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菁菁纖細柔嫩的雙手捧著錦盒,乖巧地點了點頭。


    輕歌拿過藥劑,輕撥開夜菁菁背後的羽毛,三分之二的羽翼都被斬斷了,皮肉傷口間的鮮血都在發黑。


    輕歌瞳眸猛地一縮,即便有了心理準備,看到的時候還是驚了一下。


    如同夜菁菁的臉頰的刀傷,不論過去多久,隻要看到,輕歌都會想起那一年,滿臉鮮血手足無措的女孩。


    輕歌動作微頓一瞬後,顫抖的手攥緊了藥瓶,瓶口微微傾斜,溫和的藥劑液體倒入了夜菁菁翅膀的傷口上。


    嗤嗤……


    像是熾熱的火焰,焚燒著皮肉。


    夜菁菁身體抖了下,緊咬著下嘴唇。


    一號走過來,長指輕擒夜菁菁的下頜,迫使其將嘴張大後,再把自己的手腕塞進去。


    夜菁菁睜大眼看著少年,搖了搖頭,嘴被堵住隻能發出一些嗚咽之聲。


    輕歌把一整瓶的藥劑都倒入了夜菁菁脊背的傷口,‘嗤嗤’的聲音不斷響起,夜菁菁瞳眸瞪大,下意識地咬緊牙關。


    唇邊溢出了血,她已將少年的手咬破。


    一號神色如常,任由自己的腕部被夜菁菁咬,看著血彌漫在冷白色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伸出,溫柔地揉了揉夜菁菁的發,眉眼間都是寵溺。


    少年往前靠了些許,輕按著夜菁菁的頭,使夜菁菁的側腦枕在少年的胸膛,隨著傷口撕裂撒鹽般的疼痛,在喪失理智的過程中,她已經把少年的手給咬到血肉模糊。


    輕歌一鼓作氣,把藥瓶丟掉後,抓住夜菁菁的翅膀,與皮肉、筋脈的組織縫合。


    要縫合的,不僅僅是斷掉的翅膀,還有其中的神魂聯係。


    這雙翅膀的斷裂,相當於是虛無之境被人切開了關係,夜菁菁以神魂之力操控翅膀,隻有把殘缺受傷的神魂完成了愈合,夜菁菁才能恢複如初。


    輕歌早便知夜菁菁有一雙墨色的翅膀,至今為止,都不知道何故如此。


    許是,夜菁菁在某個地方,得到了屬於她的機緣。


    譬如輕歌無意中收獲的流雲靈女鳳的血脈,她亦有一雙羽翼,隻是因為血脈的原因,輕歌不會輕易展示在人前。


    她的確是鳳主,可她現在才是二階玄靈,連去往三千世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成為鳳主?


    幾十個鳳族效忠於她,除了被她吞噬掉的鳳尾翎原因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她乃血魔!


    在鳳族族人的眼中,她實力強大,身份尊貴,既得鳳尾翎,便有資格成為鳳主,所以她們臣服,膜拜。


    如若發現她不過二十歲,還是實打實的人族血脈,甚至連本源境都沒有,那她這個鳳主就岌岌可危了,非但震懾不了各家鳳族,還會引來惡狼猛虎。


    輕歌正在以自身的魂靈之力,修補夜菁菁和翅膀之間受損的神魂、羈絆。


    古龍殘魂說:“你瘋了不成?你的魂靈插滿上了十根除靈針,你竟以消耗自身的方式去幫她?”


    “她值得。”輕歌靈魂傳音道。


    古龍殘魂不再說話。


    等藥劑的時間過去,輕歌鬆開抓著夜菁菁翅膀的手。


    翅膀和軀體之間還沒完全的融合,但隻要縫合上去了,長時間的靜心調養,就能完成愈合。


    隻不過這段時間夜菁菁沒有辦法把羽翼收迴,不管去到哪裏,都隻能頂著這一雙大翅膀了。


    夜菁菁疼得昏了過去,靠在少年的懷中。


    一號把流血的手給抽迴。


    輕歌看見,少年的手上都是血淋漓的牙印,一眼看去,觸目驚心。


    輕歌從空間寶物中拿出以前煉好的丹藥和一壺夢族湖水,“等菁菁醒來,記得讓她服用。”


    “好。”


    “菁菁就麻煩你了,我隻要得空,就會來看她的,有什麽事就跟我說。”


    “好。”少年很是木訥,眼中隻有夜菁菁一人。


    輕歌扶著夜菁菁,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夜菁菁休憩,想了想,再留下幾瓶藥劑放在床邊的檀木櫃上才放心地離去。


    走至門檻處,少年忽然喊住了她:“女帝。”


    輕歌停下了腳步,小手輕扶門楣,眉間都是輕愁。


    她迴過頭去,疑惑地看著少年。


    那年鬥獸場,是她帶走了身為奴隸的他。


    少年沉吟許久,才說:“不要總是皺眉,不好看。”


    輕歌目光微閃,旋即失笑,咧開了嘴角。


    那年,一號輕撫他的眉間,將褶子撫平了。


    “好。”


