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上中天,聖潔的水銀色光火灑了一海。


    蛇葬腳掌踩著海麵朝輕歌襲去,對付起女人來似乎也毫不留情,輕歌虛眯起狹長的鳳眸,跪在地上在蛇葬一躍而起的時候滑了過去,她驀地站起身子,手中的明王刀指著遠方的高山,但見她身後一道道水柱破空而出,如平地驚雷般炸開,水花四濺時,十八道血魔刃鋪天蓋地朝蛇葬蜂擁而去。


    狂風將蛇葬的鬥篷掀去,藏青色的瞳孔似乎包羅了萬象萬物,深邃幽然,另一隻眼戴著灰黑的眼罩,三千青絲與風同往淩亂飛舞,十幾道血魔刃將他包圍,毫不客氣的刺去。


    萬刃穿心!


    額前的一抹碎發擋住了眉眼,他麵無表情,赤手空拳,雙手猛地探出,掌風帶起破聲陣陣,隻見一道黑色的光影如水波般以她為中心朝四周漣漪散開,驚天動地,山崩地裂,十八道血魔刃化為血雨,傾盆而下。


    輕歌身體微微顫然,她轉過頭,唇被鮮血染紅,硬是將湧上喉嚨的一口鮮血吞迴了腹中。


    腥甜的味道在咽喉處彌漫開,輕歌腳尖點地,身子在半空翻轉,旋即單膝穩穩的踩在蛇葬的頭頂。


    披風被大風刮的獵獵響起,輕歌將右手上的明王刀朝在不遠處船上吃著水晶葡萄的姬月丟去,姬月小小的身子抱住鋒銳的刀身,站的有些不穩,搖搖晃晃了好一會兒才抱好。


    姬月把剛剝了皮丟進嘴裏的葡萄嚼了幾口吞進肚中,非常不開心的瞪了眼輕歌,鼻子裏發出了哼哼的幾道聲音。


    卻在此時,蛇葬忽的用力抓住輕歌的腳踝,毫不憐香惜玉的朝海麵奮力摔去。


    輕歌身子如稻草人般沿著海麵線倒飛,眼見著就要摔在船壁上,輕歌雙腳朝船壁用力一蹬,身子倒了個後空翻,一雙軟靴平穩的踩在水麵。


    “你的刀呢?”蛇葬冷冷道。


    “既然你不用兵器,我又何必用?”輕歌道。


    蛇葬冷哼了一聲,“好狂妄的口氣,我倒是不知,先天三重的人也敢這麽囂張。”


    說話間,蛇葬迅速到了輕歌麵前,身後海浪不止,他右手握拳,毫不留情的往輕歌臉色砸去,輕歌眸光微閃,上半身朝後倒,與雙腿彎成了一個直角,與此同時,她雙手抓住了蛇葬的鬥篷,身子飛起,雙腿踹在蛇葬的下~體上。


    蛇葬單膝跪在海麵身體朝後不停的倒滑,他看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你就會些旁門左道的雜技?”等下體的疼痛緩了一會兒,蛇葬才站起來,憤怒的望著輕歌。


    輕歌至始至終麵無表情,她雙手張開,丹田內的靈氣全部釋放,靈氣無盡且精純,似風暴般凝聚,使得一道道海浪炸成花兒,月色下,場麵甚是壯觀。


    “先天三重的丹田怎麽可能儲存這麽多靈氣?”


    東陵鱈手執胭脂扇身長玉立站在床邊,夜色下,他身影落寞聲音更是憂鬱還含著些許的詫異。


    不僅是他,其餘人也都驚訝不已。


    “這些靈氣就像是被靈寶提煉過一樣,無比精純。”屠烈雲道。


    明日香皺眉,“可無名的實力的確在先天三重。”


    “不。”


    屠烈雲搖了搖頭,道:“以無名丹田的儲存量和精純度,想要往上突破不難,隻是被她壓製罷了。”


    “可她為什麽要壓製?”正常人都恨不得一次突破到先天十三重。


    屠烈雲不再說話,他望著在水浪之間隻露出半張臉就已絕色的少女,眸光沉寂。


    一側,抱著明王刀的姬月眼神有些森然。


    “為什麽不突破呢?”


    它是與輕歌最熟悉的人,自然知道輕歌早就可以突破,可她卻一直壓製。


    海麵上,蛇葬皺眉望著輕歌,眸底劃過一道訝然之色,突地,他瞳孔緊縮,隻見方才還在他麵前的少女卻已消失不見,水麵之上,唯有一圈圈的漣漪瀲灩。


    輕歌悄無聲息的沉入水底,以古武之道,身似鬼魅無風無雨,在蛇葬的位置上突然破水而出,右手掌後部朝蛇葬下巴攻擊而去,而後手掌一路向前,食指與中指在蛇葬的眼睛前稍微滯留後就再次往上移,緊抓著蛇葬的天靈蓋,輕歌的另一隻手抓住蛇葬的手腕,背部微微彎曲,蛇葬就被她摔在水麵上。


    “你輸了。”輕歌道。


    蛇葬臉色發白,眼神有些發愣,速度之快,他甚至還來不及釋放丹田裏的靈氣,就已成了定局,特別是方才,生死之間……


    “輸了?蛇大哥為什麽輸了?”虎子有些不明白,問道。


    “你看懂了嗎?”屠烈雲問明日香,明日香發愣,而後點了點頭。


    明日香望著站在水麵上的輕歌,咽了咽口水,跟虎子解釋道:“無名從水裏躍出的時候,以她的速度可以扣住蛇大哥的脖子捏斷大動脈,她沒有那麽做,之後,她的手在蛇大哥雙眼前停留的時候,以我所見,無名應該是想下意識戳瞎蛇大哥的雙眼,不過她忍住了,再往上,她能摧毀蛇大哥的天靈蓋,不過她沒有……”


    越往後解釋,明日香隻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閣下,你漏說了一點。”


    東陵鱈忽的道,明日香抬眸看向東陵鱈,東陵鱈一笑,道:“無名閣下雖然釋放了靈氣,不過她攻擊的時候卻沒有灌入任何靈氣,這一點,你我都做不到。”沒了靈氣,大家都是個廢物而已。


    自然,最後一句話東陵鱈沒說出來,不過眾人也都明白。


    虎子聽到解釋後,恍然大悟,再次看向輕歌的眼神稍微改變了些,許是有懼怕,許是有敬畏,也說不清。


    輕歌躍上船朝屠烈雲東陵鱈等人拱了拱手,隨後疲憊的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的時候,正見梅卿塵醒來從另一個房間走出,兩人擦肩而過,輕歌沒說什麽,梅卿塵隻是疏離。


    過於刻意的疏離。


    姬月抱著明王刀順便把幾顆葡萄踹在懷裏屁顛屁顛的跟著輕歌走進房間。


    這時,東陵鱈才注意到姬月的存在,看見姬月,他雙眼微微亮起,“好有靈性的畜生。”


    姬月在門口處頓住,迴頭瞪了眼東陵鱈,嘴裏胡亂的叫著,“竟敢罵大爺我畜生,丫的活膩了,要是大爺全盛時期,一根手指就能剁了你。”


    胡亂的罵完後,姬月走進房間,憤怒的關上門,關門聲之大,讓東陵鱈啞然失笑。


    姬月說了什麽他不知道,隻是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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