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裏不對呢……”嚴清歌思忱著,心裏一陣焦急。


    炎修羽看出嚴清歌的不對,問道:“清歌,你是不是不舒服?”


    嚴清歌看著炎修羽那張俊顏,電光火石間想起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樣好的顏色,曾經在京裏麵,唯一一個能夠靠臉來和他相提並論的,隻有一個人,便是衛樵。


    她記得在宮裏麵的時候,容貴妃和她說過,炎修羽、衛樵、四皇子三人的母親,似乎有什麽親戚關係。


    大周的貴族間談婚論嫁,能夠門當戶對的,也就是那麽幾家,來來去去,大部分人家真要細論,絕對能找出親戚關係。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能走的很近。


    更何況,那日嚴清歌分明看到四皇子帶著衛樵去拜見容貴妃。


    雖然說,那天是四皇子剛剛作為人質被釋放迴來的那天,但帶著關押自己的衛樵去見母親,哪怕是親戚,也夠諷刺的。


    隻是當時嚴清歌自己朝不保夕,一時才沒有多想,時過境遷,才品出其中不對。


    嚴清歌拉了一把炎修羽,對曹酣道:“曹大人,我身子不適,暫請您照顧一下這位管事大人。羽哥,你扶我進屋裏歇一會兒。”


    炎修羽以為嚴清歌是真的不舒服,嚇得有些渾身發毛,立刻拉住嚴清歌的手,帶著她小步朝外走去,口裏一疊聲的問著:“哪兒不舒服,是肚子麽?”


    嚴清歌沒有吭聲,出了門,沒了旁人,才緊緊的一握炎修羽的手:“羽哥!你知不知道衛樵的下落。”


    “你問衛樵做什麽?”炎修羽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嚴清歌衛樵的消息。


    衛樵在大周,現在徹底成了個不能提的禁忌。


    若說二皇子和靜王造反,是為了大周的皇位,對北蠻人不過是利用。


    可衛樵的造反,是為了複仇,是徹徹底底的叛國。就在大部分的北蠻人已經表示歸順大周以後,衛樵竟然聯絡北蠻不肯歸附的蠻人餘孽,再次起事。


    去年年中,嚴清歌出宮後遇險,便是衛樵主謀,勾結多方的結果。


    “羽哥,拜托你,告訴我!我覺得四皇子很不對勁,可能和衛樵有關聯。”嚴清歌說道。


    炎修羽瞳仁一縮!


    衛樵去年犯下那等大罪,還得以保留一條性命,在天牢裏苟延殘喘,唯一一個原因,就是他去年造反,和京裏麵的勢力有所勾結,但那暗藏的勢力,卻沒有被找出來。


    初步看來,當初相助衛樵的人,並不是二皇子和靜王府一脈。


    嚴清歌的話,似乎是沉重的大鍾,敲響在炎修羽的心上,難不成,那人竟然是四皇子不成?


    見嚴清歌似乎知道些什麽,炎修羽明白瞞不過她,索性叫一切都明明白白告訴了嚴清歌。


    “原來如此!”嚴清歌長舒一口氣!雖然者並不是什麽好事兒,但是沒確定的事情,永遠比確定了的可怕。


    “等會兒四皇子應該會來。我看四皇子似乎一心一意想要結交咱們,看來,他是另有所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清歌妹妹,你別擔心,這都是我們男人的事情。”炎修羽攬住嚴清歌肩膀,輕輕的晃了晃。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兩人在稍顯荒蕪的樂府內散了一會兒步,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跑過來,喊道:“炎小王爺,王妃娘娘,夫人生了!是個兒子。”


    “好!真好!”嚴清歌大喜,掏出袖子裏一隻荷包,抓了幾顆專門鑄成各種吉祥小玩意兒的銀餜子,給了這丫鬟。


    這丫鬟看著手上銀光閃閃的小花生,小蓮蓬等物,不禁喜上眉梢。這些小東西看著精致,將來缺錢的時候,拿去外麵銀樓折成銀子,也不少的。寧王妃果然大方!


    她快步和炎修羽一起,到了內院去,一路上,見到人就賞上幾顆銀餜子。


    才進院子門,一陣陣哇哇的嘹亮嬰兒哭聲傳來,聽得出這孩子的生命力非常健旺。


    樂軒亦是滿臉喜色,正和門口的穩婆說話。


    “舅媽還好麽?”嚴清歌湊上前問道。


    “夫人和小少爺一切都好。夫人剛喝了一碗醪糟蛋湯,才睡下。奶娘已經進去了,小少爺待會兒淨過口,就能吃頭迴奶了。”那婆子笑眯眯的說道。


    “幾位婆婆辛苦了。這些小玩意兒你們拿迴去玩吧。”


