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走向竹書先生,望著竹書先生袖口紋的詩詞,猜不出袖口內滿的詩詞,遺憾走向蘭琪先生。


    小少年雖然未破殘局,卻又偏鋒之想法,叫蘭琪先生連連點頭。


    梅琴先生這一道,是一把古木琴,據說,唯有真正的大家,才能撥動琴弦。


    然,王上道、葉玄姬以至於眼前的小少年,都撥不動琴弦。


    小少年朝著四位先生再度作揖行禮,迴到原位。


    林鶴山:“北洲,王輕鴻。”


    此刻,祭壇之上的朝比者們,尚未過四位先生之眼的,隻剩下王輕鴻與夜輕歌。


    王輕鴻走向菊畫先生,行禮過後執筆畫下古老的府邸,府邸牌匾乃一個“王”字。


    王輕鴻道:“吾乃王府少主,所行之道,乃是世家大道。我將用吾之一生,奉獻給王府世家,願吾王府,長盛不衰。”


    王輕鴻昂然高聲,氣勢凜冽,脊背筆直挺如青鬆,麵上不苟言笑,端端正正而一本正經。


    菊畫先生微微點頭,其他三位先生不由側目王輕鴻。


    “三千大道,你已找到了心中之道,很好,不愧是曾經修煉榜第一的人。”


    菊畫先生稱讚,王輕鴻謝過之後,走至竹書麵前。


    王輕鴻自信得意答了幾句詩詞,都沒對上,眼見時間到了,不得已之下,王輕鴻走至殘局麵前,勾唇一笑,手執棋子,落子生風,竟是破了殘局。


    蘭琪先生緊繃著的神情,終於鬆弛下來,露出了笑容。


    “是個人才。”蘭琪先生毫不吝嗇地誇讚。


    “先生謬讚,輕鴻僥幸。”王輕鴻雖然如是迴答,卻滿麵春風,洋洋自得,眼角餘光不由瞥向輕歌,暗藏嘲諷與譏誚。


    王輕鴻走至梅琴先生麵前,接過梅琴先生遞來的古木琴,嚐試著撥動琴弦。


    叮!


    一道宛若天籟的聲音響起,全場沸騰。


    王輕鴻竟撥動了古木琴?


    不過,也僅此而已,王輕鴻隻撥動一根琴弦,發出一道琴音。


    梅琴先生麵無表情,眼中卻是微起波瀾,“的確是個好苗子。”


    “先生過獎了。”王輕鴻非常高興,四位先生,已經得到了三位的賞識青睞,可見文墨之爭,唯他一人獨秀。王輕鴻春風得意走迴原位,與輕歌擦肩而過之時,停下來,以二人可聽之聲如是嘲諷:“若我是你,就不過去出糗了,也不至於淪為天下人的笑柄。野丫頭便是野丫頭,難


    登大雅之堂,文墨之爭,會讓你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


    “王公子若是說夠了,便早點滾吧。”輕歌冷漠的道。


    王輕鴻怒指輕歌,“你……”


    “東洲,夜輕歌!”林鶴山的話打斷了王輕鴻接下來的動作和話語,王輕鴻狠狠瞪視輕歌一眼,嗤笑:“年輕丫頭,就該見見世麵,發現自己的不足,知道何為羞愧!”


    王輕鴻大搖大擺走在王上道身旁停下,王上道拿著潑墨文雅的折扇為王輕鴻扇去燥熱,“哥哥,你何必跟那沒見過世麵的山村丫頭一般見識。”


    王輕鴻冷笑一聲,斜睨輕歌,默不作聲。


    王上道就差沒拿兩個鼻孔朝著輕歌了,王家兩兄弟倒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輕歌聞言,神色淡然若初,不起漣漪,緩步走向四位先生。


    無數人,皆看向祭壇上的紅衣女子。


    她走的很慢,慢到眾人發現了她的右腿膝蓋的問題。


    一瘸一拐的走著,卻走出了極致的風華和入骨之優雅。


    尤其是那狹長的眉眼,萬分的慵懶,像是隻假寐的狐兒,又不失貴氣。


    每個人,都很期待她的表現。


    四星來的山野丫頭,東洲蠻夷之地的帝王,究竟是何等的鄙夷粗俗。


    輕歌行禮,走向菊畫先生,在豎懸著的宣紙麵前停下,執筆沉思,並未急著落筆。


    道……


    什麽是道?


    大道三千,她所行之道是什麽呢?


    沉吟許久,輕歌落筆。


    輕歌本想草草了事,卻是發現,當她拿起筆,當她望著空白的宣紙,油然而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一幅畫,輕歌畫了半個時辰,停筆之後,全部的人看著宣紙上的畫,皆倒抽一口冷氣。


    四下裏,一眾的嘩然。


    這幅畫,有一顆菩提樹,菩提樹下菩提老祖,菩提老祖靠在樹邊,周圍是遠古戰場,士兵無數,鮮血染霜華。


    而定睛仔細看去,會發現此畫的神奇之處,畫的內容好似會隨著心境的變化而改變,每個人看到的畫都不一樣,每一刻因心境的不同,看到的畫亦不同。


    唯獨始終不變的是菩提樹和笑口常開的菩提老祖。


    菊畫先生激動的麵色發紅,雙手顫巍巍的接過畫,詫異的看著輕歌,問:“這是什麽畫?”


    輕歌脫口而出:“菩提眾生圖。”


    “眾生圖……好一個眾生圖……菩提為心,眾生萬象猶若星辰變化無窮,此等畫功,就連我也做不到。”菊畫先生語氣急促,驚歎道。


    輕歌恍惚的望著菩提眾生圖,當她心中想到這樣一幅畫時,沒有畫畫功底的她,竟畫出來了。


    這種感覺,便像是她上一次彈琴之時。


    至此,輕歌了然。


    鳳棲是真正的全才,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輕歌挑眉,她這算是……舞弊嗎?


    “小丫頭,本後罩著你,不要怕,盡管舞弊,本後看誰敢不服?”鳳棲悶哼一聲,頗為傲然的道,全然的護短模樣,倒是叫輕歌哭笑不得。


    輕歌無奈,尊後倒也可愛。


    “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鳳棲聳聳肩。


    輕歌:“……”這樣傲嬌的語氣,她倒是曾在小狐狸身上見到過。


    “先生過獎。”


    輕歌淡淡說罷,走至竹書先生麵前。


    四雅先生,唯獨竹書先生的袖口內麵的詞,沒有被任何人猜中。


    竹書先生自有一股傲氣,看任何人,眼神中都帶著不屑。


    竹書先生的詞,不被人猜中,也是情有可原。


    從古至今,詩詞千千萬萬,竹書先生又性情古怪,誰知袖口內麵究竟繡著怎樣的詩詞呢。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輕歌低聲喃喃竹書先生袖口正麵以金線繡的詩詞,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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