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驚訝甚至有些被王倫的威猛嚇愣住了,但見到一個外地人居然“大鬧婚禮現場”,尤其是還將鎮長的親弟弟提了起來,和鎮長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還是大踏步朝王倫跑了過來。


    看那架勢,肯定是要圍困王倫。


    王倫怒眼一瞪,知道不用點雷霆手段,是無法威懾住這幫人了,再次怒吼一聲,右手生生提著一百二十斤的中年男人,穩步朝前走去!


    洪亮的怒吼聲,氣拔山兮式的孔武有力,此刻的王倫,儼然一尊兇神,尤其是單手提著一個成年男人的震撼性一幕,讓跑上來的幾個人再次停住了腳步。


    王倫冷笑一聲,隨手一丟,鬆開了右手。


    中年男人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在了地上,嘴中劇烈咳嗽了幾聲,一隻手還扯著衣領順起,緩過氣後,劈裏啪啦地又指著王倫說著什麽。


    不但之前想要衝上來圍攻王倫的那幾人又行動了起來,宴席上另外的六七人,也起身朝王倫這邊圍了上來。


    看樣子,這些人想一擁而上。


    俗話說強龍壓不倒地頭蛇,一個外地人在陌生的地方和眾多的本地人叫板,無疑是很不明智的行為,王倫最初也是抱著不惹事的想法,打算繞道而走的,但對方欺人太甚,霸占著路連等著送醫院急救的病人都不讓通過,已經超過了王倫心理容忍的極限。


    王倫不是什麽聖人君子,可今天,就算麵臨困難的人不是柳真真,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王倫肯定也會相助,不因為別的,就因為他還有一腔熱血,還沒有麻木!


    怒視著跑上來的人,王倫用手背一抹嘴巴,上前幾步,對著路邊上一棵小腿粗的白樺樹,用力踢了一腳!


    哢嚓!


    白樺樹應聲斷裂,斷茬的地方隻剩下一層樹皮連著,樹幹已經栽倒在了路基的下麵!


    王倫若無其事地收迴腳,筆直站在原地,身軀挺拔如同戰神,右腿微微探出,雙手握成拳狀,眼睛平視著前方圍上來的人,用意很明顯,想打架也行,我一個人會幹趴你們所有人!


    這一次,不但那些人,就是那個中年男人,雙腿也都像安裝了刹車係統,急急地直愣愣佇在了原地,王倫腳碎白樺樹的威猛動作,讓他們的心都有些慌亂,誰都知道如果剛才王倫那一腳踢的是自己,胸骨肯定也會應聲碎裂!


    除了這想找王倫麻煩的十幾人,餘下的客人還在桌上坐著,這些人一方麵肯定也是懾於王倫的勇猛,不敢輕舉妄動,但更重要的方麵,則是他們其實也覺得鎮長的弟弟很過分。


    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會衡量別人的行為,他們就算是鎮長的親朋好友,是鎮長家的左鄰右舍,也還沒到良知泯滅的地步。


    “讓開,他是大梟!”柳真真這時候用當地方言朝眾人大聲喊道。


    王倫沒聽懂,不過他看到原本就被自己嚇得不輕的那十幾人,聽到柳真真的話後,目光齊刷刷地盯著自己,眼神中帶著狐疑,似乎在評斷著自己的身份。


    大概是根本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這十幾人明顯猶豫起來。


    王倫很聰明,即使沒明白柳真真說了什麽讓對方好像更加忌憚自己,也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強勢下去。


    所以,王倫冷冰冰地掃視了對方十幾人一眼,轉身跨坐上摩托車,重新發動了車子。


    王倫馬上就看到了,包括鎮長弟弟在內的那十幾人,表情帶著不甘,卻沒再衝上來,隻是為了挽迴麵子一樣地怨恨地瞪了自己幾眼,就憤憤讓開了路。


    “真真嬸,快上來。”王倫逼退了這幫人,沒敢耽誤時間,讓柳真真等人趕緊將病人扶上摩托車。三輪車司機幫忙,先將昏迷了的老太太扶著坐到了摩托車上,貼著王倫的後背,接著柳真真也坐了上來,負責照應老太太。


    “真真嬸,讓司機繞道走吧。”王倫擔心三輪車司機留在這兒,會挨打。


    接著,王倫又讓向導以及摩托車司機跟著自己,最起碼得讓這兩人離開這裏才行。


    三輪車司機開著小三輪調頭走了,繞道去醫院,向導以及摩托車司機則跟在了王倫的後麵。


    此時,那條四十公分的小路,已經變為了完全暢通的了,甚至坐在路邊的客人,還主動將凳子往裏麵挪動,以便騰出更寬的地方,好讓摩托車更快地通過。


    說到底,宴席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是認為搶救病人要緊,應該主動讓路的。


    王倫騎車前進時,看到了鎮長的弟弟,以及還有幾個人,都還在惡狠狠地等著自己,心知這幫人還在心懷怨恨,但王倫沒當迴事。


    穿過被堵的馬路,前方終於暢通起來,王倫讓向導和摩托車司機想辦法趕來醫院,反正最近的醫院在哪兒,向導應該清楚,然後一刻也沒停歇,由柳真真指路,他騎著摩托車飛快到了鎮上的衛生院。


    經過醫生的急救,老太太終於醒了過來,而王倫也從柳真真這兒,知道了一些情況。


    原來,這個老太太是柳真真的大嬸,今年已經六十八歲了,平常有心絞痛的毛病,今天可能是在家幹活累了些,突然就發病了,昏厥了過去,當時老太太的兒子、兒媳恰好有事出去了,一時找不到人,柳真真這邊,父母雖然在家中,但年紀也大了,而柳真真唯一的哥哥,帶著妻子外出打工,所以大嬸一發病,隻好由柳真真陪著,坐著三輪車趕來醫院急救。