    少年看過去,女帝行走在夜色中,秋風蕭瑟,她的背影孤寂,還有幾分落寞。


    少年輕握住夜菁菁的手,深深地看著門外的背影。


    “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麽累,總是這樣,總是忘了自己還是個女孩。”


    “女孩,是需要被人保護的。”


    少年捧起夜菁菁的手,輕吻夜菁菁的手背,嗓音無限的溫柔:“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一定。”


    “……”


    這夜的涼風瑟瑟幽幽。


    輕歌躍在屋簷,靠在上側,曲起一條腿,懶洋洋地提著一壺斷腸酒,偶爾喝上一口。


    此時,她沒有修煉,沒有去想位麵合並的事,也沒有批改奏折,她就這樣坐著,看著神域王宮的輪廓,看著遠處的山河隱匿在黑夜。


    輕歌仰頭,再喝了一口斷腸酒,這才發現,虛無之境裏的斷腸酒越來越少了。


    輕歌苦笑了聲,卻是猛地發現自己皺了眉,便抬手將眉間的褶皺撫平。


    一雙軟靴停在輕歌的身旁,百裏山海把厚重溫暖的鬥篷披在了輕歌的身上,坐在了輕歌的旁側,仰頭望月:“為何要一個人飲酒?”


    “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百裏山海問。


    輕歌將最後一口斷腸酒喝完,把酒壺放下,再把鬥篷丟給了百裏山海:“這種事,隻能是我男人做。”


    輕歌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居高臨下睥睨著百裏山海,冷聲道:“百裏山海,不要在我眼前玩拙劣的把戲,不要試圖靠近我,你會死掉的。”


    百裏山海瞳眸驟然緊縮,雙眼倒映出女子曼妙的身影。


    百裏山海怔愣許久,在輕歌快要消失的時候衝了過去,天真無邪地說:“我靠近自己的奶奶,有什麽不對嗎?”


    “我沒你這麽白癡的孫子。”


    輕歌懶懶散散地往前走。


    她在懷疑百裏山海,所謂地失憶,隻是演技而已。


    一切都太湊巧了,湊巧到讓她不得不懷疑。


    百裏山海亦步亦趨跟在輕歌的身後,還不等進去,輕歌就把門關上了。


    修煉一夜,次日,輕歌打開門後,便看見百裏山海靠在門檻旁抱著雙膝睡,輕歌正要一腳將其踹醒,才抬起足,就收了迴來。


    小手指戳了戳百裏山海的肩膀,“孫子,醒醒。”


    若玉刹血族的那群族人發現自己的少主被這樣羞辱,隻怕都會氣得跳腳。


    百裏山海耷拉著腦袋,聽到輕歌的話,睜開惺忪地眼,迷迷糊糊地望著輕歌,忽而咧開嘴笑了,“姐姐。”


    “叫奶奶。”輕歌黑著臉說。


    “他們都喊你姐姐。”百裏山海笑得粲然,“小海也想喊你姐姐。”


    輕歌不與百裏山海爭執,跨過門檻走了出去,百裏山海精神抖擻跟著。


    百裏山海忽而吸了吸鼻子,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可見昨夜吹了一整晚的秋風,著了涼。


    輕歌頓足,丟出兩枚丹藥:“離我遠點,別傳染給我。”


    “姐姐真好。”百裏山海跳過去,正要擁抱輕歌,輕歌抬起修長的腿,一腳踹在百裏山海的胸膛。


    百裏山海倒飛出去,摔碎了一張石桌,他卻將輕歌給的丹藥捧得很好,從碎石裏爬出來,奉若珍寶般藏著丹藥。


    “姐姐是在關心我嗎?”百裏山海問。


    “別廢話,趕緊吃了。”輕歌冷聲道。


    “好嘞。”


    百裏山海即將把丹藥一股腦全部吞了的時候,輕歌淩空一掌打在百裏山海的手腕,隻見百裏山海手中的丹藥都已掉到了地上。


    “姐姐,丹藥都掉了。”


    百裏山海蹲下來,連忙把丹藥撿起來,用手抹掉丹藥上的塵土,繼續往嘴裏塞。


    “小海不能生病,生病會傳染給姐姐的,所以小海一定要聽話,一定要好好吃藥。”


    輕歌走到百裏山海的麵前,一腳把丹藥踹飛。


    百裏山海仰起頭不解地看著輕歌,不明白輕歌的做法。


    輕歌重新拿了一枚丹藥,放在百裏山海的手中。


    方才,她給百裏山海的丹藥,是含有劇毒的丹藥。


    她終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百裏山海服下毒丹,做不到拿一條命去測試真相。


    “把這個吃了。”輕歌道。


    “好。”百裏山海將丹藥吞下。


    輕歌皺緊了眉,百裏山海伸出手,輕撫她的眉心:“不要皺眉,小海不想看到你皺眉。”


    輕歌淡淡‘嗯’了一聲,走去神域王宮的議事廳。


    自從九界發布位麵合並的命令後,鍾林王、黑暗殿主、天啟王相當於是在神域王宮住下了。


    精神世界,響起了數道聲音。


    永生石:青帝貌似遇到了一個勁敵。


    古龍前輩:看起來段位很高。


    永生石:裝!真他奶奶的會裝!古龍:青帝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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