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睿的臉完全黑了下去。


    輕歌一把攥起柳煙兒扛在肩上,“又不是什麽好差事,還爭著搶著去找死,等缺胳膊少腿了,看不後悔死你。”


    柳煙兒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皺緊了眉頭,“疼……可疼了……你輕點。”


    她沒被洛天睿廢了,可能要死在這廝手中。


    “疼死你得了。”輕歌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柳煙兒縮了縮脖子,忍著疼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吹著口哨看向別處。


    “還有心情吹口哨,看來還能多折騰幾下。”輕歌淡淡的道。


    輕歌扛著柳煙兒走下擂台。


    柳煙兒疼的渾身發抖,輕歌卻是毫不在乎。


    柳煙兒嘴角不由勾起笑,她趴在輕歌肩上,垂下的手流淌著猩紅的血。


    夜輕歌的修煉速度讓她感到非常的害怕,心裏又為輕歌感到高興。


    她很清楚,當兩個人的實力不在同一個階段,接觸到了不同的人,麵對不同的戰鬥,即便心裏有對方,依舊會漸行漸遠。


    她怕跨過天啟海後,輕歌展翅翱翔扶搖直上,而她還在原地踏步。


    她想到和輕歌站在這擂台上,麵對同一個敵人,哪怕遍體鱗傷,滿身的鮮血,她依舊高興。


    解霜花撿起殘月刀走下擂台,她冷冷的看著處於瘋狂狀態的碧玉靈。


    輕歌小心翼翼動作輕柔地放下柳煙兒,她從空間袋中掏出兩枚止血丹塞進柳煙兒嘴裏。


    “擂台第二戰,請和風派出對戰之人。”主管站在金色的銅鑼前,看了眼和風海域等人的所在地,高聲道。


    眾人的視線皆落在輕歌身上。


    沒人懷疑結局,實力懸殊,不自量力,這跟找死有何區別?


    和風海域就是自取其辱。


    柳煙兒腿上斯拉開了一道口子,皮開肉綻,褐色的血液凝固住。


    輕歌沉下雙眸,拿出一瓶止血藥粉灑在柳煙兒大腿的傷口上。


    輕歌把手中的藥瓶遞給柳煙兒,“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記得給我留些藥粉,等會兒給我上藥。”


    輕歌拿出一條黑繩將垂下的三千白發束起,紮成了高高的馬尾,銀發尾部往上翹,而今發已及腰。


    她將長衫撕裂,露出修長雪白的雙腿和蓮藕似得胳膊。


    輕歌閉上眼,旋即吐出一口氣,轉身走向擂台。


    一隻滿是血的手忽然攥緊了她的手腕。


    輕歌腳步頓住,迴頭垂眸看著坐在椅上的柳煙兒。


    “既是兩副棺材,要麽一起進去,要麽誰都別進。”柳煙兒顫聲道。


    輕歌眸光微閃,笑:“好。”


    柳煙兒緩緩鬆開手,在輕歌的手腕留下了血痕。


    輕歌緩步往前走,輕輕一躍上了擂台。


    刹那,一層明黃的保護屏障自然落下,護著擂台,裏麵的戰士出不來,外麵的看客進不去。


    “終於輪到你了?”洛天睿道。


    輕歌右手伸出,明王刀赫然出現。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一麵走一麵道:“我來到這個世界後,見到了千奇百怪的人,也許,這就是眾生相。”


    她的聲音透過保護屏障傳到了每個人的雙耳中。


    擂台的路很長,她步步生花走向洛天睿。


    洛天睿站定不動,皺緊眉頭,滿頭的霧水,不知這和風月主是幾個意思。


    雲寒斂眸。


    來到這個世界後?


    難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莫不成她是說來到諸神天域?


    不,不是這樣的。


    雲寒抿緊薄唇,深深的望著擂台之上的那一抹倩影。


    盡管在心裏一次次的告誡自己,那是一杯毒酒,可明知有毒,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一飲而空。


    輕歌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繼續走,繼而道:“最慘之事並非心死,擂台四方的修煉者們都經曆過生和死,也親眼目睹同生共死的戰友屍骨無存,戰鬥之所以存在,那是因為這場戰鬥,意味著成王敗寇,輸的人隻能落魄狼狽。”


    “我遇見過一些人,冠冕堂皇,滿口的道德仁義,背地裏卻做著齷齪之事。我也見過溫柔善良的人心如毒蠍。人活著是為了戰鬥嗎?並不是……”


    輕歌抬起手,手中明王刀指向洛天睿,“活著,是為了斬殺像你這樣的畜生之輩。總有人要替天行道,也總有人要用命來還債。”


    洛天睿眼皮抖動了幾下,嘴角瘋狂的抽搐。


    天啟王坐於高台,雲寒在他身旁坐著。


    天啟王手執鑲嵌著寶石的鎏金酒杯喝了滿滿一大口酒,“這丫頭,很有意思。”


    天啟王看向雲寒,道:“你喜歡他?”


    雲寒垂眸,“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流水無情隻能說明你這意還不夠。”天啟王道。


    “若是和風月主早已心有所屬呢?”雲寒問。


    “不厚道的事,少做。”天啟王坐直身體,目光重新迴到輕歌之上。


    輕歌所言,他深有感觸。


    所謂眾生相,其實就是千奇百態。


    誰也不知那肚皮之下的心是何種顏色。


    誰都不知一個人能心狠手辣到什麽地步。


    擂台東側,洛天睿終於站不住,一步掠起衝向輕歌,一拳打向輕歌。


    輕歌不敢馬虎,洛天睿是七星修煉者,七大王之中最弱的一個,但於她而言,乃是很厲害的強者。


    她並非是想戰勝洛天睿,而是要拖延時間。


    可何西樓的魂元丹才煉化掉十分之二,她難不成能拖延一個月嗎?


    若真到了那時,恐怕她就是屍體一具了。


    輕歌很迷茫。


    但身為一個戰士,一個堅定不移的人,既然上了擂台,哪怕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該戰下去。


    輕歌用盡所有力氣,將全部靈氣湧入四肢筋脈,依舊沒躲過洛天睿這一拳。


    洛天睿一拳砸在輕歌下頜,輕歌整個人都朝外翻飛,穩穩落在地上。


    她單膝跪地,拿著明王刀的手在顫抖,虎口一陣陣發麻,痛苦不已。


    實打實的一拳下來,髒腑都要碎裂了。


    輕歌一抬頭便看見高架台上的雲寒。


    她嘴角溢出一口血。


    洛天睿緊追不舍,朝她奔去。


    唯有段位的提升,實力才能威猛。


    不論是防禦值,戰鬥力,還是速度和敏捷,那都不是一個等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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