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會更加的難,你甚至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但你要相信,你揮灑出的汗水,終究會有收獲。”妖蓮如是道。


    輕歌坐在妖蓮身旁,寧心聽著妖蓮所說的話。


    的確,如若邪靈筋隨隨便便可以抵抗長生之氣的腐蝕,妖蓮又怎會任由諸神在誅靈台抽走自己的邪靈筋呢。


    須知,妖蓮雖然是雙修之體,主修的卻是暗黑師,她所醞釀出的邪靈風暴,能叫所有正道修煉者聞之色變,毛骨悚然。


    失去了邪靈筋,徹底放棄邪靈一道,妖蓮依舊能在長生界譜寫她的傳奇,這便是妖蓮的強大之處!妖蓮此人,因性子原因難以接近,朋友較少,然而一旦接近,會發現妖蓮是個極其純粹的人。其豪氣淩雲,有血有肉,又是個極為護短之人,雖然時常口出彪悍之語,但


    那正如她的人生,風火彪悍!


    “現在與你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但身為一個聰明的修煉者,要知道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妖蓮道。


    輕歌頷首點頭,如一個求知若渴的學者。


    在尊敬的強者麵前,輕歌絕不會過分張狂。


    妖蓮讚許地望著輕歌,稍稍點了點頭。


    “小棲,隻剩下兩日了吧?”妖蓮問道。


    鳳棲微怔,旋即點頭:“是了,兩日後便要迴到長生了,不能在拖了,長生在調查長生結界動蕩之事,隻怕長生結界便是有破綻,諸神亦會明令禁止了。”


    兩日……


    輕歌的眼神愈發暗淡,那一蹙明亮的光火,漸漸熄滅,仿若無光。


    不離別,怎知離別之苦?


    輕歌垂下了眸,故作鎮定,飲下一杯茶。


    妖蓮拍拍輕歌肩膀:“好好相處這倆日,不要害怕,往後若是有什麽事,天塌下來了都有我頂著。”


    輕歌感激地看著妖蓮,這才是一個為人母親的模樣,而非妖後那般,任由姬月自生自滅。


    ……


    青蓮。


    東陵鱈每日都沉寂在處理青蓮事務中,似乎,隻要讓自己忙碌起來,就會忘記那個占據了整顆心髒的姑娘,然而那絕美一笑烙印在腦海,永遠都揮之不去。


    東陵鱈煩躁地踱步,丟下狼毫筆,走來走去。


    他與這個叫做夜輕歌的姑娘,幾麵之緣,相識數月,至多半年,卻有種相見恨晚,一見如故的錯覺。


    “王上,今日的梨花酥送來了。”幾名侍者前來,將用荷葉包著的熱騰騰的梨花酥放在案牘上。


    聞著梨花酥的陣陣香味,東陵鱈躁動的心好似也安靜了下來。


    心如止水。


    東陵鱈像是麵對神聖莊嚴之物,小心翼翼拆開細繩荷葉,從中取出香味四溢的梨花酥。


    一口梨花酥咬下去,甚是好吃。


    侍者們紛紛退了下去,孤寂冷清的殿內隻剩下東陵鱈一人。


    “今日的梨花酥,甚是不錯。”


    東陵鱈用荷葉和細繩把梨花酥包好,包得嚴嚴實實,隨即帶著梨花酥去尋輕歌。


    尚未走進輕歌所在的宮殿,便聽見歡聲笑語傳來耳邊。


    “爹,爹,你快來抓我呀。”


    “娘親,快跑,爹要抓到你了。”


    “啊……不算不算,重新來過嘛。”


    “……”


    小包子天真爛漫的聲音傳來,東陵鱈溫和地笑了,卻是沒有再往前走的打算。


    他低頭望了眼手中散著熱煙的梨花酥,轉身朝青竹林的深處走去。


    青竹林內,東陵鱈坐在竹下,打開荷葉,把一個個梨花酥往嘴裏塞。


    “哥哥?”旁邊一道清幽的聲音響起。


    東陵鱈沒有抬頭的打算,心是撕裂一般的疼。


    神女在東陵鱈身旁坐下,“好吃嗎?”


