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擊的強大,竟是把血魔花的煞氣給徹底遏製住了,尤其是第二十五條堵塞的筋脈,好似被雷電給疏通了一些。


    赤紅的筋脈上纏繞著閃爍著的電絲,強而有力柔中帶剛的筋脈好似比之前更為堅韌。


    不僅能儲存更多精純的血魔煞氣,釋放出的煞氣,仿佛可以能吞噬更為強大之物。


    如今,不用幽焰火的火種來遏製,輕歌的神智靈魂也不會被血魔花吞噬,還能隨心所欲的運用牽引煞氣來參與戰鬥。


    當二十五條筋脈完全淬煉鍛造完畢,輕歌身上暗青色的光芒並未全部消失,而是在一個瞬間後,緩緩的隱入了輕歌的眉心之中。


    透過那眉宇之間的藍焰,盤旋於雷巢之中。


    暗青色之光,在雷巢裏翱翔一個小周天過後,輕歌驚訝的發現,這雷巢裏麵,別有洞天。


    若說此前的雷巢是山野間簡陋的房屋,現在的雷巢就奢侈華麗的好似一座宮殿,氤氳在這宮殿之中的精神之力。


    不僅多,實力還很恐怖,出手如電。


    輕歌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意誌力得到了一次提升,這種提升,並非表麵,而是實實在在。


    蒼穹,天雷劫逐漸消失。


    明月當空,夜色妖嬈。


    花影自空間袋之中將一個凝有靈氣的夜明珠拿出,往上輕輕一拋,夜明珠便懸浮在高空之上,將這漠北山丘的一方土地,映照的亮如白晝。


    光華退去,幽風拂麵,輕歌打開雙眸,綠意不再,黑眸如雪。


    她緩緩站起身子,雷擊之後,她身上的傷大多數竟是好了,墨袍雖已殘破,雪白的發上全是斑駁的血跡,可那等過人的氣勢風度,無人可及,即便是衣衫襤褸,也掩蓋不了。


    她徑直朝夜青天走去,夜青天發絲紊亂,身上有幾道傷口。


    老人欣慰心疼的看著舉步輕搖走來的姑娘,直到到了他的跟前,他伸出手,把輕歌發上的血給擦掉,枯老的手上滿是褶皺,動作卻比誰都要溫柔。


    “爺爺在南冥學了幾道菜,等到了北月,爺爺做給你吃。”


    夜青天老淚縱橫,抑製著激動的情緒,如是道:“在外麵沒吃什麽好的吧,都瘦了那麽多。”


    輕歌垂下臉,說,“我準備離開迦藍了。”


    夜青天大笑,“好,好,好得很,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就一個迦藍,不想待,那就不待了,跟爺爺迴家去,養你還是養得起的。”


    輕歌低頭,嘴角綻開了絲絲縷縷的笑。


    是啊,天下之大,她還是有家的。


    不就是一個迦藍!


    爺倆說話時沒有任何的顧忌,顯然,迦藍的安溯遊和無虞也都聽見了。


    無虞臉色鐵青,那副模樣,恨不得把白花花的胡子給揪下來。


    相比起無虞,安溯遊則要沉熟穩重許多,他複雜的看著輕歌。


    此時,輕歌朝這邊走來,站定,麵朝安溯遊,拘禮拱手,微微頷首,道:“輕歌不才,不堪作為,難當大任,迦藍院長之徒的身份,到此為止吧。”


    “丫頭,你在怪為師?”安溯遊負手而立,問。


    輕歌直起脊背,抬起頭,麵無表情不為所動的看著安溯遊,道:“不,我不怪你,我隻怪我自己。”


    怪自己不夠強大,怪自己去迦藍,怪自己明知安溯遊鐵石心腸,還對他抱有一線希望。


    當時她想著,隻要安溯遊這一次出手,哪怕他再利用她無數迴,她也能原諒,也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人生若隻初該多好,初見時,老頭子坐在墳墓上頤指氣使,時常去瀟湘館找翠花兒,在永安城郊外的一場惡戰,身為師傅的他來扭轉乾坤,說,誰敢動我徒兒。


    可如今,他的徒兒苟延殘喘,遍體鱗傷的求他,他的心,卻仿佛被玄寒給凍住了。


    是的,輕歌至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他,若是夜青天這般做,她興許還會難受,可她知道,她是夜青天的命。


    “從今往後,夜輕歌,就不再是迦藍的學生了。”輕歌淺笑。


    安溯遊心思惆悵,五味雜陳,他不說話,就那樣站著,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


    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已經過去了那個夜輕歌最需要安溯遊的時候了,就譬如那場逃婚,梅卿塵一旦走了,那場轟轟烈烈的感情,就再也無法破鏡重圓。


    她愛憎分明,行事幹淨灑脫,雷厲風行,該如何,便就如何。


    輕歌轉身要走時,無虞喊住了她,“慢著。”


    輕歌淡漠的看著他。


    “不管怎麽說,你來極北曆練是迦藍的任務,得迴迦藍交代完任務後再離開,也算是名正言順不是?”無虞道。


    輕歌冷笑,“大長老,我已仁至義盡,此生再也不會踏足迦藍聖地,諸位,好自為之。”


    再次作揖,抬起腳便走。


    無虞的小心思又怎能瞞過她?


    突地,林崇快速走至安溯遊麵前,“嘭”的一聲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仰頭看著老人,“院長,林崇天賦不行,繼續留在迦藍,隻怕會浪費資源,懇請院長把林崇從迦藍剔除。”


    安溯遊目光微動,不言。


    輕歌背對著此處,脊背僵硬。


    忽的,刑天戰隊的其他成員,全都朝此處走來,黑壓壓的跪下,不約而同的說要離開迦藍。


    “你……你們……”無虞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都造了反了是不是?”


    也是,從來就隻有迦藍讓別人離開的份,有誰會不長眼的說要離開迦藍,除非瘋了。


    這代價,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起的。


    迦藍是四星排名第一的學院,更是六大勢力之一,其院長安溯遊的實力,更是能與落花城城主永夜生比肩。


    而且,迦藍學生廣布天下,這片大陸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出自迦藍的學生,人脈不是一般的廣。


    不僅如此,以往被迦藍剔除的學生,不會被其他勢力所接受,想要在這片大陸混下去,難!


    而林崇等人,也都是清楚這些代價的。


    然,他們還是跪了下來。


    既然要走,大家一起走。


    而這,就是兄弟的含義。


    興許,血雨腥風不是江湖,豪情萬丈才是英勇。


    輕歌背對著刑天戰隊眾人,她抬眸,看向懸浮於夜空的夜明珠,笑靨如花,堪比日月之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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