佟昊眉頭一挑,嗤聲道:「高明?這就是下三濫的招數,拿我們沒轍,開始打『感情牌』了,誰他麽還沒個前男友前女友的,要打架就光明正大的打,打到一半兒開始玩兒噁心的了,操!」


    元寶比佟昊穩得多,麵不改色的說:「越是打著正義旗號的人,私下裏的手段越是見不得人,不這麽心狠手辣,怎麽維持表麵上的寬宏大量?」


    佟昊心底的厭惡快要從眼睛裏滲出來,別開視線,他氣了半天才低聲道:「笙哥對宋喜什麽樣兒,我們都看見了,他能承受的極限就是沈兆易別來惹他,現在倒好,盛家直接把沈兆易派笙哥眼前來,你說做個樣子吧,演戲都演的心裏不舒服。」


    元寶說:「他們就是要讓我們都不舒服,最好笙哥跟沈兆易再鬧出點兒矛盾來,到時候宋喜會怎麽做?」


    佟昊又罵了一聲,隨後道:「我都替笙哥慶幸,幸好沒跟盛淺予走一塊兒去,一家子光會玩兒權術不會做人的東西。」


    他特想直接找機會做了擋道的人,如果喬治笙一聲令下,他馬上去做。


    元寶一打眼看到佟昊的表情,就猜到他心裏想什麽,唇瓣開啟,慢條斯理,卻非常嚴肅的說:「收起你的心思,現在跟我們鬥的不是普通人,你的方式無論成不成功,對喬家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喬家的定性本就不好,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擺脫外界的標籤,中規中矩,奉公守法,這個國家可以容下這艘改行的巨輪,可若是在夜城都敢對高官下手,這是什麽樣的性質?


    就算真的成功了,那也是邁向死亡的第一步。


    佟昊聞言,有些焦躁的蹙起眉頭,沉聲說:「我知道。」頓了頓,「就是知道這種方式不行才煩得很。」


    元寶說:「你要這麽想,對方但凡有更好的方式,也不會用這種噁心人的手段,所以現在是我們把他們逼急了,他們開始慌了。」


    佟昊這種焦躁的性格隻有在元寶麵前才能有所好轉,眼皮一掀,他看著元寶道:「這麽說,監委會裏的那兩個,我們押對寶了?」


    元寶不輕不重的點了下頭,「譚閆泊還隻是剛剛咬了一個出來,對方馬上就狗急跳牆的給予反擊,這隻能證明,他們在害怕。」


    佟昊哼了一聲:「現在睡不著覺的不是我們是他們,都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兒,夜半不怕鬼叫門,現在好了,睜眼等『鬼』來。」


    元寶說:「目前主動權在我們這邊,所以我們更要小心行事,不要丟了優勢。」


    佟昊道:「明白,我不會衝動壞事兒的。」


    這邊盛家假公濟私,叫沈兆易調查喬家,另一邊監委會也對譚閆泊加緊了保護,因為他隨便一開口就把株海稅務局的一把給咬出來,並且提供了部分有力證據,目前監委會正派人加班加點兒的審問錢海龍。


    錢海龍心裏慌得要死,打從知道譚閆泊被帶迴夜城開始,他就一直惴惴不安,不過仗著上頭還有方盛兩家坐鎮,盛崢嶸都是二線,隻要身居一線的方耀宗還在,這顆大樹上的猴子猴孫就都死不了,可誰成想……


    麵對監委會的審問,錢海龍跟最初的譚閆泊一樣,三緘其口,哪怕對方拿出證據,他也拒不承認,除了不清楚之外,什麽都不肯說。


    其實程序大家都懂,隻要證據足夠,就算錢海龍不認,結果也會當成默認,然而錢海龍身上的罪名不止於此,他知道的也肯定很多,所以監委會這邊不願意輕易判他,希望從他身上挖出更多。


    宋喜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特別高興,哪怕百米大樹,隻要從內裏往外腐爛,也早有自己根枯而亡的一天,更何況樹外還有一幫人拿著刀鋸等著砍。


    喬治笙說:「隻不過譚閆泊仍舊不肯直接透露方盛兩家。」


    宋喜說:「可以理解,譚閆泊一定清楚,如果說了這兩家人,那無論對方還是他,都是個同歸於盡的下場,所以哪怕他生氣,恐懼,失望,也仍舊在給自己留條後路……說白了,貪生怕死。」


    前有譚凱性命攸關,後有自己九死一生,這都不能刺激譚閆泊的一時衝動,那麽除了貪生怕死之外,宋喜還能用什麽樣的形容詞呢?


    喬治笙說:「現在監委會那邊兒連夜審問錢海龍,但他肚子裏的東西一定比譚閆泊少得多,就算他肯開口,證據也未必能夠扳倒方盛,所以歸根到底,還要讓譚閆泊開口。」


    宋喜沉默片刻,出聲問:「譚凱這兩天怎麽樣?」


    喬治笙道:「時好時壞。」


    宋喜說:「現在譚閆泊要求隔幾天就要看到譚凱,不確保他兒子沒事兒,他是不會繼續說的,如果譚凱撐不了太久,我怕譚閆泊這邊也會有變。」


    喬治笙道:「元寶那天想了個辦法,我覺得可行。」


    「什麽辦法?」


    「照目前的情況看,譚凱怕是拖不了太久,與其被動等著生變,不如主動起死迴生。」


    起死迴生?


    宋喜眼底的狐疑一閃而逝,緊接著試探性的問:「你們想找個人假扮譚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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