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是他最近才買給爹的,平常時候,爹不會給他打電話,一般是有事的時候才打。


    電話一接通,王倫就聽到爹的焦急聲音。


    “小倫,快迴來,你娘被人打了!”


    聽到娘被人打了,王倫連和謝莎莎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抱歉地對謝莎莎表示歉意後,王倫立即動身,騎著摩托車風馳電掣般駛向了印山村。


    到了村東頭,路過柳真真家時,王倫忽然看見爹王三放拚命朝自己揮手,示意自己停車,而且,他也看到柳真真家圍著不少的人。


    “爹,我娘呢,她怎麽樣了?”王倫匆匆將摩托車一放,馬上朝王三放問道。


    他是實在擔心娘出什麽事,迴來的路上,滿腦子都在擔心娘,害怕娘受傷。


    “你娘倒沒多大事,現在就在裏麵坐著呢,不過柳真真卻送醫院了。”


    “怎麽迴事啊?”王倫心中一驚,匆匆跑到了裏屋,果然看到了娘龔心蘭。


    娘的衣服上一身的泥土,連頭發上都沾著土,顯然,娘被人推著摔倒在了地上,才會這樣的。


    “娘,你沒事吧?”王倫連忙詢問道。


    “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不過小倫,真真妹子為了救我,肩膀被人砸出血了。”龔心蘭焦急說道。


    王倫知道娘有高血壓,此刻娘的眉頭緊鎖成了“川”字形,還用手摸著腦袋,顯然血壓升高後,讓娘頭暈目眩。


    “爹,娘吃過降壓藥了沒?”王倫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先解決娘這邊的後顧之憂。


    “吃過了,王醫生也給看過了,說不礙事,等降壓藥吃下後,血壓就會恢複正常,不用去醫院。”


    王三放連忙說道,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兒子,因為此刻的王倫,表情十分的冷煞,一副要擇人而噬的兇狠模樣。


    “那就好。”王倫放心下來,“爹,你留在這兒照顧娘,我要去看看真真嬸,對了爹,真真嬸是被送到了衛生院吧?”


    “是。”王三放點頭道,隨即慌忙拉住王倫,“孩子,你可答應爹,別因為衝動去做什麽傻事啊!”


    “爹,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不過我一定要讓那個敢打我娘和真真嬸的王八蛋,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王倫的目光,說不出的兇煞。


    拋下這句話,王倫不顧爹的叮囑,徑直跨上摩托車,一腳油門踩到底,摩托車冒出一長串黑煙,朝前猛衝了出去。


    盡管還不清楚事件的詳情,但王倫抱定了一個信念:打人的那孫子,他媽的活膩歪了!


    娘這邊身體沒事,固然幸運,可真真嬸那邊,卻被人打出了血,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


    尤其是想到柳真真很可能是為了救自己的娘,而代替娘承受了那一擊,王倫更是憤怒。


    終於到了衛生院,在大廳見到了熟悉的村民,詢問後,王倫找到了柳真真的病房。


    進入病房,王倫發現柳真真的左邊肩膀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肩膀上端還可以看到殷紅的血跡透過紗布滲了出來。


    “真真嬸,你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王倫急匆匆問道。


    他和柳真真雖然不是親戚,但因為從縣城迴來後的幾個月裏,與柳真真的關係親近了許多,再加上他對柳真真又有著不可明說的想法,這也導致他和柳真真的交情,比之一般的親戚,還要深一些。


    正因為如此,他才如此關心柳真真。


    柳真真坐在病床上,本來是在默默承受肩膀傷口處的疼痛,見到王倫如此關切的表情,不由心中一暖,暗道如果再作一次選擇,她還是會替龔心蘭擋下那一棍。


    “我沒事,傷口都包紮好了。”柳真真忍住痛意,強裝出笑容道。


    王倫當然不會相信,抓過旁邊路過的醫生急忙詢問。


    “病人被鐵棍這種鈍器,直接砸在了肩膀上,骨頭雖然沒有碎裂,但骨頭和肌肉都受到了傷害,至少需要一個星期才能消腫,之後靜養幾天,不會留下後遺症。”醫生解釋道。


    王倫迴到了病房內,對柳真真說道:“真真嬸,你還說沒事,即使傷口敷了藥,但腫不消,會一直疼痛,真真嬸,對不起,害你受了這麽大的罪。”


    “我真沒事,醫生都說了,不會留下後遺症,不用為我擔心,對了,你娘怎麽樣了?”


