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世城無論如何都不會把手中的丹、晶兩脈交出去,一旦給了輕歌,他便沒了在閻家的立足之本。


    閻厚勇亦是這樣的想法,兩人仇視著夜輕歌,如臨大敵。


    祖爺是認真的,甚至把生殺大權都給了夜輕歌。


    閻世城不甘的咬緊牙關,怒視祖爺。


    祖爺站在府門前一動不動,晚風如寒,她渾濁的目光,冷冷的看著閻世城,“世城,這事可由不得你,我不是在尋求你的意見,不過是知會你一聲罷了。”


    祖爺若想把閻世城、閻厚勇兩人手中的權利收迴,他們二人根本阻攔不了,這才是最為苦惱的地方。


    祖爺年紀大了,但閻家的所有權利,都在祖爺手中。


    閻厚勇表麵憨厚老實,實則奸詐,他站在一旁不說話,等著閻世城去觸祖爺的黴頭。


    閻世城聽到祖爺的話,血液逆流,怒不可遏,氣得胸膛此起彼伏。


    “祖爺,你這樣做,公平嗎?我掌管多年的丹脈晶脈,你說收迴就收迴?你有把我當成兒子嗎?夜輕歌算什麽?她知道些什麽?你給她鳳扇還不夠嗎?”閻世城幾乎崩潰,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祖爺眸光凜冽,淡漠的看著閻世城。


    她曾給過二人太多機會,奈何二人眼界格局太小,撐不住閻府百年世家,把閻家交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閻家都會走向滅亡。


    祖爺抿著唇。


    她對閻家並無多少感情,隻是答應了死去的丈夫,此生定要守護好閻家。


    祖爺的目光在閻厚勇、閻世城二人之間流轉,許久,就在閻世城以為祖爺會改變心意之時,祖爺冷漠的道:“此事就這麽決定了,明日我會派人去交接,你們兩個,就好好休息吧,別把權利霸著,後輩們也該努力了。”


    “輕歌,有一條晶脈,在秦家與閻家的地界之間,是雷靈晶的晶脈,秦家一直覬覦著這條晶脈,現在與秦家撕破臉,這條晶脈就必須占為己有,天色不早了,都迴去歇息吧。”祖爺說罷,朝閻府內院走去,她的脊背不同於普通老人,挺得非常的直,像青鬆一樣。


    輕歌看了眼祖爺的背影,若有所思。


    祖爺言下之意,從今往後,閻家的大小事,都由她來處理。


    輕歌眸光閃爍。


    祖爺清楚她的野心,故此,把閻家這個跳板借給她。


    輕歌雙手微攥起。


    她抬頭看了眼落花城的夜空,墨藍黑暗裏閃耀著幾粒淡淡的星光。


    輕歌與閻小五準備迴幽蘭院,閻世城驀地伸出手攔住輕歌,雙眼森然,黃豆般的眼睛眯起,危險的看著輕歌,“夜輕歌,我奉勸你一句,滾迴北月,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否則,你會死的。”


    最後幾個字,閻世城嗓音壓低,沙啞,似厲鬼的哀嚎。


    輕歌站定不動,睥睨著閻世城。


    閻世城與燕小七一般高,她俯瞰著他,嘴角裂開一抹輕蔑的笑,“二舅,你在說什麽呢?”


    輕歌不予理會,徑直走進屋內。


    閻世城五指如爪,指甲鋒銳似刀劍利刃,狠狠扣進輕歌肩膀上的皮肉,鮮血逐漸溢出。


    輕歌麵不改色,神情淡漠,似是察覺不到痛。


    她背對著閻世城,閻世城的手緊扣著輕歌肩膀,閻世城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橫在輕歌脖頸上,“夜輕歌,給我老實點,若不然……”


    輕歌神色漠然,一把抓住匕首,輕鬆搶來,丟在地上。


    哢嚓——


    她雙手反扣住閻世城的手,堪堪將閻世城的手臂折斷。


    閻世城低吼一聲,疼的滿頭大汗。


    輕歌鬆開手,閻世城半跪在地上,迴頭狠狠的瞪著輕歌。


    閻時秉站在暗處,故作驚慌跑來,把閻世城扶起,“爹,你怎麽樣?”


    輕歌拍了拍手,眼神似冰,瞥著閻世城,說:“二舅,我這人呢,沒有尊敬長輩的習慣,二舅不妨去查查,我連自己的主母二叔都能下得去狠手,對你,我也沒有手軟的道理,影衛在我手中,閻府數千人,我想殺誰,隻要吩咐下去即可,二舅,看在我娘的份上,敬你三分,明日把丹、晶二脈收迴時,我留下一條丹脈給你,我已仁至義盡,若二舅還不饒人,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小五,迴幽蘭院。”輕歌邁動雙腿,毫不停留的走。


    閻小五跟在輕歌身後,路過閻厚勇身旁時,閻小五湊到閻厚勇麵前,張大嘴怒吼一聲,嚇得閻厚勇雙腿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閻小五哈哈大笑,嘲諷的說:“閻厚勇,瞧瞧你這窩囊樣,你是個男人嗎?”


    “把你脖子洗幹淨,我遲早要收了你的腦袋。”閻小五說完,跟上輕歌。


    閻世城被閻時秉扶著,他看著輕歌消失的方向,咬碎一口牙,“這個賤人。”


    “爹,怎麽辦?”閻時秉問。


    “一個姓夜的人,也敢來閻家翻雲覆雨,說出去,閻家豈不是成了落花城的笑話?”閻世城喘了口氣,“這小雜碎,竟敢對我動手,不宰了他,難解我心頭怒。”


    閻世城的右臂脫臼,疼的幾乎麻木。


    閻時秉眼底劃過一束精光。


    “老二,我們聯手吧,我們之間的恩怨,往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夜輕歌,隻要她在閻家一日,我們就沒有翻身之時。”閻厚勇歎了口氣,道。


    閻小五的成長速度讓他害怕,如今又與夜輕歌混到一起,他手中的權利還被祖爺收迴,再過上一段時間,閻小五豈不是想殺就能殺他?


    閻世城看向閻厚勇,神色古怪,雙目中有烈火燃燒。


    沉默片刻,閻世城嗤笑一聲,說:“看來就隻能這樣了。”


    閻煙站在一旁,輕咬下嘴唇。


    在她眼中,夜輕歌是個值得欽佩的人,實力,運氣,天賦,每一樣都讓人羨慕。


    閻煙曾崇拜閻碧瞳,如今她敬佩夜輕歌。


    不足二十歲的地級煉器師,三劍靈師,據她所知,夜輕歌還是馴獸師,精神師。


    這樣的人,她連攀比的心都沒有。


    閻煙與閻厚勇迴到住處,閻煙給閻厚勇倒了杯茶,“父親,祖爺自有祖爺的道理,她這麽做,也不一定是壞事。”


    “爹的權利全被收迴,祖爺是想借夜輕歌之手,把閻家權利凝結,煙兒,你記住,從此,夜輕歌就是你的仇人,不殺了她,我們在閻家,在落花城,再也抬不起頭來。”閻厚勇喝了杯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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