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山把話說的很露骨,沒有任何羞恥之心。


    他以為,夜輕歌與他一樣。


    輕歌一言不發,眸光嗜血,身體,漸漸發燙,血液滾熱,她想,殺了眼前此人。


    “歸海山,明人不說暗話,我隻想知道刑荼蘼的真實情況。”輕歌道:“你說了,隻要你不願,我就離不開這座島,此事的真相,總能告訴我吧?”


    歸海山挑眉,他當是輕歌疑惑荼蘼之事,卻不知輕歌已經全部知道。


    甚至知道的比他還多。


    歸海山看了眼輕歌手中的刀,輕歌勾唇一笑,旋即將刀放下,歸海山見輕歌如此放下,以為輕歌半推半就,默認了他方才所說的話。


    歸海山把手中的鴛鴦丹遞給輕歌,“都說四國王重情重義,如今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在馴獸島,你帶來的那兩人,應該很在乎,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他們皮肉分離的血腥模樣?”


    歸海山溫和一笑,又是那副風輕雲淡的姿態,一身浩然正氣,然而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威脅之話,讓人靈魂悚然。


    輕歌冷漠的看著歸海山,視線轉移至鴛鴦丹上,她笑了笑,灑脫痛快,毫不猶豫地收下鴛鴦丹。


    “吃了他。”歸海山說。


    “不急在一時。”輕歌迴答道。


    同時,輕歌朝精神世界裏拋去一抹靈魂之音,“魘,鴛鴦丹,你有辦法解決嗎?”


    “很簡單,你放心吃就是。”魘似是才睡醒,迷迷糊糊,“夜丫頭,你這桃花,真是朵朵開啊,掐都掐不斷,可惜了,隻是些爛桃花,還是姬月那朵桃花,看的順眼些。”


    聽得此話,輕歌險些笑出聲。


    不過,有了魘的肯定,輕歌才敢放心吃鴛鴦丹。


    歸海山見輕歌不願服用鴛鴦丹,道:“你別掙紮了,怎樣才是正確的選擇,你心裏清楚,嫁給我,隻好不壞,不久後,你就是這馴獸島的夫人,甚至,在未來,這四星大陸,都是你我二人的天下,我知道,你夜輕歌有這個野心,然而,此事不是一人能辦到的,你可以借用我的力量,我們夫妻二人,互相扶持。”


    雖是這般說著,歸海山眼眸深處,陡然閃過一道凜冽殺意。


    他無非是在利用輕歌,他對夜輕歌的天賦以及身後背景非常心動,若有夜輕歌傾心相助,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但,他日成王,亦是夜輕歌身死之日。


    歸海山是個很理智的人。


    “我有未婚夫。”輕歌說。


    “我殺了他。”歸海山的手,撫過輕歌的臉,“像你這樣的美人兒,那姬月,怎配得上你?”


    精神世界,魘嗤了一聲,譏諷開口:“一個小小馴獸島夫人名分,這廝也敢誇下海口,我們夜丫頭,將來可是要當妖後的。”


    輕歌眼眸微變。


    她對這天下,對四星大陸的主宰,沒有任何想法,然,她愛的人,站得那麽高,她唯有拚命攀登,才有資格,站在姬月身旁。


    輕歌抿唇,隨後吃了鴛鴦丹,鴛鴦丹入口即化,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魘了。


    魘會為她解決掉鴛鴦丹帶來的麻煩。


    歸海山見此,笑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把夜輕歌當成了他的人,他不相信,鴛鴦丹還有解藥的存在。


    隨之,歸海山也痛快的吃掉另一枚鴛鴦丹。


    歸海山心情好了許多,他想到輕歌適才提到刑荼蘼的事,便道:“輕歌,以後,離刑荼蘼遠點,她就是個瘋子,連自己親生孩子、父親都想殺的瘋子,我是養子,父親當初想讓我跟她結為夫妻,刑荼蘼不願……”


    他雖然不愛刑荼蘼,但總想著征服這樣的女人,有了刑島主的支持,他刻意偽裝,與刑荼蘼走的很近,然而,他花費多年時間,刑荼蘼依舊不願嫁給他。


    歸海山心中有氣,派人找來極品合歡散,讓眼線倒進刑荼蘼喝的茶水裏,當晚,他破窗而入。


    他得到了這個女人。


    聽至此,輕歌瞳眸緊縮,她不曾想過,刑荼蘼與歸海山,還有這等恩怨。


    輕歌麵無表情,神色如常,繼而聽著歸海山往下講。


    歸海山說,那晚過後,他在努力了一段時間,刑荼蘼與他的關係好了些,可在某一天,刑荼蘼徹底與他疏離。


    他也不知為何。有一迴,刑荼蘼從外迴來,暈倒在石殿,醫師說,刑荼蘼有孕。


    歸海山與刑島主竊喜,刑島主以為,這是女人的軟肋,如此便能徹底拴住刑荼蘼。


    可當刑荼蘼醒來得知這個消息,竟是一拳一拳將自己的孩子殺死。


    那樣的場麵,觸目驚心,刑荼蘼滿嘴都是血,歸海山被震撼住,刑島主當時就昏死過去,醒來得知孩子沒了,臥病在床好幾個月才緩過氣來。


    歸海山的確城府極深,作惡多端,可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心裏多少有些顫動。


    他恨極了刑荼蘼。


    往後,兩人便是陌路人。


    歸海山笑了聲,說:“她不懂,父親想了結她,我對父親百依百順,父親信賴我,她嫁給我,就沒有災難,可這個狠毒的女人,把我們的孩子給殺了,孩子一個人在地府,怪可憐的,她身為娘親,不得去陪陪嗎?瘟疫之時,的確是杜撰出來的,隻是給她的死找個借口罷了,現在,刑荼蘼應該快死了。”


    提及刑荼蘼,歸海山皺了皺眉。


    往事他全然忘記,隻知那日,刑荼蘼一醒來,就發瘋似得打著自己的小腹。


    他驚惶地掀開被子,衣裙下擺全是鮮血。


    醫師匆忙把脈,跪地磕頭,身體顫抖,說孩子沒了。


    刑島主聞言,昏倒在地,額頭砸在桌角,出了血。


    歸海山走上前,像瘋子一樣,紅了眼,伸出雙手,狠狠掐著刑荼蘼的脖頸。


    刑荼蘼臉色蒼白,笑的淒涼,宛如即將凋零的花兒。


    他心中一痛,又放開了手。


    刑荼蘼說:“想到肚子裏曾有過你的孩子,我便覺得惡心。”


    ……


    迴想往昔,歸海山頭疼欲裂。


    他伸出手,抱住輕歌,狀若癲狂,嘴裏念叨著,“輕歌,為我生孩子吧。”


    他叫的很親昵。


    輕歌毛骨悚然,對於歸海山觸碰,她的五髒六腑都在排斥。


    輕歌毫不客氣,推開了歸海山。


    歸海山倒退兩步,陰冷的望著她,“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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