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屏了唿吸,感官越發靈敏,他覺得宋喜的手仿佛穿過毛衣和骨肉,直接觸到了他的心上,一動不動,他很努力地想要壓下這股悸動,可他越是努力,想要翻身的衝動就越為明顯,終於,黑暗的房間靜謐了十秒不止,他還是緩緩挪動,從手臂開始,然後是腰,最後是整個身體。


    翻身麵向宋喜,喬治笙睜著眼睛,看著那張熟睡中的甜美麵孔,心底不停地告誡自己,理智,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定要克製。


    但現實總是特別該死,可能從喬治笙轉身的那刻起,理智就餵了狗。


    盯著宋喜的臉,喬治笙緩緩抬起一隻手,來到宋喜麵前,食指很輕的颳了下她的鼻尖。


    宋喜睡覺出了名的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喬治笙見狀,唇角勾起,又用手指去抬她垂下來的長長睫毛。


    剛開始一下兩下,宋喜沒有感覺,他玩兒久了,宋喜眉頭輕蹙,抬手去揉眼睛。


    喬治笙收迴手臂,靜悄悄的瞧著她。


    宋喜是太熱,熱醒了,半眯著視線,屋內一片漆黑,她有那麽一會兒是不知身在何方的,待到視線逐漸適應黑暗,她這才看到床上還躺了一個人。


    喬治笙麵向她,閉著眼睛,隻能隱約看到五官輪廓。


    宋喜唿吸壓低,心底不自覺的開始緊張,跟喬治笙不同,她沒有伸手去觸碰他,一來沒有這個膽子,二來怕被發現,泄露了心底的小秘密。


    她能跟喬治笙走到現在,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當初兩人領證的時候,他人都沒出現,就差在結婚證上白字黑字寫下兩個大字:假的!


    人要懂得知足,也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別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友情也失去了,那才真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今宋喜尚能控製心底的那份小悸動,雖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有的好感,但明知道沒什麽結果,所以也不會主動踏出那步。


    就是單純的看看,欣賞美的事物。


    宋喜看著喬治笙,還在為自己的理智和克製驕傲。


    殊不知喬治笙忽然睜開眼,薄唇開啟:「你看什麽?」


    剛開始宋喜沒看到他睜眼,隻聽到他清醒無比的聲音,驚訝多過驚嚇,她第一反應就是撐起半邊身體,湊近去看他的臉。


    喬治笙黑色的瞳孔比夜還要深,宋喜借著房內極微弱的光亮,才看清楚他的確睜著眼睛。


    美眸挑起,宋喜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喬治笙低聲迴道:「一直沒睡著。」


    宋喜躺迴原位,說了句:「嚇死人了。」


    喬治笙道:「你剛才盯著我看什麽?」


    宋喜本能反駁:「誰盯著你看了?」


    喬治笙沉默片刻:「我看見了。」


    宋喜說:「房間這麽黑,我連你臉都看不見,看你幹嘛?」


    喬治笙從側躺變平躺,無不嘲諷的迴道:「敢做不敢認。」


    宋喜也是平躺的,前一秒她還心跳如鼓,感覺被人抓到現行,死的心都有,可是聽到這一句,她忽然放下了。


    唇瓣開啟,她故意大咧咧的口吻道:「長得好看還不讓人看了?」


    喬治笙果然半晌沒出聲,再開口,低沉著聲音說:「沒見過臉皮像你這麽厚的女人。」


    宋喜聞言,不怒反笑:「你見過幾個女人啊?」


    喬治笙幽幽的側過頭,宋喜不是用看的,而是用感覺,自我保護意識讓她迅速往床邊挪了二十公分,她警惕的目光盯著喬治笙的方向,沉聲道:「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麽當真。」


    喬治笙恐嚇了幾秒,別開視線,嘲諷的口吻道:「嘲笑我沒見過女人,你閱人無數嗎?」


    宋喜可能酒勁兒還沒下,不然不會想都不想就高調迴道:「那是,戀愛專家,你有什麽感情上的疑難雜症,我給你號號脈,保準你藥到病除。」


    她這邊還開著玩笑,誰料喬治笙那邊忽然開口問道:「你跟你上一任男朋友,因為什麽分手?」


    宋喜臉上的笑容,一寸寸的收迴,終至消失不見。


    望著看不見的天花板,隔了幾秒,宋喜不答反問:「怎麽突然對我隱私感興趣了?「


    喬治笙不辨喜怒的聲音傳來:「想看看戀愛專家為什麽會沒戀愛可談。」


    他可真是刀子嘴刀子心啊,宋喜被戳了心又打了臉,氣的隔了一會兒才道:「就是專家才比普通人更知道哪裏有病,明知道不行了,難道還拖著不切,等死嗎?」


    喬治笙很敏銳,出聲道:「聽這意思,是你甩的人家?」


    宋喜道:「誰甩誰有很重要嗎?反正結果都一樣。」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可事實上,但凡是碰見跟沈兆易有關的,她就從不可能正常。


    越是冷靜理智,看起來就越是克製,克製……就帶著還是在意。


    喬治笙忽然間就不再說話了,房間中恢復到沉靜,良久,宋喜主動開口:「睡著了嗎?」


    明知道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果然,喬治笙出聲迴道:「幹嘛?」


    宋喜問:「咱們在澳門的時候,你是不是跟賭場串通好了,故意贏錢給我?「


    隔了幾秒,喬治笙淡漠迴道:「你長得比錢還好看嗎?」


    頓了頓,他又問:「我瘋了?」


    宋喜說:「反正我是不大信現實生活中真的有賭神,欸,要不你現在給我表演一個猜大小?你要是十次猜對八次,我就相信你是真的。」


    喬治笙說:「你要是嫌錢燙手,找個慈善機構全捐了。」


    宋喜癟癟嘴,低聲道:「跟你討論嘛,生什麽氣啊?」


    她可以將各種情緒切換自如,提到跟前男友分手的話題,她是低沉的,這會兒又像個小孩子,被挫之後會有些沒麵子,用嗔怒給自己找台階下。


    喬治笙心底窩火,滿腦子都是『阿易』這個有名無臉的人。


    兩個人都半天沒講話,喬治笙努力說服自己,宋喜那點事兒都是過去式了,他要是在乎她的過去,那他也有過去,大家都不要重新開始了。


    如此想著,他主動開口:「想什麽呢?」


    話音落下後足足過去三四秒,宋喜迷糊的聲音傳來:「嗯?」


    喬治笙側頭看向她,感情她又睡著了。


    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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