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體內早已激發了五行天賦中的水元素,煉製兵器時,也能抵製煉器鼎的燙傷。


    然而,輕歌此番煉製的兵器,具有地級兵器的屬性,算是一大突破,大膽的嚐試,她不過突發奇想而已,沒想到輕而易舉就煉製出來了。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是地級煉器師,譬如上迴在聖羅城,與西海域少公主比試時,她還煉製出了晉階兵器。


    “藍蕪怎麽樣了?好點了嗎?”輕歌淡淡的問。


    焚缺搖搖頭,“情況很差。”


    輕歌蹙眉,“你不去她那裏?”


    焚缺與藍蕪也算是青梅竹馬,自小長大,感情深厚,藍蕪出事,焚缺還有時間來這兒?


    聞言,焚缺卻是啞然。


    西宿宮彌漫著爭吵聲和死氣,那種感覺讓他感到壓抑,仿佛有一座山,壓在他的身上,逐漸窒息,喘不過氣來。


    曾經年少,再也迴不去了,反而,他相當討厭現在的日子,蘭無心嗜血成性,梅卿塵變本加厲,藍蕪徘徊生死,至於他,茫然無措,又有些厭煩。


    甚至想來夜輕歌這裏,尋一處清靜之地。


    想到藍蕪的身體,焚缺皺緊了眉頭。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藍蕪的狀態,不,準確來說,從藍蕪身體變差的那一刻開始,他日夜忐忑,提心吊膽,久而久之,演變成了另一種模式。


    其實,他早已做好藍蕪去世的準備。


    見焚缺不說話,輕歌挑了挑眸,便也緘默。


    焚缺從空間袋拿出一瓶藥劑凝露遞給輕歌,再看了看輕歌傷痕累累的手,輕歌會意,接過藥劑,塗抹在雙手傷痕上,一陣清涼的感覺傳來,便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宮殿,清風蕩漾,死寂。


    “夜姑娘,我想問你個問題。”許久,焚缺開口,道。


    “問吧。”


    “如若你心裏最重要的人死了,你會怎麽做?”猶豫了一會兒,焚缺才道。


    輕歌正塗抹凝露的動作,僵住,她微微抬起頭,看向焚缺,眸光輕閃,側著腦袋,似是認真思考焚缺提出的問題。焚缺也不急,耐心等待。


    就在焚缺以為輕歌不會迴答之際,輕歌嘴角上揚,笑靨如花,漠然的道:“死了的話,還能如何,自然是要去買一副棺材,所謂入土為安,不就是這樣?”


    焚缺愣住,他左思右想,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迴答。


    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可又無法反駁。


    與夜輕歌打交道的這幾年,自然讓他清楚,夜輕歌是一個怎樣的人,嗜血,殘暴,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且小肚雞腸,護短程度堪稱變態,這樣的一個人,一旦招惹,便會如死神般,不依不饒,糾纏不休。


    “的確,人死之後,是要一副棺材,不然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焚缺苦笑。


    輕歌虛眯起眸子。


    “我去西宿宮看看,藍蕪生死不明,你和梅卿塵成親的事,應該會被取消,這段時間我會為你找到解開鎖龍鏈的方法,你且安心在這等著,蘭無心和極北女王,我也會留意。”焚缺憂慮的道。


    輕歌看著焚缺,抿了抿唇。


    輕歌視線上移,目光落在焚缺的鬥篷上,輕歌微微一笑,打趣兒揶揄道:“焚兄,有生之年,不知什麽時候才有那個榮幸,能夠看到你的臉。”


    與焚缺認識如此之久,她卻不知道這個男人長什麽樣。


    以前她並不在乎,如今關係熱絡,倒是有些好奇。


    當然,不過一句玩笑話,輕歌也沒非要看的意思,誰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哪怕看不到焚缺的臉,輕歌也能感受到氛圍的凝重,可見,焚缺非常忌憚他的臉,那漆黑深沉的鬥篷之下,似乎正掩蓋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真要看嗎?這是一張會讓你厭惡的臉。”鬥篷下,傳來焚缺的聲音。


    輕歌淡淡笑了笑,“還是神秘點比較好,畢竟,距離產生美,不是嗎?”


    一點好奇而已,她無心知道別人的秘密。


    可焚缺好似認真了。


    他神聖莊重,甚是嚴肅,將輕歌煉製的短匕收好,脫掉手套,那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如同女人般美麗,似翡玉般有幾分透明,便見他抬起手,掀掉罩在腦袋上的黑色鬥篷,他的容貌,那一張臉,終於見了光。


    許是長久在黑暗下的原因,慘白的可怕,五官立體,英俊妖孽,男子紅瞳黑發,就連嘴唇的顏色,都跟血液一樣鮮豔。


    看到焚缺的臉,輕歌眼底湧聚震驚之色,右手不經意鬆開,手上的藥劑凝露,跌落在地上,灑了一地。


    輕歌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焚缺的臉……


    與梅卿塵,一樣!


    若非眼神氣質截然不同,輕歌怕是會以為焚缺就是梅卿塵。


    “驚訝嗎?”焚缺淡然,自嘲的笑了笑。


    “你和梅卿塵是雙生子?”輕歌問。


    冥幽與冥千絕便是雙生子,兩人容貌上,隻有七分像罷了。


    梅卿塵與焚缺,卻是一模一樣!


    這是怎麽一迴事?


    貌似隻有雙生子這個答案。


    “不是,我隻是一個祭品而已。”焚缺笑了笑,他挑起長指,放在唇邊:“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跟別人分享。”


    “梅卿塵他們不知道這件事?”輕歌眼眸緊縮。


    焚缺搖了搖頭,他張開雙手,微閉著眼,享受雨後陽光穿過門窗,灑落在他的臉頰。


    “這樣輕鬆多了。”焚缺睜開眼,眸光悲哀。


    他戴上手套,重新戴好鬥篷,像是行走於黑暗的孤魂野鬼。


    輕歌看著焚缺,眸光閃爍。


    祭品。


    這是什麽意思?


    輕歌不懂。


    不過可以斷定的是,絕非好事。


    血族興許也和迦藍一樣,強大神聖之下,也掩藏著許多齷蹉的事。


    難道說,焚缺是梅卿塵的祭品嗎?


    輕歌陷入了沉思。


    越是接近這個世界,她越是察覺到世界的可怕,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險,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他們,才是真正的死神,殺戮。


    “竟然是人祭,太殘忍了。”精神世界裏,響起魘的聲音。


    “人祭是什麽意思?”輕歌朝精神世界,拋入一抹靈魂傳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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