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我西南九城之中,居然還有閣下這等強人!”柯辟邪咬牙切齒道。


    他們都是成名數十年的人物,覃鈺能夠看到的,他們也都看得出來。


    同行的其他四老自然驚喜交加,喜大於驚;柯辟邪卻是驚怒交迸,殺意更濃。


    薛慕花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上麵的兩個位子。


    大師兄一言不發,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壞小子卻隻是淡笑,似乎不以為意。


    磐石道兄這等修為,在他們眼裏也不過如此?薛慕花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頓時心底一片冰涼。


    磐石道人也不再多說廢話,隻是拍拍雙手,錚錚一響。


    柯辟邪猱身而上,刀劍齊施,正麵強攻。


    薛慕花青劍斜刺,劍走輕靈。


    試探之後,這次雙方都動用了自己的真正實力。


    生死五戰,每一場都非常重要。


    四城聯盟要想脫身,磐石這一戰是非贏不可。柯辟邪卻想趁此機會,一舉鏟除這三十年間的最大情敵。


    刀劍灑灑,藍光條條。


    磐石道人不愧是拳掌專精,雙手或拳或掌,或硬抗或閃避,身法步法已經到了一個極其靈動自如的程度,一時間和雙劍一刀的對手拚得旗鼓相當,不相伯仲。


    覃鈺向來以步法精擅自矜,此刻見了磐石道人神出鬼沒的步法,也忍不住讚歎,暗想:“此人果然有令越青葉關注的超群修為,此次來的五老,除了金神機是故意放水,恐怕實力便以這磐石道人為尊了。他當年若不是知機,將藍魔手上貢青葉門,越青葉真未必肯放過他。”


    纏鬥間。猛聽當啷一聲響。


    一截刀頭飛了起來,遠遠跌落。


    “神刀斷了?”下首的四老神情一振。


    卻聽磐石一聲悶哼,身體極快地退了數步,拉開了和神鬼二老的距離。


    柯辟邪謔謔兩聲慘笑:“磐石。這一劍還不錯吧?”


    眾人凝神看過去。隻見柯辟邪的右手刀,刀頭果然斷掉。三尺三的長刀,現在最多隻剩二尺。但磐石右手的藍魔手,無名指和小指處,也露出了兩截晶瑩如玉的手指。


    覃鈺心想:“柯辟邪賣個破綻。舍棄長刀讓磐石折斷,趁機剁掉了他藍魔手的兩根指頭,這種交換,卻是劃算不劃算呢?”


    這種爛賬,估計大家都算不清楚,所以場上場下一片沉寂,沒人說話。


    磐石雙眼直視柯辟邪:“那就讓貧道來是試試柯兄的劍術。”


    這一迴。他反而主動出擊了。


    三人複又大戰,過不片刻,當啷又是一聲響,柯辟邪掌中的二尺斷刀。直接脫手飛出,嗵地直接插進書房的厚實木門上,刀柄連續晃動。


    磐石再度急速退後,緩緩舉起左手。


    這隻藍魔手,除了拇指之外,其他四指都已被削掉了大半截,露出四根剔透的手指來,好似未來常見的冬天打字手套。


    柯辟邪的右手在懷中一拔,亮出來,卻又是一柄二尺短劍,冷光凜凜。


    “磐石,滋味如何?”


    磐石緩緩點頭:“想不到,柯兄劍術,如此精奇……”


    柯辟邪麵顯微笑,帶著三分慘。


    “柯某自幼修煉雙劍,三十年前便是青葉門中第一,未必便不及磐石你的藍魔手。隻不過……柯某為了配合慕花的青光劍,才又修了神刀術而已。”


    薛慕花忍不住叫一聲:“師兄!”


    柯辟邪一呆,側頭看向薛慕花,確認她叫的是自己,頓時麵露微笑。


    “師妹,有二十年了……你都一直不肯叫我師兄!”


    “師兄!”薛慕花又喊了一聲,“我以後……天天叫你師兄,可好?”


    “哎!哎!好,好!”柯辟邪開心地應著。


    “師兄,咱們今日,便放過磐石道兄吧?”


    柯辟邪的臉色,刹那間變得一片奇白。


    覃鈺搖頭:“這女人……太傻了!你若自己放下水,磐石就沒那麽大壓力,柯辟邪自然無機可乘。你卻公然要老公放過情敵,這不是扯淡嗎?”


    他自然看得出來,磐石對薛慕花處處容情,薛慕花卻是全力以赴,所以才會有所疏漏,被柯辟邪的寶劍連續暗算。


    他卻不知薛慕花自小便是這種不會藏著的直性子,英氣逼人女漢子,不知如何,反而惹得磐石、柯辟邪等人無限愛慕。


    磐石道人眉頭一揚,忽然一甩右手,刷地扔掉右手已經破損的藍魔手。


    接著,左手的藍魔手也被他扔在地上。


    “兩位,磐石便以這三十年所修的藍玉手,接兩位的利劍吧!”


    說話間,他的雙手漸漸泛起晴天一般的藍色,但原本如玉剔透的雙手,卻沒有因此而變得有絲毫的渾濁不清,反而在這片天藍色的映襯之下,更加清澈奪目。


    柯辟邪冷笑道:“好,你若能再接我夫婦一招,我便當你贏了!”


