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冕下的關門弟子是誰?


    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誰呀!


    眾人懵逼了。


    最為敏銳的胡列娜驀地轉身望向後方,看見立在大殿中央的那個少年,此刻正昂首挺胸,似乎是在與教皇對視。


    難道是他?!


    場中的青年魂師們麵麵相覷,邪月和焱一臉失望地對視了一眼,很快就順著胡列娜的視線,注意到了吉爾伽美什。


    等到眾多青年魂師的目光漸漸轉向自己,吉爾伽美什上前跨了兩步,右手握拳置於心髒位置,昂然應道:“吉爾伽美什,多謝教皇冕下!”


    他大聲報出自己的名字,除了告訴他們自己誰以外,更重要的是對比比東的迴應。


    ……不跪,打死都不跪。


    頂多就是“獻出心髒”這種禮節。


    女教皇雖然香,但是如今我頂著“吉爾伽美什”這個名字,怎麽能下跪呢!


    禦座之上的比比東,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頭準備狩獵的雌豹。


    ……這臭小子,怎麽長得和他一樣,連性格都是一樣地臭?


    都要拜我為師了,竟然還不跪,這麽驕傲的嗎?


    一股無形的威壓從禦座之上散發而出,對著素雲天直撲過去。


    在這個瞬間,素雲天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蜘蛛幻影,從比比東的位置猛地撲擊過來。


    澎湃的魂力波動洶湧而來,素雲天瞬間感到立足不穩,向後退了半步。


    黑色的大衣無風自動,紅色的內襯在此時隱約發光,為素雲天擋住了大部分的威壓。


    寶具,聖骸布!


    是的,這大衣內襯的紅色布料,並不僅僅是因為騷氣,而是因為,這塊紅布它本身就是一個寶具!


    它是所有“聖骸布”一類寶具的原典,顧名思義,就是包裹過聖人屍體的布,通常是一塊紅布的形狀,具備提高魔抗、防禦力,或者是特防之類的屬性。


    去年冬天的索托城大鬥魂場團戰中,素雲天就已經穿著這套內襯了聖骸布的大衣,如今他穿著這身衣服進入教皇殿,為的就是眼前這一刻。


    若非是這件優秀的魔術禮裝,自己恐怕要被比比東的威壓逼得抬不起頭來吧。


    玉座上的比比東意識到吉爾伽美什的倔強,再次加大輸出,魂力的壓迫直接突破了50級,勢必要看到吉爾伽美什在自己麵前低頭。


    不料吉爾伽美什依舊昂然挺立,紋絲不動。


    比比東輕輕的“哼”了一聲,細長的權杖頓在石階上,繼續增加輸出,魂力的等級一路飆升,奔著60級往上去。


    吉爾伽美什開始覺得難受了。


    那澎湃的魂力仿佛是無孔不入的巨浪一般,從各個角度拍打過來,讓他生出一股莫能與之相抗的無力感。


    但是,不能跪!


    吉爾伽美什咬牙堅持,額頭上漸漸伸出一層汗珠。


    再到後來,他的雙腿都開始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澎湃的魂力壓迫如海水退潮般緩緩散去,玉座之上的比比東,發出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美麗的雙眸望向前方,稍稍有些空洞。


    她似乎又迴憶起了往事,迴憶起了記憶裏的一個人。


    吉爾伽美什如蒙大赦,下意識地開始大口喘息,抬手在額頭上一抹,汗水竟然糊滿一手。


    他還覺得背後粘粘的,又冷又濕。


    這天下第一的女教皇,真的是厲害呀。


    比比東卻開始發呆了。


    就在剛才,她對“吉爾伽美什”的魂力壓迫,已經達到了魂聖級別的水準,終究是到了這名少年的極限。


    但是直到此時,吉爾伽美什還是不願意低頭,比比東隻好作罷。


    許是愛屋及烏,又或許是這名少年是小雪在意的人,比比東不願意看到他夭折在自己的手上。


    兩人方才經曆的這一場較量,對於比比東來說是輕描淡寫,但素雲天已經全力以赴。


    可是,在其他人的角度上看,就不是這麽迴事兒了。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兩人經曆了這場較量。


    在胡列娜等人的眼中,教皇冕下隻是看了吉爾伽美什一眼,吉爾伽美什就嚇得滿頭大汗,雙腿發抖。


    ……既然這麽慫,早早下跪不就好了嘛?


    裝什麽13,逞什麽能?


    這也不能怪諸多青年魂師眼力不夠,畢竟教皇比比東對魂力的控製已經秒到巔毫,隔著這麽遠的距離,說威壓吉爾伽美什一個人,就威壓他一個人,都沒有給其他人分潤一點。


    看著吉爾伽美什那副虛弱的樣子,焱第一個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然後就是龍套abcde,全場除了邪月、胡列娜兩個人隱隱覺察出一絲端倪,這群鐵憨憨,一個個站隊表態,對吉爾伽美什的不屑溢於言表。


    看著滿頭大汗的吉爾伽美什,胡列娜覺得有點不對勁。


    ……如果他真的像大家看到的這樣不堪,老師為什麽要收他做關門弟子呢?


    然後,鐵憨憨焱,在這個時候開腔了。


    他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比較受寵,竟然在下麵說道:“教皇冕下,弟子有一事不明。”


    比比東這才將心思從追憶往事中拉迴來,盯著焱道:“講。”


    “吉爾伽美什何德何能,他有何資格成為教皇冕下的親傳弟子?”


    這話一問出來,一眾青年魂師頓時齊刷刷地望向比比東。


    他們想的和焱是一樣的,隻是焱有勇氣問出來,而他們沒有。


    直感敏銳的胡列娜和邪月則是瞬間變了臉色。


    ……同為“黃金一代”的成員,他們當然明白焱在這座大殿中的地位,但正因如此,焱才最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他這樣做,等於是在質問教皇啊!


    與此同時,一名禦座下的紅衣主教大聲嗬斥:“大膽!還不快向教皇冕下請罪!”


    說罷,這名主教馬上轉身麵向比比東,鞠了個深達90度的躬,忙不迭地解釋:“冕下,焱年少輕狂,不懂事,請您寬恕他的冒犯,從輕發落。”


    比比東絕不是遲鈍的人,馬上就從焱和眾多青年魂師的質問中,察覺到他們對吉爾伽美什的羨慕嫉妒恨。


    她雖然已經當眾宣布收吉爾伽美什為關門弟子,卻從未向這群年輕人解釋什麽。


    因為她是教皇,言出法隨,說一不二。


    武魂殿教皇比比東的命令,本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於是,她盯著焱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說:“你在教我做事啊?”


    “弟子知錯了,請教皇冕下降罪!”


    焱立刻五體投地,趴著請罪。


    不遠處的吉爾伽美什,仍然是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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