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與熙子言進入位麵隧道後遭遇位麵風波,一波三折後才迴到四星大陸。


    落花城。


    哀樂響起,白條掛滿閻府。


    半空之上綠焰出現,輕歌看到白條之後,一股惡寒的感覺爬滿全身,她站不穩,從高空摔了下去。


    砰地一聲,眾人全都朝她看去。


    輕歌看見了蘇雅、墨雲天夫妻,蘇雅雙眼哭得紅腫了,墨雲天憔悴蒼老了許多。


    所有的視線全都匯聚在輕歌身上。


    “他呢?”輕歌站定不動,問。


    蘇雅滿麵淚水,哭的說不出話。


    墨雲天摟緊了蘇雅,雙眼憋的通紅,“在郊外火化,骨灰帶迴北月埋葬,邪兒生前說過,他不想死後腐爛。”


    蘇雅泣不成聲,她推開墨雲天走到輕歌麵前,拉住輕歌的手,紅著眼問:“輕歌,你去哪了?邪兒一直在等你,想見你最後一麵,臨死之前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在哪個郊外?”輕歌顫聲問。


    “南門城郊。”墨雲天撇過頭。


    他與蘇雅不願去看火葬,他們不忍心。


    世間最苦之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墨雲天抬眸,輕歌一溜煙便不見了,她打著赤足,朝著南門城郊一路狂奔。


    火化……


    輕歌幾乎崩潰,雙眼赤紅,哀聲嘶吼著。


    一路狂奔,腳丫子踩到了尖銳物,血流了一地,腳印都是紅的。


    她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南門城郊,火焰倒映在輕歌雙瞳之中。


    祖爺等人圍在大火旁側。


    烈火紛然間,輕歌似乎看到了墨邪的臉。


    清貴俊雅,輪廓分明。


    她站著,茫然著。


    突然,那哀嚎之聲響徹遍野,所有的人全都迴頭看向她。


    輕歌發瘋似得撲向那大火,閻獄將輕歌抱住,“別去了,已經走了。”


    輕歌眼圈發紅,兩行淚水沿著臉頰流出,她掙紮著,瘋狂著,她身子痙攣了幾下,微微張開的嘴裏流出一大片的血,整個下巴都是,沿著下巴往下滴。


    她猛地推開閻獄,朝火焰撲去。


    祖爺一拐杖拄地,“輕歌!”同時,一股威壓包裹著輕歌。


    見輕歌滿麵的哀傷,祖爺不由歎了口氣,“節哀吧。”


    東陵鱈朝輕歌走了幾步,想把輕歌扶起。


    輕歌仰頭怒吼,白發在狂風中飛舞,濃鬱的黑暗元素圍聚在輕歌四周,碾碎了祖爺的威壓,輕歌撲向大火,冰封水從指尖展開,將大火撲滅。


    墨邪躺在木堆上,完好無損的一個人,隻是袍擺衣角被燒了幾處,若是輕歌晚些過來,怕是隻能看見骨灰了。


    輕歌握住墨邪的手,冷的刺骨。


    墨邪靜靜的躺著,臉頰白如雪,像是睡著了一樣,非常的安詳。


    那眼,那眉,那鼻……


    那麽的熟悉,為何就沒了生機呢?


    輕歌跪在木堆上,哭的不能自己,她推了推墨邪,“老邪,醒醒,快醒醒,斷腸酒喝完了,快去釀酒,快去啊……”


    墨邪沒有一絲反應。


    “輕歌,他走了,認清現實吧。”赤羽走來,歎氣。


    輕歌雙眸眯起,鋒利逼人,她站起身子,雙眸閉上,雙手之上流動著冰層,一層層冰全都湧向墨邪。


    五行天賦,水的第二境地,化水為冰。


    她將靈氣真元灌入冰封水中,而後封住墨邪。


    冰越來越多,逐漸形成冰棺,墨邪便躺在那冰棺之中。


    “住手!快住手!”赤羽怒喊。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輕歌要幹嘛,她用真元給墨邪續命,用冰層封住墨邪。


    墨邪能活下來,但隻是個活死人。


    修煉者的真元少的可憐,關乎到性命,真元強大的人,修煉也很強大。


    輕歌幾乎將所有的真元都給了墨邪,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赤羽想去阻止輕歌,東陵鱈攔住赤羽,“晚了,阻止她隻會讓她走火入魔。”


    東陵鱈轉眸看向輕歌,見她那固執的樣子,不忍再看。


    三年內,體內共有十粒真元,此刻全都湧入了墨邪的體內。


    真元在墨邪身體裏,能讓他的心脈死而複生。


    當然,若是死後超過七天,真元保命的法子就不行了。


    七日過後,心脈徹底的廢了,再也救不活。


    “這孩子……”祖爺歎息著。


    輕歌竟將所有真元都給了墨邪。


    隻不過是讓墨邪晚一點死罷了,等真元耗費掉,墨邪還是會死的。


    她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夜輕歌為何要犧牲所有真元去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


    生老病死,天災人禍,都是不可阻擋的事。


    既然已經發生,那就該順其自然,怎能逆道而行?


    等輕歌將真元全都渡給墨邪之後,她的身體倒下來了,有氣無力的趴在木堆上。


    她抬頭看去,隔著冰棺能夠看見墨邪的臉,她閉上眼聽見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輕歌笑了,一行淚從眼角流出,滴落在焦黑的木堆上。


    東陵鱈上前將輕歌扶起,她虛弱的不像話,臉色慘白,眼神有幾分渙散。


    “赤羽,快看看她。”東陵鱈才說完,赤羽立即為輕歌診斷。


    “真元全都沒了……”赤羽瞪大眼,心急如焚,“我無能為力,府主能救她。”


    “我帶她去找府主。”東陵鱈將輕歌橫抱起,赤羽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身上,“落花城距離煉丹府很遠,半日之內若不能等來府主,迴天無力。”


    赤羽閉上眼。


    這人,怎麽能這麽傻呢。


    明知藥石無醫,明知事成定局,偏偏要拿命去搏。


    輕歌還有幾分意識,但很薄弱。


    哪怕隻有一線生機,她也不該放棄。


    赫如是留下的解毒法子隻差一步,她隻要用真元保住墨邪的命,再去完善解毒之法就行了。


    她想的很簡單。


    卻是用命去換一個在世人眼中不可能的未來。


    東陵鱈緊緊抱著輕歌,半日……


    他能做到嗎?


    那麽遠的路程。


    冰棺之中,安靜沉睡的墨邪眼角閃著晶瑩的光。


    世人隻知墨邪願為她付出性命,時時刻刻護著她,卻不知她更為偏執,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興許,在她不顧一切斬殺夜清清時,他就愛上了這樣的偏執,無可自拔。


    哪怕知道死路一條,為了那沸騰的血,她也願意一試。


    “祖爺。”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祖爺驚喜的抬起頭看過去,天空之上,飛行魔獸的脊背上,站著一人。


    煉丹府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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