    他也沒有迴頭去看薛慕花,大喝一聲:“師妹,出劍!”


    三道寒光,同時射向磐石道人。


    眾人屏息凝視,隻見人影乍分乍合,一觸即退。


    磐石猛然一聲嘔,哇地一聲,吐出一小口鮮血。


    柯辟邪和薛慕花卻都是臉色蒼白,半晌不語。


    覃鈺站起身來,說道:“這一場,是磐石道兄險勝!”


    剛才那一瞬間,磐石一雙藍玉手在同時逼住柯辟邪和薛慕花的三口利劍之餘,有極大的機會重傷甚至殺死其中之一,但他卻沒有動手,迅速抽身而退,被薛慕花的劍氣震動了腑髒。


    當然,那是因為他最可能殺死的是薛慕花,換成可以順手擊斃柯辟邪的話,不知能不能忍得住不下手。


    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扶住磐石。


    卻是至今沒怎麽說話的漫雪城的吟雪長老。


    “覃公子目光如炬,評判公平。吾等敬服!”


    “好說,好說!”覃鈺淡淡而笑,這些細枝末節,有必要作弊偏袒麽?


    二人迴歸原位而去。


    “柯長老。薛長老。我這裏有靈丹兩粒,你二位趕緊服用了吧!”


    覃鈺伸指一彈。兩粒寒冰雪參丸飛出。


    柯辟邪收起雙劍,左手接住丹藥,聞了一下,驚疑道:“雪參玉潤丸?”


    薛慕花也已接住丹丸。不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聞聲道:“內傷聖藥雪參玉潤丸?”


    覃鈺點點頭,一樣的丹藥,兩地的名字不一樣而已,漢末強調冰敷,南陵則點讚療效。


    “二位被磐石道兄藍玉掌力逼迫,五髒六腑都有些震蕩。早點清理一下,以免後患。”


    “覃公子,我這一粒,可否贈與磐石道兄?”薛慕花道。歉意地看了看柯辟邪,“磐石道兄手下留情,我豈能不報?”


    柯辟邪哼了一聲:“那我這一粒給他便是。”


    覃鈺哈哈大笑,這老兩口實在太好玩了。


    “無須如此。我還有一粒,便送與磐石道兄吧!”


    張指一彈,寒冰雪參丸射向磐石。


    吟雪代磐石接過,仔細審看,目中異芒一閃。


    “果然是療傷聖藥!磐石兄,你快服了。”


    磐石睜開雙眼,遙遙凝視覃鈺一眼。


    “多謝覃公子!”


    張開嘴,任憑吟雪把丹藥送入他的口中。


    覃鈺看幾人都服用了藥物,拱拱手,慢慢又坐了下去。


    猛聽一聲輕響,卻是雷風暴的折扇重重敲擊在手心裏。


    “柯長老,你如何……如何有這許多寶刃?”


    雷風暴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覃鈺默默冷笑,心道:“終於有人想起這個問題了嗎?你們這幫腦筋僵硬的老廢材!”


    柯辟邪哈哈大笑,雙劍在空中輕輕一碰,撞出幾星火花:“我青葉門有覃公子大力相助,些許寶刀利劍,又算得什麽?”


    “什麽?”諸老的目光,頓時集中向覃鈺的座位看去。


    受傷之後一直靜悄悄呻吟,沒說過一句話的金神機躺在冰河散人的懷裏,忽然問道:“不知覃公子資助青葉門多少利劍?”


    “三十口短劍而已。覃某要借用青葉門的升仙國戰令,自然要公平交易。”覃鈺隨意聳聳肩,臉上毫無表情,就像這件事真的不值一提似的。


    對他來說,送幾十柄徐鐵練手的製式武器,也真沒啥好說的。


    “三十口?”眾老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冰河散人尖聲叫道:“那越千竹、吳青鬆等人呢?”


    覃鈺嘿嘿一笑:“冰河先生果然穎悟!你們也看得出來,他們現在,不在這裏呢!”


    “呀,不好……”金神機大叫一聲,陡然一拱而起,矮胖的身軀已向書房門口奔去。


    哪裏像是重傷之人?


    魔奴瞪大了眼睛,臥槽……老子那一貼蒲扇指,看來沒貼好啊!


    “老頭,站住!”他大喝一聲。


    金神機哪裏肯聽,此刻他已經領悟到金劍城的最大危機所在,就算越青葉這時候突然站起來發話,他也絕不會停下腳步。


    “老夫另有要事,先走一步!”


    砰的一聲。


    金神機撞碎兩扇堅實的木門,晃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哪裏走?”柯辟邪和薛慕花也著急起來,這個老家夥,可是本門最大的強敵。


    “不用追了!”覃鈺懶洋洋地說道。


    不用追了?


    柯辟邪和薛慕花都是一愣。


    冰河散人兩眼亂轉,似乎也有起身逃竄的衝動。


    吟雪看看磐石。磐石搖了搖頭。


    吟雪低歎一聲,寂然不動。


    猛聽遠處“啊”一聲慘叫,特別響亮。


    正是金神機的聲音。


    覃鈺冷笑一聲:“五場比試未完,誰也別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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