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兒走後,輕歌獨自一人留在屋內,爭分奪秒的修煉。


    心境感悟,隨時都能捅破。


    當她突破瓶頸,便是一名三劍靈師。


    十七歲的三劍靈師,放眼四星大陸,乃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輕歌皺起眉頭,盤腿而坐,猶如老僧入定般動也不動,絲絲縷縷無形透明的靈氣,在不知不覺中,自萬千毛孔,鑽入輕歌體內,最終匯聚丹火,不斷淬煉,直到無比的精純。


    輕歌滿身大汗,在修煉的同時,她還在提高虛無境的空間。


    昏暗中,她驀地打開雙眼,鋒芒閃爍。


    一陣風,將窗戶打開,輕歌虛眯起眸子,朝窗台看去,那人隨意的坐著,隻露出一隻藏青色的眼瞳,猶如毒蠍般凝望著她,另一隻眼,被黑布蒙著。


    可怕的眼神。


    輕歌眉頭一挑,淡淡的笑,“蛇兄,好久不見。”


    蛇葬目光陰寒的望著她,想到秦家主說的話,蛇葬眼神愈發深邃,宛如深淵。


    “沒想到,梅卿塵還對你執迷不悟,你的本事還真大。”蛇葬頗為嘲諷的說。


    輕歌下床,走至桌前,將桌上的琉璃酒壺朝蛇葬丟去,“爺爺珍藏的梨花釀,喝喝看。”


    蛇葬拿著酒壺,微微怔住,他輕輕搖晃,靜謐的夜裏,隻響起酒水輕漾的聲音。


    “我與梅卿塵,不死不休,你就別說些落井下石的話了。”


    輕歌仰頭,將虛無之境的斷腸酒拿出來,一口飲盡。


    當初在西海域,蛇葬說的話雖不中聽,然,他沒有壞心,隻是不看好她與梅卿塵而已。


    的確,梅卿塵是個讓她萬劫不複的存在。


    被蛇葬說對了。


    輕歌苦澀一笑,眼底掠過一道寒芒。


    “秦家,對你不利,若要來落花城,勢必謹慎。”


    蛇葬出神的望著酒壺,而後,一躍而起,離開窗台,幾起幾落間,便已走出了夜家的範圍,乃至於整個帝都城。


    暗夜,他如蝙蝠,一瞬千萬裏。


    蛇葬落在一座山巔,半跪在地,他的瞳眸倒映出白月光,他將酒壺打開,仰頭喝了口,味道甚是不錯。蛇葬勾起唇角,笑了。


    這一笑,山河無色。


    那隻詭譎的青瞳,卻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璀璨。


    夜府,風月閣。


    輕歌挑眸。


    蛇葬的話……


    這讓她聯想到冥幽的話,想來,她去到落花城,最大的坎坷障礙就是秦家,在此之前,為了讓她和秦家對立,冥千絕隻怕做了不少功夫。


    三年來,她樹立了無數敵人,在浪花深海翻騰,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何止是死無葬身?


    輕歌無法入睡,她將月蝕鼎召喚出來,掌心燃起一縷深紅的精神之火,再把放置在空間袋的其他煉器材料,一並取出。


    輕歌全神貫注,專心致誌。


    煉器之時,她的神情非常認真。


    黑眸中倒映兩簇火焰。


    長時間內,她從未停下過,以至於忽略了煉器之道,如今操控精神之火,反而頗為生疏。


    她不急不緩地把煉器材料融化,放入鼎爐之中,煉製。


    黎明破曉,晨光熹微。


    整整半夜的時間,輕歌才將一把兵器煉好,奈何,隻是個半成品。


    輕歌看著手中的兵器,眉頭宛若打了死結。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在煉器領域,莫不成是後退了?”輕歌皺緊眉頭,紅唇抿緊。


    精神世界內,魘緩緩的道:“你執著於地級兵器,才導致連人級兵器都煉不出來,凡事,都不可操之過急,尤其是煉器,你許久沒有煉器,但你的天賦和過去的經驗還在,突破地級是遲早的事,不必心急。”


    輕歌眉頭舒展開來。


    的確如此,方才,她是想煉製出一把地級兵器,可她實力完全不夠,付出了半夜的時間,反而連她最拿手最為基本的人級兵器都沒有煉製出來。


    輕歌煉製兵器的速度,要比其他煉器師快上許多。


    想通之後,輕歌不執著於地級兵器,隻專心煉製與自己實力符合的兵器,半個時辰後,一把人級晉階兵器,就已完成。


    望著手中的兵器,輕歌會心一笑。


    四星大陸,她唯一想去的地方,便是煉器工會,修煉一途,無數職業,她隻對煉器情有獨鍾。


    然而,她不能全心煉器。


    她肩上的責任,讓她無法隨心所欲。


    清晨,銀瀾走進來,為輕歌更衣梳妝。


    輕歌身穿金色龍鳳袍,眉間點上一抹猩紅梨花,三千白發梳成高高的髻。


    婢女銀瀾扶著她走出去,夜府門外停著輕紗曼舞的驕輦。


    驕輦在北月皇宮外停下,輕歌朝金鑾殿走去,宮女太監緊隨其後,氣勢大開。


    路過之人,皆是跪下,高喊吾王萬歲。


    金鑾殿萬丈台階下,北凰率領文武百官,恭迎四國王。


    輕歌漠然看向北凰,數月不見,北凰清瘦了許多,萎靡不振,憔悴不堪,雙眼無神。


    “眾愛卿平身。”


    輕歌說完,朝金鑾殿走去,坐在龍鳳椅上。


    此椅,雙手手把為龍頭,靠背之處,雕鏤著鳳凰於飛的圖騰。


    龍鳳椅前,擺放一張金色方桌。


    桌上是堆積如山的奏折。


    輕歌打開幾本,都是重要國事,北凰竟然全未處理。


    “靈台府,燒殺搶掠事件無數,當地霸主欺壓百姓,買賣奴隸,四星東部,旱災,民不聊生……”


    輕歌將奏折上寫的,念出來。


    大臣們,全都將頭壓低,連氣兒都不敢出,甚至不敢抬頭看輕歌一眼。


    空氣,稀薄。


    溫度,驟冷。


    每個人都惴惴不安。


    輕歌驀地拍桌,將方桌之上的奏折全都甩出去。


    “吾王息怒!”


    百官全都跪下,誠惶誠恐,瑟瑟發抖。


    北凰站在一側,心不在焉,眼神飄忽。輕歌冷冷看著北凰,她虧欠北凰,北凰誌不在此,卻因為她,坐上皇位,可,在其位,盡其責,謀其職,北凰肩上背負著,是北月王國諸多百姓的未來。


    “本王不在的日子,你們就是這樣的?若是如此,本王要你們何用,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要你們何用?”輕歌驀地站起,目光兇悍,掃向四周,“這數十件事情,三日內,必須解決,都滾迴去,晚上,都來禦書房,提出解決之法,缺席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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