    東陵鱈握著荷葉,遞給神女。


    神女將荷葉上的梨花酥夾起放入唇中,“入口香甜軟糯,好吃。”


    “你不高興嗎?”神女問。“高興。”東陵鱈迴答:“怎能不高興呢,她過得如此好,如此幸福,有個三口之家,有個愛她的男人,我怎能不高興,我高興極了呢……”聲音越來越小,好似底氣不足一般


    。


    神女拉了拉東陵鱈的衣角,東陵鱈不予置否,神女皺起眉頭,拄著權杖走至另一邊,東陵鱈正欲把頭轉開,神女迅速擒住東陵鱈的下頜。


    隻見東陵鱈麵龐之上,掛滿了淚水。


    那一雙琥珀琉璃般的眼眸裏,盛滿了悲哀,如同他這個人一般。


    東陵鱈抬起修長雪白的手,遮在眼前。


    淚流不止。


    指縫裏寫滿了憂傷。


    “哥哥,你不高興。”神女說道。


    “是啊,我怎能這般自私呢,我為何……這麽痛……”


    很疼。


    疼到快要窒息。


    神女望著東陵鱈搖搖欲墜的身影和清淚漣漪的臉,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神女靠在東陵鱈的脊背,仰頭透過斑駁交錯的竹葉望向天穹。


    “東陵鱈。”神女道。


    久久沒有迴音。


    神女笑了,閉上眼,說:“梨花酥可真好吃,比神月都的甜餅好吃。”


    東陵鱈起身,失魂落魄地離開,包裹著梨花酥的荷葉和細繩,隨風微蕩,後落在了地上。


    走了數步,停下,東陵鱈背對著神女,道:“為兄給不了你什麽,但會護你一世周全。”


    青蓮台,夜輕歌拚了命也要保護神女。


    故而,他沒了這條命,也要護住神女。


    神女懂得。隻是,能得他的保護已是奢侈,為何要糾結於初衷呢?神女坐在竹林把剩下的梨花酥一一吃了,離開青竹林後,神女去了青蓮宮殿的廚房,等著禦廚們做梨花酥,神女一遍一遍的吃,沒有停下的打算,禦廚們做了多少梨花酥


    ,她便吃多少。


    “神女殿下,你不能再吃了。”禦廚忍不住上前勸阻。


    “好吃。”


    神女塞下一口梨花酥。


    即便撐的胃疼,神女依舊在吃。


    似是唯有如此,神女失落落的靈魂,才能找到一絲炙熱。


    吃到最後,神女狂奔出去,全都吐了出來。


    “果然,要適可而止呢。”


    神女擦了擦嘴,漱口過後,握著權杖,高傲往外走,貴氣逼人,清冷如寒。


    神女漫無目的走在青蓮宮道上,最後來到了東陵鱈的宮殿前。


    透過窗欞,朝內看去。


    東陵鱈坐在案牘前,燭火幽幽,風聲徐徐,東陵鱈手執上品狼毫筆,一絲不苟處理公務。


    男子的側臉那麽好看,此刻如同罩著濃鬱的寒霜風雪,輪廓線條完美到了極致。


    神女輕放下權杖,趴在窗台。


    東陵鱈批了一夜的公文,神女便看了一夜。


    “哥,梨花酥真好吃。”


    神女輕笑一聲,天亮時,離開了窗台。


    神女去到了輕歌那裏,正見寬敞的院子裏妖蓮和小包子相對而坐,都是盤腿坐下。


    妖蓮為小包子講解魔君一道,以及身為魔君該背負的責任,小包子眼眸碧透湛清,好奇地望著妖蓮,小腦袋時不時點上一點,半懵半懂。


    姬月坐在樹下柳木凳上彈琴,琴音如高山流水一般,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鳳棲斜臥石桌上,百無聊賴,偶爾點下腦袋,惺忪迷離,似是尚未睡醒。


    輕歌手執明王刀,在清晨曙光下,在濃霜微風中,一招一式,皆是磅礴的氣勢。


    一刀出,猶如龍抬頭,鳳甩尾,虎長嘯,狼獠牙!


    狂風匯聚於身體四周,遠方的青竹林竹葉颯颯作響。


    輕歌一襲紅衣,宛如紛然的烈火,是這清晨裏最濃豔的一筆。


    “神女。”輕歌看見神女,收起刀勢,笑迎了過去。


    “歌兒,我的身體可能有些問題。”走至輕歌麵前,神女將所有的不舒服之處說了出來。


    輕歌為其診斷一番,皺眉:“你是不是一夜未睡?是不是還亂吃東西了?你身上的傷未好,不可胡來。”


    “是。”神女乖巧點頭。


    輕歌拿出幾枚消食丹,又取了聚神丹,再把煉製好的愈骨藥劑,一股腦地塞給了神女。


    神女看見輕歌,隻覺得一夜的悲哀陰霾,全都消失不見。


    神女沒有接過丹藥,而是伸出手輕輕擁抱了一下輕歌。


    “歌兒,你真好。”


    即便貼著耳畔而言,她的聲音還是很輕很小。


    “什麽?”輕歌蹙眉,沒有聽清。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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