    聽到柳真真自己受了傷,正在忍受疼痛的折磨,卻還不忘關心自己的娘,王倫心中產生了深深的感動:“真真嬸,我娘沒事,謝謝你真真嬸,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我娘會怎樣,謝謝了。”


    王倫性格堅強,當初被蔡敏芝害得按摩店倒閉,他沒哭過,被李大壯的手下用火烤了二十分鍾,身上的肉幾乎都要被烤熟了,他也沒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哭,可現在,王倫的眼角卻濕潤了。


    這是感動的淚水。


    隻會真真嬸而流。


    看到王倫眼眶濕潤,柳真真反倒急了:“小倫,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快,把眼淚擦幹,不要讓人看見了。”


    “嗬嗬,好。”王倫哭中帶笑,連忙擦幹了眼眶中的淚水。


    同時,王倫也將一份感恩之情放在了心上。


    接著,王倫開始詢問事件的詳細情況。


    柳真真是全程目擊者,更是受害者,她知道的情況肯定最詳細,經過柳真真的一番細說,王倫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娘龔心蘭上午十點多去村南頭,看地裏的甜菜長勢怎麽樣了,他家的甜菜地就在村南頭一個偏僻的角落,旁邊還有柳真真家等少數幾家人的甜菜地,所有的甜菜地,都靠近一口廢棄已久的池塘。


    而當娘去了以後,卻驚訝地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從甜菜地的最擋頭,被人挖出了一條土溝,土溝從他家的甜菜地旁邊穿過,一直延伸到了那口廢棄的池塘裏,而土溝中正流動著暗褐色的油水混合物,散發出惡心的惡臭!


    恰好這時,柳真真也來到了甜菜地,自然也目睹了這一幕。


    兩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土溝雖然挖了,但明顯是倉促挖成的,有的地方還不通暢,因此暗褐色的油水混合物便在那些地方堵住了,部分混合物更是漫過土溝,浸到了旁邊的甜菜地裏。


    看到這些油水混合物如此惡心,還散發出陣陣臭氣,兩人自然擔心甜菜地裏種植的甜菜,會受到汙染,於是便沿著土溝往上走,想弄清楚這些東西是從什麽地方流下來的。


    一番查看後,兩人居然發現這些油水混合物,是從隔壁的石井村流過來的!


    按理來說,石井村排放的廢棄物,怎麽也不能排到印山村來,更何況兩人都了解石井村的村長,是一個很為村民著想的人,也不太可能放任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發生,兩人自然疑惑。


    可她們總不能魯莽著直接去找排放這些東西的人,於是商量了一下,便迴村通知了其他幾家人,並且也通知了村長張得誌。


    很快,甜菜地上就來了七八個村民,以及村長張得誌。


    村民中有見多識廣的,看到土溝中的油水混合物後,立即喊出了這些廢物的名字。


    潲水油!


    有村民再聯想到最近一陣,總是在路過石井村的時候,能聞到一股惡心的臭味,很快就判斷出來了,石井村有人在偷偷地煉製地溝油,並且將提煉過後的廢水,直接排到了這裏!


    看土溝明顯是最近才挖出來的,再看廢棄的池塘裏麵堆積的廢水並不是很多,村民估計,這條土溝很可能是昨天晚上才挖的!


    隻是,煉製地溝油的人,在石井村已經有十幾天了,為什麽直到現在才將廢水排到這裏來?以前的都排到哪兒去了?他們突然改變排放的地點,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於是,村民們提議沿著土溝,去石井村看個究竟。


    可張得誌這時候卻叫住了所有人,不讓大夥去石井村,隻說這件事交給他去辦,他會負責處理雲雲。


    見張得誌又是一套官話來糊弄人,村民們這次沒再聽,執意要去石井村問個清楚。


    可也就是這時候,從土溝的那邊,跑出來了十多個流裏流氣的小痞子,這些人都染著一頭雜毛,氣勢洶洶攔住了去路,邊抖動著手上的鐵棍,邊叫囂著誰要是敢堵了這條排水溝,就打誰。


    村民們見正主都欺負到頭上了,自然不會退讓,雙方爆發口角,推推搡搡中,一個痞子將龔心蘭推著摔倒在了地上,並且揮舞著鐵棍朝龔心蘭的腦袋砸去,一旁的柳真真在千鈞一發之際,替龔心蘭擋住了這一棍,肩膀上的傷就是這樣來的。


    其他村民也有被推倒的,也有挨了鐵棍的,對方人多勢眾,村民們最終也沒能打贏,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揚長而去,對方臨走時還放下話,說誰敢堵住這條排水溝,就不止是像今天這樣被推幾下,而是會被敲斷手腳!


    讓人奇怪的是,雖然也有不少村民挨了鐵棍,但都不重,最起碼沒有出血,唯獨原本砸向龔心蘭腦袋上的這一棍,似乎是故意用力砸的,就好像是為了報複龔心蘭一樣。


    “真真嬸,你也這麽看,那一棍子是故意針對我娘的?”王倫聽完柳真真的敘述後,若有所思道。


    “不僅是我,在場的其他村民也都這麽認為,那些痞子砸其他人都沒怎麽用力,唯獨砸龔姐時,是真下了死力氣,應該是故意針對龔姐的。”


    王倫的聲音變得冰寒起來:“看來是有人蓄意搗鬼,想傷害我娘了。”


    “真有人要故意傷害龔姐,這,這不太可能吧?”


    柳真真畢竟是小女人,還不相信會有這種事。


    王倫搖搖頭:“反正那幫人是故意針對我娘的,要不然怎麽解釋其他村民也挨了鐵棍,卻沒一個受傷這麽重的?”


    隨後,王倫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歉意來:“真真嬸,沒想到最後受到傷害的會是你,對不起,讓你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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