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容國勳真的轉身就走,秦楚楚重重地跺了跺腳。很快又釋然了,反正他也就最多氣半個小時!


    輕輕敲了敲門,不等容寂迴答,秦楚楚就推門走了進去。


    “媽。”容寂隻抬眼看了一眼自己母親,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


    “一夜沒睡吧?”秦楚楚打量著容寂的臉色,有些疲倦,不由心疼了起來,“你迴去休息吧,你媳婦兒媽媽幫你看著。”


    “……不用。”


    “嗯?”原以為容寂又要嘴硬反駁說不是媳婦兒,結果這次他倒是迴答得爽快。


    “那就躺在旁邊休息一下。”


    “不用。”


    秦楚楚擰眉,正打算教訓教訓把自己當鐵人的兒子,視線卻不經意落在徐子蕎牢牢抱著的手臂上。


    感情不去休息是為了安撫睡著的媳婦兒?


    捂著嘴唇嗬嗬地笑了,秦楚楚有種大仇得報的舒爽感覺。


    “哎,容少總算是嚐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了吧?”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


    他一貫冷若冰霜,就連對著生養他的媽媽也是一張冰山臉,理智清醒令人發指,如今算是老天都看不過眼,要讓他嚐嚐被感情折磨的滋味?


    “是不是覺得很甜蜜,但是有很擔心。她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會讓你一會兒在冬天,一會兒在夏天?哈哈哈,容寂啊容寂,你也有今天!你就好好被這種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折騰吧!”秦楚楚眉開眼笑。


    容寂的表情糾結,沉默半晌,道:“沒什麽喜歡不喜歡,她需要幫助,我在那裏,所以救了她。”


    “切,我信你才有鬼。”秦楚楚不屑道。


    “就算不是她,我一樣會救。”這是軍人的職責。


    隻是……這種掛念的滋味,想把她圈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免受傷害的心情,他很陌生而已。


    “你真是……情商低到不忍直視!”秦楚楚對自己兒子在感情上的遲鈍哭笑不得。


    “你這麽守著她一天一夜也是軍人職責?”秦楚楚湊近,調侃道,“對著這麽漂亮一張臉蛋兒,你半點動心都沒有?”


    容寂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緒,隻一副認了死理的石頭模樣。


    “……真不想承認你是我生的。”他們兄弟倆從小鬼得很,這傻乎乎缺根筋的模樣也很難得,“得了,你就繼續傻著吧,反正好戲還在後頭。”


    “唔……痛……”徐子蕎突然痛唿。


    容寂俯身,捏了捏她的手腕。然後手臂迅速被抱住,徐子蕎也隨之安穩地繼續睡著了。


    嘖嘖嘖,眼神兒溫柔得能掐出水兒來了,還說是“軍人職責”!


    秦楚楚想到放在包裏沒有拿出來的調查報告,挑眉奸詐一笑:“容子,我找你有事,跟我出去聊聊。”


    “不去。”斬金截鐵。


    “……死孩子……你媳婦兒在這兒躺著還昏迷著又不會跑了!跟我出去!”


    “有話你在這裏說,她還沒醒。”總之就是不願意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讓張媽替你看著總行了吧!張媽總比你懂怎麽照顧人吧!”


    容寂還是沒有動。


    “關於你媳婦兒的,不來就等著後悔死你吧!”秦楚楚咬牙切齒說完,轉身就往病房外走。


    嘿!臭小子,當媽的治不了他了?!


    容寂還是跟著秦楚楚出了病房,至於到底是不是為了“關於媳婦兒的事情”妥協,沒人知道。


    “長得真漂亮,果然是個大明星!”張媽在容家伺候了一輩子,看著容寂出生長大,第一次見他跟一個女人這麽親近,又是欣慰又是好奇,“就是臉色不太好……哎,可憐見的!”


    打了一盆溫水,打算給徐子蕎擦洗擦洗,門被推開了。


    推門而入,見到一個陌生老太太,喬夢淑愣了一下,問:“這裏是徐子蕎的病房嗎?”


    張媽放下水盆,點了點頭:“你們是徐小姐的朋友?”


    “我們是她……父母。”喬夢淑溫婉地笑了,拉著徐文儒走了進去。


    打量著vip病房的陳設,不客氣地吩咐:“你是她請的傭人?去到兩杯水過來。”


    張媽皺了皺眉頭,她在容家都不曾被這麽使喚過。


    “還不快去?”喬夢淑見張媽沒動,皺眉訓斥道。


    “嗯……”病床上的徐子蕎,緩緩張開眼睛。


    “徐小姐?你醒啦!”張媽聽到動靜一迴頭,正好對上茫然的大眼睛,“你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你先出去,我們跟子蕎有話要說。”喬夢淑很少被這麽無視,對方還是一個傭人,不快地說。


    張媽不理會喬夢淑的指使,而是扶著還迷糊的徐子蕎靠坐到床頭,喂她喝了點水,這才走出病房。


    病房門關上,發出輕輕的“哢嚓”聲。徐子蕎已經清醒地看著病床前熟悉又陌生的兩個人,露出嘲諷的笑。


    徐文儒見狀,眉頭皺了起來。他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嘲諷的模樣。


    “蕎蕎,好點了嗎?”喬夢淑朝床頭靠近了兩步,關切地詢問,“需要我替你叫醫生嗎?”


    “你來幹什麽?”徐子蕎冷漠地說。“當然是來看你啊,我和你爸爸特別擔心你!”喬夢淑伸手想輕撫徐子蕎的頭發,卻被徐子蕎厭惡地瞪了一眼,隻得放下手,幹笑,“嗬嗬,看來蕎蕎沒什麽大礙了,那就好,我們也就放心了。你說對不對啊


    ,老公?”


    “咳,嗯……對,沒事就好。”徐文儒知道妻子是在給自己找台階,就算不怎麽願意,依然硬著頭皮尷尬地說。“你是不知道,昨天你爸爸迴來以後,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就覺得對不起你,他嚇壞了,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幹了些什麽……哎,蕎蕎,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紀以後,就沒有你們年輕的膽量了。你別


    責怪你爸爸,嗯?”喬夢淑笑吟吟地說。


    “這不,一大早就吵著要來看你,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了!”


    不信任的看向徐文儒,徐子蕎不敢相信他對自己有那麽一點愧悔,但有忍不住有一絲的奢望。


    “行了,別說了。”徐文儒打斷喬夢淑。


    病房裏一時靜默了下來。


    “你……身體沒什麽大礙吧?”徐文儒關切地問。


    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徐子蕎有點不敢置信,她的父親竟然真的會關心她!


    “沒事了。”徐子蕎不具有攻擊性,淡淡地說。


    “……那就好……那既然沒事了,就快點出院吧。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徐文儒有點尷尬,看似手足無措地在病床旁來迴踱步。


    徐子蕎同樣緊張。


    麵對長久以來冷漠,卻突然關心她的父親,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來維護這份從點而降的驚喜。


    難道……經過一次生死考驗,她因禍得福,真的能夠跟父親化幹戈為玉帛了?


    “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先走了。”徐文儒走到床頭處,伸出手,按在一邊的櫃子上。


    “那……你注意安全。”徐子蕎張了張嘴,挽留的話說不出口。


    “還有……昨天跟你說的事,你千萬記住……不要遲到了。”


    手拿開。


    一張黑色的房卡,赫然出現在櫃子上。徐子蕎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沉默之後,緩慢,悲涼地望向窗外,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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