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然這個月剛滿16歲,她比素雲天大半歲,比火舞小半歲。


    她的年齡雖然介於素雲天和火舞之間,但是不僅魂力修為在三人之中最低,心智也是相對最不成熟的那個。


    素雲天有著兩世為人的經曆,見識過另一個世界的百花繚亂。


    火舞是熾火學院的天之嬌女,在遇見素雲天之前,未嚐一敗。


    孟依然的身份境遇,雖然與火舞相似,但在各方麵皆是略顯不足,以至於缺少了火舞那種唯我獨尊的氣魄。


    火舞才不管素雲天有沒有心上人,不僅告白,而且還強吻,因為在她看來,“我的,就是我的”。


    孟依然做不到。


    而且,火舞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喜歡素雲天長得帥,喜歡他的天賦和實力,她知道自己喜歡的“素雲天”,是包含了以上所有優點的集合。


    如果差了任意一個要素,就不是素雲天了。


    也就是說,素雲天剛剛對孟依然發出的靈魂三問,本質上是個偽命題。


    因為他的本質就是又帥又有錢,有天賦還很強大,倘若是做假設,也絕不應該把這些要素強行割裂。


    不過以孟依然現在的心智,還想不明白這一點。


    說得直白一些,她被素雲天忽悠瘸了。


    孟依然那一對靈動的大眼睛變得空洞,好似失去了靈魂。


    素雲天清了清嗓子,夾了塊肉放進孟依然的碗裏,催促道:“依然,先不要想這麽多了,這個問題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想明白的,我們先吃飯吧。”


    “……嗯,先吃飯。”


    孟依然附和著,但是心裏卻始終在想。


    ……我是喜歡他長得帥又強大,還是喜歡他這個人呢?


    ……難道我是如此功利的女人嗎?


    這一頓魂獸宴本來是素雲天請客,結果到最後有八成的食物還是進了素雲天的肚腹。


    孟依然吃也沒吃香,與素雲天分別之後,像是行屍走肉般地迴到了奔流城外的家中。


    迴去的路上,她仍是在喃喃自語:“我是喜歡他帥呢,還是喜歡他呢?”


    可憐的孟依然整晚上沒睡覺,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她的奶奶朝天香見到乖孫女頂著個黑眼圈在房間裏神神叨叨的,便問起緣由,這才知道了兩人之間的故事。


    朝天香聽完孟依然的陳述,心裏大致有了判斷,覺得孟依然倒追素雲天這事兒,很可能沒譜兒了。


    不過,為了不讓孟依然繼續這麽神神叨叨、茶飯不思的,老太婆果斷出手,給孟依然指了條明路:“依然啊,那素雲天昨天就說,他馬上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嗎?”


    孟依然一拍大腿:“啊?天亮啦。”


    朝天香又道:“你與其煩惱是喜不喜歡他,不如問問他喜不喜歡你呀。等到你見了他,當麵問問他到底對你是什麽感覺,如果他喜歡你,你們就在一起,如果對你實在沒感覺,也好趁早了斷。”


    孟依然再次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我這就去。”


    等到孟依然急匆匆地趕到奔流城,來到素雲天下榻的酒店,前台告訴她,素雲天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已經走了。


    “不過,那位大人留下了一封信,說如果孟小姐來找他的話,就把信轉交給你。”


    前台的服務員恭敬地捧著信箋,遞給孟依然。


    孟依然先是迫不及待地看了一圈,確認這封信沒有被人拆開過,這才小心翼翼地割開封口,生怕撕爛了裏麵的信紙。


    展開信箋之後,入目的是素雲天稍顯潦草的字跡:


    【依然:】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奔流城了。】


    【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謝謝你的陪伴。】


    【關於你喜不喜歡我,我喜不喜歡你這兩個問題,我想現在的我們都無法作出準確的迴答。】


    【依我看,不如把這個問題交給時間去解決。】


    【如果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們對彼此的感覺都還沒變,那就從那個時候開始交往吧。】


    【素雲天手書於10月24日夜】


    孟依然先是把信快速瀏覽一遍,然後又仔仔細細看了三遍,最後情不自禁地嗬嗬傻笑起來。


    ……奶奶說女追男,隔層紗,原來是真的啊。


    ……等到了下次見麵,一定會把你變成我的男朋友!


    孟依然迴到異獸學院上課的時候,素雲天已經沿著紅叉戟河南岸,向上遊行進了三百多裏。


    與此同時,身披隱形衣的火舞,終於迴到了熾火學院。


    天鬥城太子府內,一名魂聖級別的魂師,在太子雪清河的書房中長跪請罪。


    他語氣謙恭,甚至是有些卑微:“稟太子,那個在北境跟雲天爵士在一起的女子,跟丟了。”


    雪清河顯然是有些不悅:“跟丟了?你一個飛行係的魂聖,跟蹤一個魂尊,竟然跟丟了?”


    魂聖魂師顯得惴惴不安:“很奇怪,那名女子的氣息突然消失,屬下就算是放開魂力盡力探查,也未能查到。”


    雪清河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魂聖魂師趕緊走人。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是生擒了火舞,將她帶到天鬥城,然後威逼利誘,讓火舞也加入自己的麾下。


    這樣做,亦可算是揪住了素雲天腳踏兩隻船的小辮子。


    可是火舞偏偏不見了!一個魂聖跟蹤她,竟然給跟丟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裏,雪清河撅起了小嘴,喃喃道:“哼,臭男人!花心大蘿卜!”


    素雲天這時正走馬在瓦拉幾亞公國境內,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誰罵我呢?”


    他嘀咕了一句,駕著寶馬影疾,漸漸遠離東部的衝積平原,進入多山的穀地。


    五天後,素雲天順利抵達位於天鬥帝國穀地(省)的象甲學院。


    象甲學院與熾火、天水等類似,同為“五元素”學院之一,是其中的“土元素”一角,背後是唿延家族。


    雖然號稱土元素,但象甲學院可是一點都不土。


    這裏最著名的武魂,乃是鑽石猛獁象,可以說是相當地華麗。


    素雲天途徑象甲學院,本著例行公事的想法考察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特別讓他注意的少年魂師。


    除此以外,象甲學院表現出了對他這個帝國高級魂師學院監察使的冷遇和敵意,按照素雲天那不負責任的猜測,有可能象甲學院在此時已經倒向武魂殿了。


    離開象甲學院後,素雲天繼續西行,在11月5日當天,終於抵達巴拉克王國的索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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