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翠城山,兩人沉默著站在玄關處換鞋,在上樓途中,喬治笙開口說了句:「傷口別沾水。」


    宋喜在晃神,明顯的遲疑一下,隨即迴道:「好…謝謝。」


    喬治笙有些煩躁,因為她的客氣。


    再無多餘的話,他在二樓就拐了彎兒,宋喜一個人上了三樓,房門推開,兀自往裏走,還沒等開燈,忽然覺著後腳邊被什麽東西蹭到,宋喜整個人驚蟄了一般,大喊一聲,連連往外跑。


    喬治笙在樓下聽到她的聲音,迅速開門往外沖,幾步就上了三樓。


    站在樓梯邊,她看到宋喜垂著頭立於臥室門外,左手擋在眼前,不多時,敞開的房門裏,黑貓可樂走出來,軟糯的『喵』了一聲。


    宋喜對這樣的自己特別無語,竟然會被可樂嚇到六神無主,她沒發現喬治笙站在不遠處,所以始終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嘴裏麵很酸。


    喬治笙看了她半晌,邁步走過去,開口道:「害怕?」


    宋喜又被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反應很大的往旁邊躲,一轉頭,露出一雙充斥著驚懼的雙眸,睫毛都是濕的。


    喬治笙見狀,腳步停住,站在原地看著她。


    宋喜也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一如受驚後的小動物,對周邊的一切都抱有警惕之心。


    良久,宋喜吞咽口水,輕喘了一口氣,低聲道:「不好意思…」


    喬治笙說:「迴到這兒你不用害怕,沒有人敢在這裏對你下手。」


    宋喜知道,可她控製不了神經性的緊張。


    看不見自己臉色有多難看,她強撐著對喬治笙說:「我沒事兒,你迴去休息吧。」


    喬治笙看著她,她身上帶血的衣服還沒換,刺得人胸口發悶,薄唇開啟,他出聲說:「實在害怕就開著燈睡。」


    宋喜沒想到喬治笙會說這種話,剎那間的恍惚,她一時間不知迴什麽才好。


    喬治笙麵色淡淡,臨走前又撂下一句:「有事兒打電話。」


    說罷,不等宋喜迴答,他轉身下了樓。


    在他走後很久,宋喜仍舊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某處出神,她總勸自己別太自作多情,更不要妄圖跟喬治笙能有利益之外的關係,可他的一兩句安慰,立馬叫她忍不住想入非非,也許,在他心裏,他也有一點點關心她的呢?


    這樣的念頭才剛剛閃現,宋喜立馬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一次次現實血淋淋的教訓,難道她被打臉的次數還不夠多?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她就算不夠聰明,也不想再當個傻子了,從今往後,時刻牢記自己跟他的關係,保持距離,不多奢求,也就不會有失望之感。


    喬治笙迴到二樓,心裏一直在想著宋喜,她一定是被嚇怕了,整個人一如驚弓之鳥,丁點兒的風吹草動也能讓她神色大變。


    他說了會幫她就一定會幫,拿起手機給元寶打了通電話,言簡意賅的吩咐,最短時間內查清今晚這批人的僱主。


    元寶已經在查,現階段瑣事兒很多,警察局,交通局,醫院,還有很多相關部門都要封口打點,最關鍵的還不能讓人去找宋喜,喬治笙的要求太高,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庇護。


    元寶心細,正事兒談完之後,又囑咐了一句:「笙哥,宋喜沒經歷過這種場麵,一定被嚇壞了,你抽空多關心她兩句,別再冷著張臉,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喬治笙心口不一,當即迴道:「我們什麽關係,用得著我關心她?」


    其實他是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也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兒,而且他已經說了不要害怕,有他在,誰敢動她?


    元寶聞言,有些無語的說:「你就當可憐可憐她,這事兒她不能跟朋友說,八成以她的性格,都未必會跟她爸說,到底是個女人,她再堅強又能堅強到哪兒去?」


    「還有,今晚當值的人說,宋喜遇事兒還算激靈,自己知道跟對方死磕,還撂倒了一個男的,不然她被帶上車,咱們的人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去救她,後麵更麻煩。」


    「你也說過,她是個識時務的人,也會看眼色,除去她爸那邊,其實她本身沒什麽毛病,就當交個新朋友也挺好。」


    喬治笙眼底很快的閃過了一抹輕嘲,隨即不辨喜怒的迴道:「你想拿她當朋友,沒準兒人家隻想跟你利益互換。」


    元寶稍頓,緊接著問:「宋喜跟你說的?」


    喬治笙想到那日宋喜當著任麗娜的麵兒,毫不猶豫說下的一番話,但凡這話摻了假,都不可能像她說的那麽利索,一定是在心裏默認了一千遍一萬遍,所以別人提及,她才可以毫不猶豫的講出口。


    他隔著門簾都感覺臉被打得啪啪響。


    「她早就跟我說過,想跟我當合作夥伴。」


    喬治笙開了口,聲音中充斥著嘲諷,隻是沒有不屑。


    元寶聞言,忽然笑了笑,「我覺得蠻好啊,敢跟你提這樣要求的人可不多,更何況還是個女的,就憑她這份膽量,你不該給她一個機會嗎?」


    喬治笙眼底盡是譏囂,「我給了。」


    元寶心底連著嘖嘖嘖幾聲,暗道在他沒看見的時候,喬治笙跟宋喜究竟過了幾招?


    口吻不變,元寶說:「既然都是合作夥伴了,現在小夥伴心靈受到了傷害,你不該親切的給予慰問嗎?」


    他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三分認真三分調侃。


    喬治笙也是神色微變,薄唇開啟,出聲迴道:「她還是你偶像呢,怎麽不見你給予親切慰問?」


    元寶說:「我怕我給了慰問,會搶你風頭,女人都是聽覺動物,你做十件好事兒,不如我說一句好聽的話有用,事兒都是你在做,我可不好搶你的功。」


    喬治笙繃著一張俊美如鑄的精緻臉龐,聞言,過了幾秒才開口迴道:「如果女人都像你說的這麽蠢,我連合作夥伴都懶得跟她做。」


    元寶真心佩服喬治笙的思維清奇,他說這話是暗示宋喜傻嗎?


    算了算了,甭指望喬治笙會露出親切的一麵,他不雪上加霜已是仁至義盡。


    元寶心灰意冷的掛了電話,喬治笙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處少了堆積成山的糖果,顯著有些冷清,不過一旁的香薰爐還在,她說是有助睡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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