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曾想知道姬月的過去,亦暗中查找了所有與妖後有關的資料信息。


    妖後此人,極為聰明。


    在妖魔等族,男尊女卑的觀念並不比人族弱,甚至更加的強烈。


    妖後能以女子身份,問鼎妖域至高寶座,除卻至高實力以外,更需要聰慧。


    治國是大謀。


    妖後足智多謀,聰明伶俐。


    雖說輕歌痛恨妖後對姬月做過的那些事,卻也不得不說,妖後在治理種族麵前確有奇才,而且她對妖域的感情沒有半點作假。


    她把妖域當作她的命。


    為此,不惜一切的奮鬥。


    曾經的妖魔兩族,也有入過千族的時候,不過因為妖魔兩族常年戰爭,同時也削弱了兩族的底蘊,以至於從千族的位置跌落下來。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妖後能使動九界人的原因之一。


    “大師姐,我真的很聒噪嗎?”九姑娘眼巴巴地看著輕歌,滿臉的委屈。


    在寵愛下長大的年輕姑娘,往往活潑可愛,沒什麽深沉的心思。


    想到什麽,便勇敢的做了。遇見心上人,也會低頭嬌羞,臉紅發燙。


    “那不叫聒噪,那是可愛。”輕歌安慰道。


    她喜歡這樣的姑娘,在接觸中的每時每刻,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真摯。


    小包子歪著頭笑嘻嘻:“像我一樣可愛哦。”


    九姑娘與之對視,臉頰驀地一紅。


    好……好可愛的小孩。


    後麵的時間裏,政事有梁蕭和魏伯在處理,輕歌在房內專心修煉。


    奴七走進夜神宮的丹藥閣樓裏,望著眼花繚亂的藥材發呆。


    葉玄姬走來,側頭望去:“阿七可以嚐試著煉藥。”


    奴七往後退了幾步,抿了抿唇,沉默許久才憋出一句話:“我……我不會。”


    葉玄姬微怔,旋即笑了:“慢慢的就會了。”


    “我……可以試試這個嗎?”奴七指向一株泛著晶瑩之光的雪色幹草。


    葉玄姬眼眸亮起了光:“當然可以,女帝說了,藥樓裏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不論是有多麽珍稀。”


    當葉玄姬扭頭望向那株幹草的名字時,麵色沉重,頗為疑惑。


    雪鮫幹草,此乃毒性巨強的一株毒草!


    奴七伸出手陡然抓過雪鮫幹草,竟在葉玄姬的眼皮子底下,一口將幹草吞入腹中。


    “奴七,你在做什麽?這是毒性甚強的毒草,尚未煉化成藥,怎可吃了?”葉玄姬害怕不已。


    雪蛟幹草,能立即讓一個強壯的成年人髒腑衰竭而亡。然而,眼前的奴七仿佛沒有任何髒腑衰竭的跡象。


    奴七舔了舔唇,傻癡癡的笑:“好吃。”


    言罷,在葉玄姬驚恐地注視之下,奴七又抓了幾把毒草,全都是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口吞了。


    葉玄姬咽喉幹澀,頓覺恐懼,一直觀望著奴七的狀態。一會兒後,葉玄姬跑出去喊來了東方破和雄霸天。


    東方破睡眼朦朧,起床氣特別的大:“大清早的擾人清夢,那可是缺德的事,到底誰病了?”


    “阿七吃了雪鮫幹草,還是了落神毒甘等幾味同性毒草,你們快看看,他是不是中毒了?”葉玄姬急道。東方破打著哈欠,上下打量了奴七幾眼,隨即望向葉玄姬翻了個大白眼:“以奴七的體格,那幾株毒草,隨便吃一株都得翹辮子。你告訴我他吃了五種毒草,卻還健在,你


    在逗我?”


    “玄姬姑娘,興許是你看錯了。”雄霸天笑道。


    說時遲那時快,奴七抓起一大把雪鮫幹草:“毒草,是這個嗎?”


    “嗯。”東方破懶懶地應了一聲,昏昏欲睡,眼睛都睜不開。


    突地,東方破變戲法般,陡然把眼睛撐開,睜到極大,滿臉呆滯,嘴角微微抽搐。


    雄霸天亦是如出一轍的神情。


    奴七將那一把幹草,塞進了嘴裏,咀嚼了數下後,全部吞進腹部。


    東方破眨了眨眼,又用雙手揉眼睛,好一會兒才去看奴七。


    “小天。”東方破機械似得望向雄霸天。


    “東方醫師……”雄霸天也有些怔愣。


    “你說,我是不是沒睡醒啊?再去睡一次吧。”東方破猶如夢遊似得,踏著僵硬的步伐,迴到房間睡在床榻。


    此時,輕歌正在修煉。


    她嚐試著積累力量,去突破四宗幻靈。


    此前在南坡,若單純以靈師為實力,她是絕對戰不勝四名玄靈師的。


    為了更好的突破,輕歌一閉關便是小半天。


    修煉結束後,已是正午,輕歌沐浴過後才走出大殿。


    “等了很久嗎?”輕歌訝然。


    葉玄姬一直站在門外。


    “東帝,奴七有一件事,非常的古怪。”


    “哦?什麽事?”


