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昏睡了二十年,但今日卻是他最痛苦的一個夜晚,說明醒著比睡覺痛苦。當年他亡憂閣第一殺手吃掉過多少人,從未有過嘔吐。但是時過境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今的他飽受摧殘。


    經曆了胃痛,韓笑對花不敗說:“花教主,我心服口服,有什麽命令,請吩咐?”


    花不敗說:“先告訴你一件事。方才我給你吃的藥丸不是解藥,而是毒藥。叫做阿芙蓉散。你剛吃了它會緩解疼痛,覺得舒服地很,但以後若不能繼續服用,你的身體便會像百萬隻毒蟲咬你一樣的難受。當然了,這是為了防止你背叛我,如果你聽話,我當然會在事成之後,給你解藥。記住了,我還會讓你做亡憂閣的宗主。”


    韓笑低頭作揖說:“樓主,屬下知曉了,我一定忠心不二。”


    花不敗說:“那好,你先迴去吧,做個內應。亡憂閣有什麽機密你速來稟報。待我與安太歲決戰時,你幫我出點力氣最好。我這裏有一玉壺藥丸,你拿著,每日服用一丸,夠你用三個月的,沒有了,就到這裏來取。有什麽事,我自會再吩咐你。”


    韓笑拿過玉壺,揣在懷裏,便恭敬說:“樓主那我先走了,隻是那個小怪物莫要讓他逃了,若逃迴亡憂閣,怕是會揭露我。”


    花不敗說:“你放心去吧,方才你吃的東西有毒,他在你肚子裏,自然也受用了,這花毒不是一般的毒,哪怕用手摸了,便難逃毒手。”


    “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了。”韓笑向花不敗告辭道。


    花不敗說:“要不再吃點東西再走?”


    “不了,不了,告辭了,樓主。”韓笑擺手說罷,化作一道飛影,消失在夜裏。


    茹兒姑娘與另一位叫做阿雅的花妖,用一塊大紅布做網兜將如同嬰孩的無邪兜在上麵,丟去柴房的浴桶旁,用溫水澆洗幹淨那粘稠的腐蝕胃液。


    無邪被澆醒,他躺在地上,看到了兩個姑娘裙擺下的藤蔓根足。立刻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於是,繼續閉緊眼睛,聽兩個花妖交談。


    茹兒姑娘說:“這個小娃娃不知道是什麽來曆?”


    阿雅說:“他相貌怪異,應該是個怪胎,百妖出一怪,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


    茹兒姑娘說:“他也洗淨了,我去找兩件適合他穿的衣服,給他穿了先關押在地牢的客房裏,樓主要與他講話的。”


    阿雅說:“姐姐莫走,這怪要是醒了,我對付不過,被他跑了怎麽辦?你還是留下來,先將他關了地牢。”


    茹兒姑娘說:“妹妹考慮周全,我們這就兜起他,將他關入地牢再說。”


    茹兒姑娘與阿雅再次用紅布兜起無邪,走出柴房,直接去往一條僻靜的小路,無邪想那花樓主一定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走為上。於是一雙小腳用力蹬了紅布,仰身躍起,飛一般地逃走。


    阿雅說:“你看,他果真跑了吧。要是你不在,他說不定會把我殺了。如今我們怎麽和樓主交待?”


    茹兒姑娘說:“放心吧,他吃了藥丸,不怕他不迴來。我們這就去稟告樓主。”


    拜見了花不敗,茹兒姑娘立刻稟報。花不敗得知了無邪逃走的消息,卻笑著說:“這兩個人是靠不住的,安太歲多疑,所以我沒殺他們,而是放他們迴去。你二人不必自責,我現在要去見花蓉,你們在這裏等著。阿雅你陪我去。”


    花蓉被關押在獨龍族的一戶平常人家裏,有二十個族人將院落圍住監守。


    這群人中有個叫做龍俊才的男人是個好色之徒。他偷偷地溜到窗下,伸出一根手指在窗紙上捅破個窟窿,偷看花容月貌。


    花蓉此刻正是愁悶的時候,坐在桌旁,不知道在想什麽,雙目失神,心不在焉。


    龍俊才卻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裏小聲嘟囔說:“好美的美人,看得我眼饞。”


    卻有族人在駐守的院子裏喊他:“俊才,過來喝杯酒,暖暖身子。小心別讓那花妖打瞎了你的眼睛。”


    聽到有酒,龍俊才便走過去,拿過酒碗倒滿,一飲而盡,連喝了三大碗。


    就在此刻罅隙,花不敗與阿雅出現在花蓉的身後,阿雅要與花蓉說話,花不敗卻揮手製止。


    隻聽花蓉獨自喃喃說:“蘇打會不會懷疑是我殺了龍大哥一家,他怎麽不迴來,救我走,是不是白晶晶不叫他來見我。負心人一個。”


    花不敗說:“你這癡女隻想著蘇打,將我也忘了?”


    花蓉迴過頭去,發現是花不敗,立刻起身作揖說:“教主,花奴不敢。”


    花不敗說:“兒女情長,是常情,我也年輕過,知道的。我現在就帶你去見蘇打。”


    花蓉說:“外麵有獨龍族人把守,若是殺了他們恐怕誤會更重。”


    花不敗對阿雅說:“阿雅你留在這裏住些日子。”


    “教主遵命。”阿雅拿出一張人皮麵具,將麵具敷在臉上,便變成了花蓉的模樣。誰知那醉酒的龍俊才又來到窗前,酒壯慫人膽,他從破窗紙的窟窿繼續窺視屋裏的美色。結果卻看到了兩個花蓉,和一個俊美的男子。


    他以為自己喝醉了酒,搖搖腦袋,再聚精會神去看,一把飛刀卻飛過來,插上了龍俊才的眼睛。


    “啊!”龍俊才慘叫一聲,滾到院子裏。痛地打滾叫喚:“裏麵有人,快,那花妖要跑。”


    花不敗牽著花蓉的手,直接遁入地下去尋蘇打。留下阿雅假扮的花蓉。


    阿雅將那掀開的青磚放迴原位,抹去土遁走後的痕跡。眾人已經來到門前,卻不想木門被門栓抵住。有人便踹門。


    “你們想幹什麽?一群男人想欺負我一個女孩家。”阿雅直接打開門,看到氣勢洶洶的二十個獨龍族男人,大聲叱責說:“這人的眼睛該瞎,我一個姑娘家的要脫衣服睡覺,他竟然如此這般流氓偷看。若不是看在我花妖一族與獨龍族交好的情分上,我才不用毒飛刀傷你,留你一條性命。你們請放心!姑娘我不會跑,你們長老也是說過的,要將事情調查清楚,還我清白的。我若跑了,反而會被你們誣陷。”


    其中一個獨龍族人便講:“那花蓉姑娘,可否讓我們進屋搜查一番?”


    阿雅便對講話的人說:“你怎麽稱唿?”


    “在下龍立剛。”


    “我這裏畢竟是閨房,那請你獨自進來查看。查看過了,我要睡了。”


    龍立剛進到屋子裏,屋內不大,擺設簡單,可以說一目了然。看過床上床下,打開了衣櫥。除了一張桌子,便剩下四個圓凳。於是龍立剛說:“那打擾姑娘了,我等退下,請姑娘休息。”


    待人出了屋子,阿雅便將門“咣當”閉上。院子裏的龍俊才卻冤屈地叫喊:“她瞎了我的眼睛,就這麽便宜了她?若你們當我是兄弟,我們一起殺了這個花妖。”


    龍立剛叱責龍俊才說:“休得胡說,長老交代了,在兇案未查明之前,要好生對待花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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