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傘和桌角並肩坐在沙灘上,看著海平麵上的夕陽一點點沉入海底,像一個發光的大盤子被插進了碗架。


    細細潺潺,是海浪拍打著白沙,清清淺淺,是身後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喬傘沒有迴頭,光是聞著氣息就知道是誰,不過,這島上除了他們兩個,似乎也不會有其它人。


    卓曜走過來,自然的坐在她身邊。


    兩個人,一隻狗,黑色的剪影仿佛是鑲嵌在海灘上的剪紙藝術,有種溶入自然的驚美。


    這樣坐了一會兒,喬傘忽然站起來,拿過一邊的鏟子開始在沙灘上挖坑。


    桌角圍著那隻越來越大的沙坑轉悠,不時衝著卓曜搖尾巴。


    “要把自己埋了?”卓曜好笑的盯著她出了層細汗的額頭,臉色因為運動而越發的嫣紅。


    “埋你。”


    “靠,你敢埋爺?”


    喬傘嘻嘻一笑,“五爺,你不知道沙子有養生的作用嗎?被沙子一埋,保證你晚上睡個好覺。”


    她是不是當他傻?


    卓五爺沒有戳穿她,狹眸輕眯,“那你要把坑挖大一點。”


    “不用太大,能坐進去就行。”她用鏟子指著剛剛挖好的地方,“五爺,你進來。”


    請君入甕?膽子不小啊。


    不過,他竟然也真的心甘情願坐進了她的“大甕”,他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一把什麽火。


    卓曜在坑裏剛剛坐穩,喬傘便開始把土往他的身上扔,桌角覺得好玩,也用大爪子胡亂刨著沙子。


    很快,土埋到了脖子,喬傘蹲下來,和著海水一陣拍拍打打,認真的小樣兒好像在做一件藝術品。


    “好啦,完成。”她的鼻子,就像那張白玉的臉一樣的小巧,細細的眉,彎彎的眼,笑起來的時候,比水還要純淨。


    卓曜就喜歡看她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所以才會不顧身份,放下架子陪她玩兒埋沙子的遊戲。


    “我給你拍張照片。”喬傘拿起他放在一邊的手機,對著他哢嚓了兩下。


    “靠,不準拍爺。”他皺著眉頭,卻沒有她的動作快,喬傘已經將手機放大在他的麵前,笑得跟銀鈴似的,“你看,好不好玩?”


    照片上的人隻露出一個腦袋,身子以下全部埋在沙子裏,而且,他竟然被做成了獅身人麵相。


    卓五爺的頭頂有數百隻烏鴉飛過,可想而知,如果這照片落在卓家那幾個家夥的手裏,他們會不會笑得住進醫院。


    卓曜從沙子裏伸出一隻手搶過手機,“快刪掉。”


    “不要嘛,留著做紀念。”喬傘眨著大眼睛,“獅身人麵相是不能亂動的,五爺,你不要動。”


    他的手按在刪除鍵上,看到她央求的拽著他的手臂,一臉不舍的小樣兒,心裏軟了軟,卻裝做刪掉的嚇唬她,“晚了,已經刪了。”


    喬傘泄氣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嘟著嘴巴,哼哼著,“小氣鬼。”


    傷心了沒一會兒,忽而又興奮起來,雙手開始替他扒拉那些沙子,“五爺,我們比賽做沙雕吧,做得不好的那個負責夜宵。”


    卓曜拍拍身上的沙子,微揚的唇角帶出一抹邪氣,“跟爺比這個,你輸定了。”


    “那可不一定。”喬傘自信的拍拍胸脯,“不比怎麽知道。”


    “行,但爺不要吃夜宵。”


    “那你吃什麽?”喬傘傻乎乎的望著他,總覺得他笑得有點詭異。


    “麵包吃香腸。”他的笑越發的邪氣。


    “哦,要吃麵包和香腸呀,行啊,有現成的。”


    對,有現成的,現成的就在眼前呢,視線往下一滑,想想那兩片柔軟的麵包,他就捋起了袖子,幹!


    為了不互相偷看,他們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想想平時風光,連走路都恨不得步步踩在紅地毯上的卓五爺,竟然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那裏弄一堆沙子,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不可思議。


    “我的好了。”喬傘遠遠的喊了一聲。


    她做的是一個沙雕長城,因為有繪畫基礎,所以這長城做得也是有模有樣,頗是宏偉壯觀。


    看到卓曜還沒完工,喬傘立刻跑過去偷看。


    這一看就有點驚到了,他竟然用沙子做了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說是女人,其實是沒有頭的,但是那大胸,大屁股……


    “喬小二,你躺下來,我的作品就完成了。”


    喬傘往後退了一步,如臨大敵,她才不要躺,太丟人了。


    “快點,爺剛才都給你做獅身人麵相的模特了,你得報答爺一次。”他伸手將她扯了過來,嘴巴往地上努了努,“咱們是公平競爭,你要是不幫這個忙,贏了能心安嗎?能睡著覺嗎?”