    葉玄姬連忙把藥樓裏發生的事,不漏掉一個細節,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


    “把阿七帶來。”輕歌淡淡地道。


    不多時,葉玄姬領著極不情願的奴七走來,葉玄姬頗為尷尬:“奴七在吃午飯,怎麽都不想來。”


    輕歌不由笑出了聲,奴七對飯的執著,還真是可愛的。


    輕歌以雪靈珠的治愈之力,感測了一下奴七的身體狀況,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他真的吃了那麽多毒草?”輕歌隻覺得難以置信。


    葉玄姬微微點頭:“我親眼所見,是吃了的。女帝你在修煉,我怕奴七中毒,便去尋了東方醫師和霸天,二人亦是親眼目睹他吃了毒草。”


    “我可以……吃飯嗎?”奴七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開口問。


    輕歌笑道:“去吧。”


    奴七鬆了一大口氣,迅捷地狂奔至吃飯的地方。輕歌望著奴七漸行漸遠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古龍前輩,這……正常嗎?”“不正常,卻也正常。古有百毒不侵者,其軀之強,可抵百毒,天下劇毒,皆奈何不了。原有毒王,是百毒不侵體,一顆毒辣黑心,以毒殺人,屠戮蒼生。”古龍在萬年前


    跟著周老雲遊四海,救死扶傷,也曾經曆血腥的戰爭,算是見多識廣。


    輕歌聽說過毒王藥神之世,每隔萬年,便會出一個毒王,一個藥神,站在對立麵。


    “奴七,有可能是毒王嗎?”這一切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了,輕歌即便消化了這件事,依舊感到詫異。


    藥宗大宗師,一生淳樸,隻為研究藥道,拯救更多患病的人。


    聽聞,大宗師的那個弟子,耳濡目染,在藥宗大環境的熏陶一下,有一顆難得的仁心。輕歌印象最深的便是,奴七有一次對毒草感興趣,被大宗師發現,打了三十鞭,關了三個月的禁閉,甚至說了,若奴七再敢專研毒草,便斷絕師徒關係。這一件事算是較


    為隱晦,並未流傳在外,而是大宗師喝多了與她說的。每每提及奴七,大宗師都是滿懷歉意,雙眼發紅。


    奴七害怕他,隻要看見大宗師,便會陷入恐懼的狀態,嚇得不停發抖。


    大宗師隻敢遠遠地看上幾眼,黯然落淚,等到視野裏沒了奴七再失落的離開。


    百毒不侵……


    輕歌喃喃自語,沉默深思。


    藥神和毒王的存在意義是什麽呢?


    為何萬年出世一個?


    是體質,機緣,還是天賦?


    輕歌抬起手,揉了揉頭。迄今為止,輕歌遇到過太多的煉藥師,隻有奴七的煉藥天賦是最高的。


    半妖之病的對策,他都能拿出良方來。若奴七鑽研夢族的千毒瘟症,是否也能對症下藥?


    奴七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是福還是禍——


    古龍前輩隻道:“百毒不侵體常見,而毒王萬古一遇。”


    敲門聲響起,梁蕭在外等候。


    “進來吧。”輕歌說完,梁蕭立即走來,單膝跪下行禮:“梁蕭,拜見吾皇。”


    “什麽事?”輕歌見梁蕭一臉沉重,倒是好奇了。梁蕭把手中的資料和信箋遞向輕歌,說:“神域元君,立北洲王府王運河,為神域大帝師。據我所知,北洲王府還有底牌,而立其為大帝師,絕非偶然之事。李元侯尚且年


    輕,心智也不成熟,怎知如何為君呢?他封王運河如此高位,隻怕會埋葬自己。當然,如若他姐姐在青蓮還有地位可言,王運河就不敢做出以下犯上,謀朝篡位的事來。”


    “王運河……”輕歌沉吟片刻,冷笑一聲。


    王運河此人藏得很深,狡猾的像隻狐狸。


    而且,王輕鴻因她而死,她與王運河之間隔著血海深仇,王運河為神域帝師,的確算不得一件好事。


    這些都是潛在的危險。


    西洲天山宗主,育子為白流光。南洲燕府、葉府,興許不服她東帝年輕,但燕留芳、葉玄姬都有歸順之心,而且在前南洲荒地,她與燕家主有過近距離的接觸,算是個聰明人,但其城府手段,皆在王運


    河之下。


    正如梁蕭所說,輕歌一向對危險的感知敏銳,在許久之前,輕歌就暗中調查過王府。


    北洲王府內,必有尚未展現的超強底蘊,渾厚實力。


    輕歌放在晶玉桌麵的纖長手執,輕微地敲動,靜謐的殿內,隻有此聲響。


    “還有一件事。”梁蕭說。


    “何事?”“那日紫雲宮人離開死亡領域,你不是讓魏伯去跟蹤嗎,魏伯發現他們去了前南洲荒地。但是那裏有結界,他們也不敢驚動劉芸嫦將軍便走了。之後,魏伯一直留在前南洲


    荒地,今日迴來夜神宮,說清晨發現五個紫雲宮人,出現在荒地。”梁蕭道。


    輕歌敲桌的長指,微微一頓——


    前南洲延綿千裏的荒地之下,可是數不盡的財富,掩藏在廢鐵礦後麵的,是紅光燦爛的元晶礦脈。


    那可是輕歌往上攀登的底蘊。


    看來,紫雲宮人,知道了些什麽。“事情,麻煩了。”輕歌閉上眼,腦海裏諸多思緒,她冷靜的將其一一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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