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苦笑,他躺在椅上閉眼假寐。


    他說:“她來了。”


    “誰?”


    夏風目光一閃,“夜輕歌?”


    墨邪抿唇不言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夏風連忙擺手,“她怎麽會來,可不是我透露的位置,做兄弟的難不成還能賣你?”


    “我知道不是你。”墨邪睜開眼,“過幾天我就該走了,到時候也沒時間釀酒。”


    “我看你以後改名叫墨二傻好了。”夏風無奈。


    墨邪笑了笑,不再說話。


    他看著釀好的斷腸酒,甚是滿足,轉而又提醒了夏風一句,“切記,一定要在她生了孩子後給她,否則以她的喝法,就算那孩子僥幸活下來出生了,日後怕也是個酒鬼。”


    “你這不詛咒人嗎?”夏風聳聳肩。


    “我這叫以防萬一。”墨邪鄭重的道:“懷孕非同兒戲,你要好好看著她,沒事就多去暗影閣走動。”


    “又不是我媳婦,也不是你娘子,走動什麽。”夏風傲嬌的說。


    墨邪雙眼一沉。


    夏風察覺到氣氛的不對,臉上堆起菊花綻放般的笑,“兄弟,我錯了,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媳婦,把那孩子當成自己的骨頭,好生照顧著,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差錯發生,您老就放心去吧。”


    “你才放心去吧。”墨邪立即反刺迴去。


    兩人對視一笑,默默笑了。


    墨邪站在小酒館的門口看向藍天,光芒照射在他的麵具上,他的麵頰再也感受到不到陽光的溫暖和撫摸。


    不,他已經沒有臉頰皮肉了,準確來說,這張麵具就是他的臉。


    ——


    明月懸空,夜色濃,幽風涼。


    輕歌成為西玄宮導師後愈發忙碌起來,除了麵對許薇等人隔三差五的找茬之外,還要教導諸多西玄宮弟子。


    低等大陸的修煉者自然不用說,那是相當信服她的,但中等位麵的弟子們,曾是各個地方的天才,怎肯成為輕歌的弟子?


    修煉場。


    輕歌盤腿修煉,西玄宮的弟子們一個個都特別的懶散,他們還想試圖離開修煉場,罷工抗議。


    輕歌睜開眼,冷冷的看著他們。


    許薇、談如花等人看笑話。


    談如花雖不是暗影閣的人,但因著許薇的關係,暗影閣弟子每天幾乎都能見到她胡亂蹦躂的身影。


    “妄想成為一宮導師,那些中等位麵來的弟子們怎會服她,真是可笑。”談如花說。


    許薇雙手環胸,修煉之餘瞥了眼西玄宮的修煉場,眉角眼梢的嘲諷沒有任何掩飾之意。


    “一宮導師沒那麽好當,她不足二十歲,還是個女人,而且有孕在身,沒人會信服她的。”許薇道。


    “要我說,你去當那導師還差不多,你是三品真元,也是皇室公認的唯一可以跟彩翎風競爭朱雀之靈的人,那夜輕歌算什麽,除了一個鳳羽勳章外, 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談如花翻了翻眼皮,尤為不屑,“這也就罷了,她還沒有真元,在大靈師段位裏能嘚瑟幾天,過些時日看她如何突破七星靈師,咱就等著吧,看她摔個頭破血流。這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下場。”


    那側,西玄宮修煉場諸多中等位麵而來的弟子叫囂著要走。


    一些低等位麵修煉者好言相勸,“現在是修煉時刻,沒有導師的允許不可隨意走動,你們不要太任性了。”


    那些成群結隊的中等位麵的弟子們,一個個囂張不已,麵目可憎,眼睛裏藏著熊熊怒火。


    若非在暗影閣內,他們的怒火隻怕將輕歌焚燒至灰燼。


    他們不辭辛苦來到暗影閣,便是為了出人頭地,一個好的導師決定他們的未來。


    但暗影閣五位導師再差,也不該是夜輕歌,一個低等大陸來的女子,還是個沒有真元的修煉者。


    日後出了暗影閣,被人問及導師是誰,要他們如何說。


    莫不成說是一個低等位麵的女人?


    隻怕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中一個身穿青衣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一身結實的肉。


    他瞪著雙眼看向諸多低等大陸修煉者們,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喉結滾動時一個一個字從咽喉深處蹦出來,摻雜著濃烈的怒意,“你們這些低等大陸的畜生,怎麽都不去死呢,占據我們的名額,拖累我們的身份,你們有何顏麵來諸神天域,來暗影閣,我要是你們,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泰山碑前。”


    來到諸神天域後,低等位麵的人們多多少少都帶著幾分自卑,誰也不敢跟眼前中等位麵男人發生正麵衝突。


    所以,平日在暗影閣被欺負是經常的事。


    輕歌轉眸看向青衣男人,男人恨的那麽強烈。


    他恨的是這片位麵的階級製度和殘忍紛亂的戰爭,隻不過他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所以在潛移默化下慢慢將這種憤恨和怒火轉移至低等位麵修煉者上。


    欺負他們,他就能得到滿足感。


    這樣,他又找迴了自信。


    輕歌籲出一口長氣,她站起身走向青衣男人。


    其中一名低等位麵的修煉者不甘的迴了話,“四星大陸出了夜傾城,出了夜驚風,現在還出了夜輕歌,低等大陸怎麽了,低等大陸就不是人了嗎?若我們是畜生,你們為什麽還要跟畜生同在一個屋簷下?那你們又是什麽,畜生的同伴嗎?”


    盛怒之中的青衣男人一點就炸,便見青衣男人龍行闊步走向那修煉者,將修煉者高高舉起,而後狠狠甩在地上,頭著地。


    這一摔必然頭破血流,甚至還會留下許多後遺症。


    一直觀望的柳煙兒迅速出手,就地滾過去,抱住修煉者的腦袋,如此才躲過陰狠一砸。


    青衣男人憤怒的瞪著柳煙兒,“柳煙兒,你是中等位麵的人,現在看看你成了什麽?紀如雪所說不錯,你成了畜生的走狗,你羞不羞恥?你給聖龍大陸蒙羞了你知不知道?”


    青衣男人越說越來勁,義正言辭,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著柳煙兒二話不說就開始訓斥。


    柳煙兒的臉漸漸冷下去,寒入冰霜。


    任何人在她麵前都不能羞辱夜輕歌。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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