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唇角綻入一抹極端的笑,那雙眼睛清冷見寒,青陽之下,她的周身泛起聖光。


    神的使者。


    祖爺望著輕歌,點了點頭。


    輕歌是要成為落花城主的人,想要站穩腳跟,殺雞儆猴燒上三把火還是需要的。


    而且她雷厲風行,直接誅九族,其他世家誰敢動?


    輕歌扶了扶額,走進屋內休息。


    她坐在桌前喝著茶,不知為何,心裏空落落的。


    “魘,你看這茶,是白蓮雪茶,味道一點都不苦,你之前不是說討厭苦味嗎。”


    她總是忍不住去跟魘說話,遇到一點兒新奇的事,或是不懂的。


    但,和以前不一樣了,沒人迴應她。


    輕歌一口茶入腹,有點兒苦。


    閻小五提著兩隻烤雞放在桌上,大快朵頤,咀嚼時不忘說:“吃吧,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吃,要不咱倆把那鳳凰蛋烤了吃?聽說鳳凰蛋能……”


    不等閻小五說完,輕歌嘴角一抽,起身離去。


    閻小五啃了口雞肉,見輕歌心情愉悅了一些,便笑了。


    三天的時間裏,落花城內發生的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大江南北,四星大陸的每個角落。


    那些無聞的人,全都舉起雙手歡唿著。


    各個寺廟人滿為患,他們虔誠的跪在佛祖菩薩麵前,虔誠的祈福。


    天佑我四國王。


    天佑我夜城主。


    是的,夜輕歌取代了永夜生的位置。


    她為民除害,殺死惡人永夜生,將還魂藥劑當眾燒毀。


    夜輕歌下令,從今往後,四星大陸,若是再有人煉製還魂藥劑,處以淩遲之刑,千刀萬剮難解恨。


    四星的天,變了。


    北月帝都,各家人心思複雜。


    夜輕歌以北月為起點,一步步走上那遙不可及的巔峰。


    如今談及夜輕歌,誰人不聞風喪膽,誰人敢提一句廢物?


    夜晚,眾人沉睡之時,輕歌悄然離開閻府。


    夜色下,一道玄白身影擋住輕歌的路,“要去無情崖?”東陵鱈問。


    輕歌訝異,拍了拍手掌,淺淺一笑,“知我者,東陵也。”“我呸……應該是知你者,老邪是也。”一道人影從樹後走出,滿臉的笑比那星月還要粲然。


    輕歌無奈的聳聳肩,這兩人,還真是……


    “無情崖的半山腰有一個天啟洞,天啟洞通往位麵隧道。九哥說煉丹師赫如是的屍首在冰棺內,冰棺鑲嵌在崖底,且打不開冰棺。”輕歌道:“煉丹府想要屍首,好讓赫如是魂歸故裏,我去看看能不能移動冰棺。”


    “天啟洞,你要去找姬月嗎?”墨邪問。


    輕歌點點頭,“想找,但不是現在,位麵隧道很危險,不能擅自冒險。”


    墨邪將腰上的酒葫蘆扯下來,仰頭喝了一口,嘀咕著:“天天姬月姬月,哪裏看到他人影了,再說了,論樣貌,論才華,小爺樣樣不輸他。最主要的是,體力好……”


    墨邪說至最後,朝輕歌擠眉弄眼,不懷好意。


    輕歌無奈望天,東陵鱈幹咳一聲,“墨兄,怎能在人後說詆毀之話呢?不過,我體力也挺好的。”


    輕歌:“……”


    輕歌掏了掏耳朵,腳踏血魔花蓄勢待發,腳底抹油一溜煙就不見了。


    輕歌滿心哀怨。


    姬月的體力好像不怎麽好。


    才一晚上,哪夠?


    想至此,輕歌滿臉通紅。


    輕歌站在無情崖上麵幹咳著,看向四周隻有風聲依舊,無情崖下鬼影重重。


    輕歌時常會自言自語,三年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


    然而,每迴說完之後沒有迴應,又是無比的寂寞。


    無情崖口,晚風如刀刃,唿嘯而來。那三千銀發隨風而舞,一雙墨黑軟靴,一襲紅杉。


    明月似圓盤,皎潔的光灑落在她的身上,那雙眼睛幽綠不見底,那雙耳朵長了一些,尖銳了幾分。


    十五月圓,她的恐懼之夜。


    精靈血脈的覺醒,會伴隨著痛苦。


    是的,輕歌會避開墨邪二人獨自來無情崖,是因為月圓之夜,血脈覺醒。


    今晚沒有以前的痛苦,反而,一種舒適熟悉的感覺油然而起。


    輕歌閉上眼,想著林外斷頭台戰鬥時魘的使用技巧,氣沉丹田,內轉五行,元素歸一。


    一道道冰柱猶如海浪拔地而起,銀的冰層覆蓋周圍,那強勁的力量神聖而可怕。


    有夜行的人路過此處,被那光亮吸引,再也諾不開眼。


    白月光,畫中走出的美人,肌膚如凝滯,白皙盛雪。銀發碧瞳,幽風凜冽。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美,他看到冰層如光在不斷的擴散。


    少女踩著一道道升起的冰柱慢步,她閉上眼的刹那,暗夜裏的無數火焰匯聚在她的身後,形成一對巨大的翅膀。


    羽翼輕輕舞動,她雙眼微閉,安詳和平。


    然,當那雙眸睜開的刹那,風雲動,天下劫,又怎能求得四海安平?


    當墨邪、東陵鱈二人趕來時,此情此景,怕是一生難忘。


    墨邪喝著酒兒,高聲喊著:“美人傾城色,見之難忘,思之如狂,心淌血,風在泣,何時紅花轎?”


    酒水潑了他一臉,他卻笑得癡狂。


    東陵鱈轉頭看向墨邪,突地笑了。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孤獨。


    東陵鱈猶豫了很久,思考萬千,心情無比的沉重,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墨邪:“墨兄,我與輕歌已經訂下來生,你怕是要等到第三世了。”


    墨邪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東陵鱈的話。


    墨邪突地一甩酒葫蘆,氣勢洶洶,“來世?你們竟然背著我訂來世?你們問過我了嗎?你們這樣做,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多等一世又如何?先到先得,你隻能第三世。”東陵鱈強硬起來毫不讓步。


    墨邪怒了,“什麽叫先到先得?我陪她在北月的時候,你怕是還在東陵喝奶。我不管,第二世給我,第三世給你。”


    東陵鱈眉頭一蹙,“墨兄,你這叫強詞奪理。”


    “不,我這是實事求是,就這麽定了。”墨邪道。


    “墨兄,我不會讓步的。”


    “此事到此為止,第二世給我。”


    “不,給我。”


    “……”


    當輕歌收起冰元素落在地上,見墨邪二人為了一個如此幼稚的理由吵架時,目瞪口呆。


    輕歌一手提著一人耳朵,“多大人了,還跟小孩一樣?什麽第二世,我這一世還沒過完呢,這不是詛咒我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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