    幸虧送醫及時,老太太平安蘇醒過來,隻是精神有些疲累,人還躺在病床上休息,不過沒有大礙。


    王倫和柳真真在病房中陪著,同時王倫也知道柳真真原來真的是苗桑縣人,家住坎水鎮,是昨天到的家。


    “真真嬸,剛剛擺婚宴的那家人,聽說就是你們鎮的鎮長,我剛才那樣做了,他們不會尋思著報複你們吧?”王倫說出了對柳真真的擔心,畢竟柳真真家也在坎水鎮,他擔心那個狗屁鎮長會將怨氣撒到柳真真家人的身上。


    “沒關係,他們不一定認識我和柳叔,再說就算是鎮長,也不能夠隨意整人,不用怕他們。”柳真真笑道。


    盡管覺得這事未必就能如柳真真說的那樣,輕易就能揭過去,但這個不是他最關注的問題,畢竟,抓緊時間解除蠱毒才最重要。


    柳真真這邊,柳真真早就想詢問為什麽王倫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南黔省,而且還跑到了這等偏僻的地方,此刻麻煩事已經了結了,她終於可以有時間詢問這個問題了。


    “小倫,你在老家那邊呆得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跑這兒來了,剛開始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會分身術呢。”柳真真笑著問道。


    王倫沒有笑,雖然表情也正常,不過心細如發的柳真真,還是留意到了。


    “小倫,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像是有心事一樣?”敏感地發現問題後,柳真真急忙問道。


    聯想到王倫不可能無緣無故跑這兒來,就算是王倫來旅遊的,可王倫身上的那種精神狀態,明顯不是旅遊者的輕鬆狀態,有著一絲兒焦灼,這點她還是能看出來的,所以她才猜測王倫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王倫支開那名大學生向導,這才低聲將自己中蠱的事情,向柳真真說了一遍。


    柳真真自然很震驚,知道王倫可用的時間不多,十分寶貴,她也沒有說什麽安慰之類沒用的話,而是決定全力相助王倫擺脫這一次的厄運。


    正好,聽到自己母親送醫院的消息後,老太太的兒子、兒媳婦聞訊匆匆趕到了醫院,加上老太太已經脫離了危險,柳真真便讓他們照顧老太太,自己也能陪著王倫去瓦江村。


    兩人走出醫院後,正好,開小三輪的那個“柳叔”,載著向導和摩托車司機,也趕到了。


    有柳真真這個本地人當向導,王倫自然不需要之前的向導再奔波了,王倫給向導結算了工錢,坐著摩托車司機的車,直奔瓦江村找布依。


    “真真嬸,剛剛你衝宴席上那十幾個人,喊了一句什麽啊?”王倫問道。


    盡管也記掛著解蠱毒的事情,不過王倫心態還算正常,想起了這茬,便詢問柳真真了。


    “我說你是大梟。”柳真真應道。


    “大梟?”王倫不明白這個詞代表的是什麽,似乎用在自己的身上,挺能增加自己的威懾力的,要不然那幫人也不會忌憚。


    “就跟黑澀會的意思差不多,在我們這兒,大梟是心狠手辣的黑道兇人,尋常人哪怕是鎮長家的人,也不願惹怒大梟。”柳真真說道。


    “這招就這麽管用?”王倫還是有些疑惑。


    柳真真解釋道:“剛才你輕鬆提起了那人,又一腳踢斷了一棵樹,氣勢兇狠,身手厲害,我一說你的身份是大梟,他們即使有所懷疑,可也不敢再胡亂動手,要知道在我們這兒,治安並不算太好,人們尤其不願意得罪大梟之類的人。”


    “哦,原來這樣啊。”王倫笑道,“真真嬸,你真機智。”


    “他們欺軟怕硬,遇到你這麽橫,他們當然忌憚了。”柳真真微笑道。


    不過柳真真隨即想到王倫身中蠱毒,連性命能否保全都是未知數,不由表情一黯,沒再說話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


    “真真嬸,你不用為我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解除噬心蠱毒的。”王倫寬慰道。


    王倫當然也著急,也擔心,可是王倫明白,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心態的盡可能平和,以及頭腦的冷靜。


    “嗯,希望在布依那兒,能夠找到消除噬心蠱蟲的方法。”柳真真憧憬道。


    不多時,三人就到了目的地。


    摩托車司機收到工錢後,也離開了,畢竟王倫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可以臨時租車,沒必要讓摩托車司機陪著,將時間耗在這兒。


    瓦江村也在坎水鎮內,初入村子,王倫就發現沿著山坡開墾出來的梯田上,正有不少的人拿著柴刀、竹掃把等東西,踩著田壟朝邊上的樹林衝去,樹林中有著一團黑煙冒出,顯然這些村民都是趕去滅火的。


    不過火勢並不大,加上還是春天,天氣並不幹燥,滅火也沒多大困難,因此趕去的村民也沒有驚慌失措。


    王倫可顧不上欣賞村民滅火的畫麵,也沒心思去弄懂為什麽春天裏會有人進山燒東西而點著了山,他隻想盡快找到王興發老人口中提及的那個人,布依。


    柳真真畢竟是從苗疆出去的人,在苗桑縣生活了十八年,即便後來的十幾年都在北方度過,可方言並沒有忘記,所以她已經幫著王倫在打探那個名叫布依的人了。


    隻是,和一個村民簡單的幾句交談過後,柳真真的麵色卻十分的難看。


    “怎麽了,真真嬸?”王倫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柳真真指著正冒黑煙的那座山頭說道:“村民們說,火就是布依放的,現在也不知道布依去哪兒了,估計還在山中逛蕩。”


    王倫奇道:“布依為什麽要放火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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