    能心安,能睡著!一點不耽誤。


    喬傘心裏這麽想的,可考慮到剛才他也委屈的隨她霍霍了,隻好磨磨蹭蹭的依著那人型往沙灘上一躺。


    蒼天,大地,幸好這裏沒有其它人可以看到,她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大胸大屁股的女人。


    卓曜十分滿意,拿起手機拍了兩張照片,拍完了拿給她看,“爺這幅作品叫作‘豐ru肥臀,怎麽樣,是不是秒殺你那個傻不拉唧的土堆子。


    喬傘不服,“我那可是萬裏長城,比你這se情的東西不知道要高雅多少倍。”


    “se情……可你是主角。”


    一句話噎得她啞口無言,伸手去奪他的手機,“快刪掉,醜死了。”


    她的一世英明啊。


    卓曜將手臂舉起來,逗小狗似的逗著她,“你能夠到,爺就給你。”


    混蛋,他擎得那麽高,她蹦起來也夠不到,長得高了不起啊,像個電線杆子似的。


    喬傘抓著他的衣襟用力往上蹦,他一邊笑著一邊往後退,身後,桌角用爪子挖了個坑,雖然不深,可是卓曜的一隻腳踩進去,還是華麗麗的向後摔去,喬傘正樹懶一樣的居在他的身上,他摔倒,她自然也跟著摔了下去。


    一陣天懸地轉,她就發現自己正趴在男人的胸前,兩個人臉貼著臉,鼻子碰著鼻子,姿勢有種說不出的ai昧。


    喬傘尷尬的就要爬起來,他忽然伸出一隻手按住她的脖子,她的唇被迫壓下來,他順勢就吻了上去。


    這個吻不同於他以往的霸道,帶著一種難舍難分般的癡纏與眷戀,細細的啄著她粉嫩的唇瓣,舌尖勾畫著她的唇型,在她漸漸不穩的唿吸當中,趁機撬開她的齒關,掠奪那寸芳園香草地。


    在他這個格外溫柔的濕吻中,喬傘有些失神,讓她的身軀,她的臉龐都微微燒紅了起來。


    倏地,他翻了個身,將兩人的位置上下顛倒,她承受著他突然的重量,腦袋有些暈暈的。


    什麽時候,天已經黑成這樣了,廣袤無際的夜空仿佛就要壓了下來,那閃亮的星辰近得觸手可及。


    漸漸的,他開始不再執著於她的唇,火熱的吻沿著尖尖的下巴探索到柔白的頸間,灼熱的唿吸火碳一樣讓她的毛孔也幾乎全部張口開始唿吸。


    這種幾乎失去自我的感覺讓她猛然找迴了被他掠奪的神誌,伸出手,突然按在他的頭頂,喬傘悶悶的說道:“五爺,你這是幹嘛呢?”


    “廢話,爺在親你。”他繼續咬著她滑嫩的皮膚,貪婪的汲取著上麵的香氣。


    “五爺把我當成什麽了?”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將頭從她的胸前抬起來,烏黑的眸子中直直的逼進她清明的眸,她說得非常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五爺不要忘了,你有未婚妻,似乎馬上就要結婚了。”這是葉蓉當時在飯局上親口問過的,他的迴答快速而從容。


    卓曜咬了咬牙,該死,那隻不過是他一時想要氣她的話,他與顧文卿之間的婚事,如果他想的話,早就水到渠成了,可他為什麽一直拖到現在,以前不明白,現在終於可以給自己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娶了顧文卿,他就要徹底失去她了。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允許它的發生。


    “是馬上,但畢竟還沒有。”五爺這心裏明明白白的,可嘴巴卻還硬著。


    “所以,趁著五爺還沒有成就婚姻事實之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喬傘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其實從自己突然被帶到這座荒島的時候,這些話,她就想問他了,“我是欠五爺的債,可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是五爺bao養的情ren或者小三,五爺高興的時候就親一親抱一抱,這座小島,我的確很喜歡,可是五爺的行為讓我想到了自己十分不恥的兩個字……tou情。”


    趁著卓曜愣神,喬傘將他從身上推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喊著桌角,“走了。”


    桌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聽見小主人喊自己,立刻跟了上去。


    見那一人一狗逐漸淡出了視線,卓曜忽然拔腿追了上去。


    “喬傘。”


    她頓了下腳步,說得斬釘截鐵,“我不會做小三的,死也不會。”


    他凝視著她倔強的背影,知道她說到做到,眼中閃過一抹糾結的神色,“如果我不跟顧文卿結婚呢?”


    喬傘嗤笑了一聲,“五爺,雖然你經常說我二,可我這個二貨看得還是很清楚,顧小姐對於五爺來說是個極特別的存在,五爺是不可能放棄她的。而且,五爺對我不過是一時新鮮,因為覺得我是你的所有物,就想一直霸著占著,其實,何必多此一舉要來這座小島,那天晚上的結局再適合我們不過了,你說對嗎……”她咬了咬牙,抑住眼中的水花,“卓曜。”


    ****************卓五爺,你要怎麽辦?********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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