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朝燕複平看去,笑了笑。


    她曾答應與燕複平合作,保燕家太平,她現在也願這麽做,隻是,燕複平不信任她了。


    她已是閻家掌權者,雖說沒有站在燕家對立麵,但也做不到同仇敵愾。


    從輕歌來到絕情山脈時,便感到如芒在背,輕歌斜睨,秦家眾人如狼似虎,眼神像刀劍一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


    尤其是秦家主。


    秦家主狼狽,憔悴,被輕歌斷了右臂,他本該臥床休養,卻執意要來絕情山脈。


    “夜輕歌——”


    秦家主咬牙切齒,秦魁站在秦家主身旁,低聲說:“家主,今時不同往日,夜輕歌是鳳扇之主,有祖爺保駕護航,明裏不好動手,隻能暗中下手。”


    “嗯。”


    秦家主走向輕歌,秦魁戰戰兢兢的扶著。


    “城主,燕家主。”秦家主微微低頭,喊道。


    “老秦,身體不好,就在家休養,年輕人的熱鬧,你就不必湊了。”永夜生道。


    “城主不必擔心,我的傷已經好了。”秦家主冒火的視線落在輕歌身上,“夜姑娘,我秦家老三多年未娶妻,膝下無子,他是三劍靈師,實力不輸諸多修煉者,我聽說夜姑娘來者不拒,放蕩風騷,不如一並收了我家老三,琴瑟和鳴,豈不是皆大歡喜?”


    言語之間皆是嘲諷譏誚。


    秦魁一愣。


    秦家主嘴裏的老三,自然是他。


    聽得秦家主這般說,秦魁還真的多看了輕歌幾眼。


    不說其他的,夜輕歌這張臉,還真是嬌媚誘人,就是那半邊潑墨麵具有些礙眼。


    若夜輕歌真願嫁給他,他也就不計前嫌了,至於夜輕歌以前與多少男人染指過,他也不在乎。


    秦魁咽了咽口水。


    這些年,他風花雪月裏走一遭,還真沒有哪個姑娘能入他的眼。


    秦魁心裏有種微妙的感覺。


    三年來,他跟夜輕歌鬥智鬥勇,便是想要淩駕在夜輕歌之上,征服此人,若能為妻,豈不是合了征服的意?


    周遭的人,忍俊不禁,偏生隻能憋著,憋笑憋的滿麵通紅。


    秦家主言下之意,便是說夜輕歌水性楊花,關係混亂。


    這也算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酒樓青樓夢裏水鄉,姑娘們卻不能做出有違道德的事。


    正因為如此,西海域少公主,極北女王,二人男寵無數,卻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引得許多人口誅筆伐,恨不得讓這兩人早早下地獄。


    如今,謠言四起,輕歌倒是成了那第三人。


    滿天下的風言風語,夜輕歌的三年成就他們視若無睹,直接忽視,偏生議論夜輕歌究竟有過幾個男人。


    如今,秦家主這麽一說,周圍的人,看著輕歌的眼神裏,多少摻雜些鄙夷。


    “老秦,怎麽說話的。”永夜生蹙眉。


    秦家主嗤笑一聲,“城主,夜姑娘天賦雖然不錯,但現在的姑娘們,哪個不是專心修煉,還能差了不成?我這是為夜姑娘好,我聽說夜姑娘有個未婚夫,但時常見不到人影,獨留夜姑娘一人寂寞,倒不如跟著老三,老三重情重義,絕不會虧待了她,老三,你意下如何?”


    秦魁訕訕笑著,“我這人喜歡幹淨的女孩兒,不過,我不介意夜姑娘的種種過往,隻要今後別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就行。”說至此,秦魁有意無意的瞥著墨邪。


    墨邪與輕歌的關係,落花城內,眾所周知。


    那種不離不棄的情誼,在某些人眼裏,成了不幹不淨。


    甚至有些人故意把李嫣然的死,歸咎於墨邪、輕歌私底下來往被李嫣然瞧見,從而殺人滅口。


    閻獄雙手攥緊,怒焰燃燒,眼眸睜大,狠狠瞪著秦魁。


    “城主,這兩人天造地設,郎才女貌,賜婚吧。”秦家主道。


    他今日所言,是想羞辱夜輕歌。


    輕歌雙手環胸,冷冷的看著秦魁。


    秦魁竟還有一點兒小高興。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魘嗤聲說。


    永夜生身後,墨邪身影狂掠而出,猶如出海蛟龍,刹那之間便到了秦魁麵前,將秦魁撲倒在地,靈氣釋放,三劍靈師,所向披靡,那精純的靈氣,猶如潮水般湧出,在天地間絞殺。


    輕歌目光一閃。


    墨邪竟是三劍靈師?


    旋即,輕歌苦笑著搖頭。墨邪一向如此,隱藏實力,不奪人光芒。


    當初在北月王朝,世人都以為墨邪是紈絝公子,偏生為了她,釋放實力,驚豔帝國。


    墨邪雙手握拳,眼睛猩紅,眼球周圍爬滿血絲,可怕的嚇人。


    他拳如雨下,一拳一拳砸在秦魁臉上,每一拳都力量驚人,墨邪太陽穴瘋狂鼓動,手背青筋暴起。


    墨邪殘酷的睥睨著秦魁,一拳下去,秦魁的鼻梁骨被他砸斷。


    秦魁想要掙紮,靈氣被墨邪壓製,不能釋放。


    墨邪起身,拽著秦魁的頭發,將其提起,摔在秦家主的腳邊。


    “墨邪,你這是在幹什麽?”秦家主雙目瞪圓。


    “邪兒,過來。”永夜生怒喝。


    墨邪怒視秦家主,“再多說一個字,我撕了你的嘴。”


    墨邪朝秦家主走去,秦家主怯弱的後退了幾步。


    墨邪一腳踩在秦魁小腹上,秦魁滿嘴的血,痛苦的哀嚎。


    “老東西,把你方才的話,再重述一遍。”墨邪起了殺心。


    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碰都舍不得碰,這些人,憑什麽羞辱她?


    秦魁痛苦不堪,說不出話來。


    “都說墨公子與夜姑娘情比金堅,今日一看,果真如此。”旁側,一行人走來,是南家。


    與魏家暗中合作,勾結暗黑師的南家。


    說話之人,是南家大小姐,南橋,十九歲,天賦驚人,容貌出色,心高氣傲。


    南家主看了眼南橋,南橋聳了聳肩,縮了縮脖子。


    墨邪的目光放在秦魁身上。


    他要殺了此人。


    就在墨邪出手的刹那,一把刀,橫空而出,插在秦魁心髒上。


    數千人,全都看向輕歌。


    那把刀,正是輕歌的明王刀。


    輕歌閑庭信步,緩慢走至秦魁麵前,把明王刀抽出,傷口裏又濺出了血。


    墨邪迴頭,對上一雙黑色的眼眸。


    輕歌擦拭著刀刃上的血跡。


    墨邪是永夜生義子,他不能當眾殺人。


    既然要死,倒不如死在她的刀下。


    她殺人無數,不介意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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