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無力的靠著軟椅坐著,四肢冰冷沒了溫度,身體裏的血都凝固著,連流淌的激情都沒了,胸腔內的悲戚,蔓延百骸,泣血,陰鷙。


    她想了很多,發現了姬月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平時要白的臉,渙散的瞳孔,有氣無力的聲音,古怪的言語……


    可該死的是,她沒有發現。


    不,是她覺得這個男人不會被任何事物打倒,哪怕天塌了,她還有個他。


    可現在天沒塌,他卻沒了。


    墨邪複雜的看著輕歌,蹲在她麵前,握住她寒冷的手,心如刀割,“他隻是消失了,並沒有死。”


    輕歌眼神微動。


    見她動容,墨邪趁熱打鐵,“沒有死就還有希望,他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會比死還難受。”


    輕歌指尖輕顫,幹涸發白的唇緊抿在一起,她驀地起身,往殿外走去,一出幔帳,便對上了男人憂鬱的黑眸,他深深的望著她,道:“飯菜還是熱的,去吃一點吧。”


    輕歌點頭,往正殿走去,滿桌的飯菜,散發著熱氣,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雲月霞看見輕歌,立即起身,走來,道:“你都快把我們嚇死了,這十來天,東陵皇上都會吩咐人去小廚房煮飯燒菜,冷了就熱,一天兩次,生怕你出來吃不到熱飯。”


    輕歌味同嚼蠟,聽見雲月霞的話,她一麵吃著沒有味道的白飯,一麵抬眸,望向東陵鱈,東陵鱈本就瘦,此番好似又瘦了一些。


    “別光是吃白飯,也吃點兒菜呀。”李富貴道。


    “飽了。”


    輕歌把碗筷放下,轉眸望向雲月霞,道:“你的占卜之術,能占卜出人或獸的方位嗎?”


    “能。”雲月霞道。


    “三日的時間,能不能幫我占卜出姬月的位置。”


    “姬月?”


    雲月霞一愣,當即反應過來,姬月即是輕歌的靈獸,“三日時間,夠了。”


    雲月霞恍然大悟,輕歌呆在後殿的十來天,她思來想去都猜不明白輕歌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如此。


    “李堂主。”


    輕歌轉頭,看向李富貴,道:“白天你喬裝打扮隨東陵公子一同出城門,晚上我把爺爺救出去托付給你,你帶著他去安全之地。”


    李富貴沉吟片刻,點頭。


    “墨邪,你晚上去鬼王府……”頓了頓,輕歌又道:“拖住他,去他的王府,看看有沒有關於冥千絕的氣息。”


    突破了靈師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神息,而這種神息,唯有靈師才能感應到。


    她還是懷疑冥千絕的,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在北月時,她所遭受的一切,看似無常,曲折跌宕,其實有一條暗線,把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串聯在一起,虞姬、媚娘、冥千絕、鬥獸場!


    之前一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此次四國之事,幕後之人會是冥千絕,隻是動亂四國的力量,不僅僅是一個靈師就能辦到的,占卜、心髒搗藥、君主氣運,一個冥千絕能做到嗎?


    她不相信。


    何況,冥千絕僅僅隻是個靈師而已,若他有更強大的力量,姬月必定能察覺,會告知她。


    若說她的異世人身份會引起軒然大波,或是冥千絕隱藏了實力,可他閉關突破靈師,在她還沒有穿越至四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故此,當李富貴說冥千絕的丹田被人毀壞時,她就打消了懷疑冥千絕的念頭,隻因背後之人太強大,而這,是個神奇的世界,並非幾國之間的明爭暗鬥那麽簡單,所要思考顧慮的,還有很多。


    直到她的心思沉澱了下來,才想明白當時冥幽的一番話。


    冥幽和冥千絕是雙生子,亦是第五個帝國的後代,可第五個帝國是被傭兵協會血洗的,為何不找傭兵協會報仇?而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冥幽還是傭兵協會的會長,而將近百年來,傭兵協會都沒有很大的動亂,沒有遭遇很大的報複。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雙生子之一的冥幽能不動聲色的成為傭兵協會的會長,冥千絕又怎麽可能僅僅是個靈師?


    換而言之,冥千絕丹田毀壞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而是冥千絕故意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若真是如此,冥千絕就跟這些事情,脫不了幹係!


    “冥千絕?”墨邪抿唇,“可以。”


    “今晚我會派人去鬼王府,給你一匹馬,馬上用麻袋捆著一個人,你騎馬趕去落花城。”輕歌道。


    “我想留……”下來。


    後麵的兩個字尚未說出口,墨邪就泄氣了,苦笑一聲,道:“可以。”


    “你是想聲東擊西?”


    雲月霞道:“落花城是這片大陸的中樞,在那裏,夜長老是最安全的,若我是幕後的那個人,我也會認為你救出了夜長老,會讓墨公子帶去落花城,可你留了一手,暗地裏,讓夜長老跟李堂主走了。”


    輕歌勾唇,冷笑,“爺爺安全了,我才有精力去做別的。”


    墨邪看著輕歌,有些心涼,心悸。


    “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支走了,姬月也不在你身邊,所有的天災人禍,你都想一個人扛嗎?”墨邪說。


    輕歌漠然,墨邪總是這樣,一眼就洞悉了她所有的想法。


    敲門聲響起,緩解了氣氛,輕歌斜睨,冷聲道:“進來。”


    宮女走了進來,見鸞鳳宮裏空氣壓抑,腳步都不由的放慢了一些。


    “女皇——”


    “說。”


    宮女看著麵前身著明黃龍袍發絲有些紊亂卻雍容涼薄的少女,咽了咽口水的,道:“鬼王說東陵國西部發生海嘯,東部瘟疫,囚牢裏的幾名皇子突然被放出來了,帶著三萬兩千囚犯殺害良官,逢人就咬。”


    輕歌冷笑,“辛陰司的消息當真是靈通。”


    “鬼王特地讓奴婢過來的。”宮女道。


    輕歌擺了擺手,宮女往迴走,退時關上了門。


    “看來我不得不迴去了。”東陵鱈蒼涼一笑。


    輕歌眸色清寒,這次東陵的暴亂顯然是幕後的人趁東陵鱈不在故意製造出來的,那人以為東陵鱈會陪在她身邊,想借此機會毀了東陵。


    可他不知道的是,輕歌已經做好了打算讓東陵鱈帶著李富貴夜青天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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