    嚴清歌毫不吝嗇,給這婆子抓了一大把銀餜子。那婆子是個識貨的,對著嚴清歌千恩萬謝,笑的見牙不見眼,進了屋子去,伺候顧氏和小少爺,自然更加給力些。


    樂軒剛得了一個弟弟,喜得耳朵都是紅的。


    他年紀大,可是到現在都沒有說親,跟他一樣年紀的世家子弟,很多孩子都進學了,這個幼弟,對樂軒的意義,和普通的哥弟還不同,有些幼弟如子的意思。


    正在這邊樂軒、嚴清歌和炎修羽都傻樂傻樂之時,樂家的一名下人過來,通報道:“少爺,炎小王爺,王妃娘娘,四皇子殿下來了。”


    此時天色早就全黑了,別的人家如果沒什麽意外,大部分已經步入睡眠。


    四皇子撿這個時候來拜訪,嚴清歌還真的是不想見。


    隻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不見不合適,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請四皇子上座。我換過身衣服,這就出去。”樂軒交代過下人,然後對急於說什麽的嚴清歌擺擺手:“你和羽哥就不要出去了,四皇子那邊,有我就夠了!”


    “可是軒哥,我們懷疑四皇子他……”


    “禍從口出!有些事,心裏知道就好。”樂軒微笑著擺擺手,了然的看了看嚴清歌,輕聲道:“若不是母親的身子不能耽擱,我們早就迴了青州。京城乃是非之地!”


    話說到這種份兒上,嚴清歌還能看不明白,樂軒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什麽,隻是一直沒有講出來而已。


    迴想樂軒這幾個月在京裏麵深居簡出,除了個別極為相熟的人外,很少跟旁人來往的作為,嚴清歌不由得點點頭,對著樂軒笑了笑。


    待樂軒離開了,門口簾子一掀,一名丫鬟走出來,對嚴清歌笑道:“王妃娘娘,我們夫人眯了一會兒,才醒來,聽見外麵聲音,叫您進去說話。”


    嚴清歌跟在那丫鬟身後進去,但已經收拾的很幹淨利索了,一應的家夥什都換上了新的,還燃了味道清淡的香去味,但屋裏還是有股血腥氣息。


    顧氏見不得風,要在這屋子裏坐完月子,才能夠迴原來的屋裏住。


    她斜靠在床頭,有些虛弱,可是麵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幸福。


    “把梁兒抱來給表小姐看看。”顧氏衝著在旁邊等著伺候才出生的小孩子的奶媽說道。


    “小弟弟已經有了名字麽?”嚴清歌問道。


    “對。你舅舅來信說了,若是兒子,就叫樂梁,若是女兒,就叫做樂瑩。”顧氏笑道:“我之前盼著肚裏是個女孩兒,都說女兒是娘的小棉襖,臨老我也能貼心一迴。況且隻看軒哥小時候,總是吃他爹掛落,我想著若是女孩兒,你舅舅該不會那麽苛刻了。沒料到,還是個男的。”


    嚴清歌也不由得笑起來,接手抱過奶娘手裏的孩子,笑道:“我瞧著舅舅現在脾氣好多了呢!男孩兒有什麽不好的,若是女孩兒,將來嫁給人家,舅媽免不了又是傷心呢。至於小棉襖,舅媽隻當我是您女兒,不就得了。”


    樂梁才出生,臉上皺巴巴,紅彤彤的,真真有些醜。唯有頭上烏生生的頭發,很是亮眼,比旁的孩子才出生時要強。


    顧氏看嚴清歌抱孩子的動作非常嫻熟,有些吃驚,問道:“可是炎王府的人教過你怎麽抱孩子?”


    “這倒沒有。”嚴清歌靦腆一笑,沒有多解釋。


    她重生前當過母親,自然知道怎麽抱孩子。


    “炎王府的人,有沒有逼著你生產?”顧氏趁熱打鐵問道。


    “我和羽哥的事兒,並沒有人管。況且我之前大病一場,身子還沒養好,月信也不太準。我和羽哥商量,等我身子徹底養好了,再要孩子。”嚴清歌老老實實的迴答顧氏的問題。


    “這就好!我聽外麵說,柔福長公主生育上有些困難,若是為傳宗接代考慮,怕是要叫你多累些,既然炎王府沒有提那檔子事兒便好了。有時候,真真是越急越急不來。”


    嚴清歌明白顧氏的顧慮。顧氏是嫁得好,所以沒有普通婦人家的煩惱,所以也希望嚴清歌和她過得一樣好。


    畢竟,照著世俗的眼光來看,就連顧氏自己,都不算是多好的妻子——因為她之前隻生了樂軒一個兒子,便沒有再有所出了。真正合格的妻子,不但要生兒子,還要生好多個兒子,還要賢惠,給丈夫納妾,讓妾也給丈夫生好多個兒子才對呢。


    實際上,那滋味兒,誰賢惠誰知道。顧氏寧肯嚴清歌過得不賢惠一些。


    “舅媽別為我擔心了。柔福長公主不是生了靈兒麽!說不定接下來她會接二連三生下來好多孩子呢,到時候更沒人催我和羽哥了。”嚴清歌一笑。


    畢竟,她重生前,柔福長公主是生產炎靈兒的時候傷了根本,以後才不能生育的,這次生產炎靈兒,雖然也很艱難,可是卻沒有傷到根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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