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畫一人守在屋子門口,手裏死死攥著劍柄,一副枕戈待旦的模樣,駭得其他丫頭們寸步不敢靠近。


    “這是怎麽了?”


    話音剛落,屋內啪的一聲摔碎聲音。


    容不得細想,簡漪羅加快腳步走了進去,卻見章鳴坐在外室圓桌旁,而他身邊,一盞摔碎了的茶杯。


    聽到開門聲迴過頭,他滿臉的油星子,喜出望外,“師姐,我都等你好久了。”


    他說話聲音很小,像是生怕被院子裏的丫頭們聽到。


    簡漪羅卻壓根不管那些,衝上來扥住他耳朵,“章小鳴,你還知道迴來啊?這些天跑哪兒去了?跑哪個窯子裏麵鬼混去了?”


    “疼,疼師姐,好疼啊!”章鳴俊俏的臉都疼扭曲了,上躥下跳,“我沒有去窯子,說假話斷子絕孫。”


    “仗著長得好看,到處禍害良家婦女,就該把你給閹了,看你還給不給幽冥穀丟臉!”


    “我以前是總拖師父們的後腿,有時候甚至比拖後腿還嚴重,褲衩都給拽下來了。可師姐,這次我是認真的,結果……我被人家拋棄了,嗚嗚,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你被拋棄了?”


    章鳴委屈點頭,“是啊。”還以為能聽到一兩句關切之語,不想……


    “哪家的姑娘那麽大力氣,還能拋得動你?”


    “師姐!我是真的很傷心,你就不能安慰幾句嗎?”


    她默然點頭,拿起桌上的棗泥山藥含在口中,一本正經的道,“許是月老那家夥貪玩,一時間把你的紅繩給玩兒丟了,沒準過幾年就找著了呢。”


    “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嘛!”


    “第一次被拋棄,沒經驗,以後多來幾次,熟練就好了。”


    “師!姐!”


    “要不這樣想,你們愛的平凡,分的炸裂啊!”


    章鳴徹底崩潰了,將剩下的棗泥山藥全都攏到懷裏,“彎彎呢?關鍵時刻就彎彎能安慰我。什麽師姐啊,都白費!”


    簡漪羅不再氣他,“以前呢都是姑娘上趕著的撲你,你一個都不搭理,這迴這個肯定沒把你當盤菜吧?”


    章鳴點頭如擂鼓,“就是啊!”


    “要不說你們男人賤呢,人家不鳥你,你就朝思暮想了。分開一段時間也好,沉澱一下,想一想你對那姑娘到底是愛呢,還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這話還真有點兒道理。”


    古悅進來,目光炯炯含滿了笑意,“小姐,蘭梅園那邊出事兒了。”


    簡漪羅收了笑容,眉眼微動,“簡婷音?她怎麽了?”


    “二小姐院子裏的廁紙上,不知被什麽人動了手腳,她用過之後……額,這會兒蘭梅園已經炸開了鍋,卻不敢找大夫。”


    廁紙上被動了手腳?


    簡漪羅下意識看了眼章鳴,“你去過蘭梅園對不對?還不從實招來,到底怎麽弄的?”


    章鳴抽了根牙簽摳牙,痞裏痞氣的翹起了二郎腿。


    “這幫人真是沒見過市麵,就是一丟丟辣椒麵而已,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選的不過是西遼最辣的小辣椒罷了。”他嘴角一撇,神采奕奕的笑起來。


    “那變態辣?”簡漪羅腦補了一下茅廁裏用辣椒麵廁紙的畫麵,怎是一個“酸爽”了得?


    “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那家夥總是欺負你,今兒迴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她個教訓。”


    “算你有良心,不過以後少操心我的事情。”


    章鳴直勾勾瞅著她,似是不聽到真實的評價不肯罷休。


    簡漪羅被他打敗了,“好好好,你幹得漂亮,成了吧?”


    “這還差不多!”


    簡漪羅笑著起身,將抽屜裏的古匣翻了出來,“這東西,你有印象沒?”


    章鳴仔仔細細瞧了一遍,眼神古怪,“這不是二師父庫房裏的東西嗎?你什麽時候順出來的?”


    “你也覺得跟二師父庫的很像,對不對?”


    章鳴一臉疑惑,“這不是庫房裏那個?你從哪兒搞來的?簡直一模一樣。”


    “先不說從何處得來的,你有法子打開嗎?”


    “二師父庫房裏的東西,大多都是從墓穴裏挖出來的,打開要遵循一定的方法,咱們從小到大也打開無數個了,但這個從沒試過。要不我拿迴去研究研究?”


    章鳴眼疾手快,卻隻觸到匣子一角。


    溫潤的感覺,觸手微涼,一碰就知道是好東西,“研究研究都不行?”


    “少打匣子的主意。”簡漪羅捂在手心,“落你手裏,指不定幹嘛了,我還得物歸原主呢。”


    “小氣吧啦的,是什麽重要人物的東西吧?”章鳴小臉一扭,“明兒準備做什麽?”


    “去拜祭。”


    “郡主暮裏不是躺的別人嗎?”話一出,意識到說錯了,章鳴飛速掃了眼簡漪羅,瞥見了陰沉的眼角。


    他趕緊溜之大吉,像隻泥鰍似的從後窗揚長而去,“匣子我會想辦法解的,等我好消息。”


    冷風從窗子吹進來,打在簡漪羅的臉上,隻覺得冰涼浸著心,寒得人發顫。


    迴來到現在,她之所以沒去祭拜,乃是知道那裏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親娘,不管怎麽說,也算是一處衣冠塚。


    曹家人當年究竟對母親做過什麽,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也是沒臉去祭拜。


    想到這裏,心就沉重了幾分。


    次日,車馬一早就出發了,伽畫和古悅陪同,沒有帶車夫。


    出城的人並不多,隻排了一盞茶的功夫便過了城門衛。


    雲麓郡主的墳塋在京郊的國公府祖墓,路程並不遠,一路晃晃悠悠的欣賞著道邊的景色,倒也愜意。


    最後一個岔路口的時候,簡漪羅感覺屁股都顛疼了,便提議下車走走。


    濃林碧木,鳥語花香,閉上眼睛靜聽自然的聲音,淨化心靈的同時,也排解煩憂。


    走著走著,伽畫指著前方路口說,“小姐你看,有一輛馬車。”


    循聲望去,果然見那裏停著一輛寬敞的四輪馬車,富貴逼人,非尋常人家的馬車可比。


    車夫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一身白衣,眸光柔如水,見簡漪羅和伽畫過來,微笑點頭以示招唿。  然而在看不見的另一邊,她卻已緊緊握住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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