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森林中心,狼藉一片,原本的稀世草藥已經全部消失,竟是連根莖也未曾留下半分,致使這裏荒草叢生,而那處茅草屋更是落滿了灰塵,到處都散發著歲月的氣息。


    這樣的一幕,不禁讓白淩玥與玉離有些傷感,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迷幻森林竟也會遭此劫難,卻不知若非當年死海的變故,這裏也不會有如此驚變。


    “這是......”


    忽然白淩玥看到了地麵上安靜躺著一枚玉佩,那是屬於白玨的,是他們的父親送給他的,自那一夜變故之後,他便一直隨身攜帶,從未摘下過,可卻出現在了這裏,這是怎麽迴事?


    “這裏似乎有過血跡。”玉離手中靈氣罩在玉佩所在周圍,隨後地麵上的荒草上便出現了點點血跡。


    “哥哥——”她不由擔憂了起來,忽然想起療傷之時,祖父的聲音,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黑鷹,你先行一步,迴去蛇穀找雙殺,詢問它這四百年來究竟發生了何事,尤其是我哥哥的事情,相信以它的本事,必定所有事情都逃不了它的眼睛。”


    它點了點頭,明白此事對她的重要性,而後向著森林之外快速行去,不過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白淩玥無法再等下去,帶著金毛、古坤、玉離向著迷幻森林之外行去,這一路之上她再未說出一句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緊握的玉佩之上,其實在看到的瞬間,她便想到必然是封印死海的動靜太大,而白玨又知道她來到了這裏,不放心之下便趕了過來,隻是那血跡是怎麽迴事?這玉佩又是怎麽迴事?以他性格是不可能丟掉這塊玉佩的,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古坤與玉離跟在她的身後,好奇地看著她手中的東西,那不過是普通的凡塵之物,她卻將它看的那樣重,想到之前她自稱本郡主,不禁驚訝地想著:“難不成她沒有忘卻凡塵?那怎麽可能?修行之士,無論是靈獸還是人類,若想修為更進一步,都要拋卻凡塵,即便是雙修道侶也不會有多麽深情之人,否則便是那絕情與雲裳仙子般的結局,生生被拆散,或者人鬼殊途。玉離與她之間的感情,已經夠稀世離奇了,可看來她身上不同於其他修士之處還有很多,當真是個奇女子。”


    “嗯?前方似乎有奇怪的人來了。”古坤詫異而驚喜,他沒有想到,許久不到陸地上麵來,這裏的人類都有了很大的變化,而最重要的是比以前的死板有趣多了。


    玉離與白淩玥同時停下,望向天空,不多時,便出現了一名黑袍修士,元嬰中期的修為,而讓人無語的是,他麵無表情的扯著一名築基期女修,那女修羞怒交加,緊咬下唇,滲出了絲絲血跡,而前者卻一邊騰雲,一邊劃開了對方手腕命脈之處,而後精血混合著女子身上的陰元之氣同時飛出,被他吸入口中。


    “居然是他——!”白淩玥看清黑袍修士麵容之時,發現竟是當年的黑風真人,霎時間殺意頓顯,想到當年白玨所受的苦均是對方愛徒所致,而後自己又被他強行追殺,若非命大,早已死於非命,如今再見,他居然作下如此之事,當真是死一萬次都是輕的。


    “你認識他?”玉離詫異,在他的記憶中從未有過此人。


    “嗯,當年險些死於他手。”


    玉離聽此,殺意滔天,竟是使得黑風真人一個不穩,跌落而下,抓著女修的手也因此而放開,那女修趁此機會轉身便逃,臨走之時看到了白淩玥一行,停下身子,深深一拜,方向著遠處逃離。


    “什麽人?”黑風真人隻感覺到殺意,並未感受到玉離化神期的修為,故在落地之時怒吼出聲。


    “黑風,好久不見,你,可還記得我?”她上前一步,死死地瞪著他。


    到了此時,他才看到三人,其中兩個看之不透,麵前的女修同是元嬰期修為,卻強了他一個境界,而那隻目露兇光的上古天犬,更是使他下意識退了三步。


    “你,你是誰?”他的聲音有了些許顫抖。


    “我是誰?看來靈獸山脈的靈獸下手的確狠辣,竟是將你的腦打壞了不成?”她忽然厲聲,使得他再次後退。


    與此同時,久遠的記憶重迴腦海,他終於想起對方便是他曾經追殺過的小修士,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短短幾百年,她竟然就有了與自己對等的修為。


    “原來是你!”他雙眼微眯,當年被打死的愛徒,是他的心頭肉,即便是現在,他已經有了眾多的徒弟,可還是無人能夠比得上他。


    如今再次見到過去的仇人,他雖然心中仍有恨意,卻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不能再做什麽了,唯今之計便是逃,逃到她找不到的地方,當擁有強大實力之時,再出關,一舉將她滅殺。


    然他想的很好,白淩玥卻不會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一個閃身上前,在他還反應過來之時,一掌拍下,然卻沒有取他性命,她要看著他逃,她在後邊追,就像當年他追殺她一樣,她要讓他也嚐嚐被修為高深者追殺的滋味,那是一種怎樣的不甘心與絕望。


    遊戲開始了,黑風真人果真開始了逃跑,她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隨著,玉離見她興之所致,便也由的她去了,古坤本還想看看那黑風真人吸了那女子精血之後,如何使用,這種修煉方法他還從未見過,可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


    時間流逝,轉眼三天已過,黑風真人因受了她一掌,無法恢複靈氣地同時,也在不斷地消散著,在堅持了三天之後,終於無力的趴在地麵,驚恐地看著一步步靠近的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死在曾經的螻蟻手中,尤其是這幾天被她步步緊逼,那種絕望,無助,不甘心充斥著內心,這一刻他不禁在想,修道之人講究因果,自踏入這條路以後,他便一直是以勢欺人,如今也終於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白淩玥拿出黑殺閣魂袋,將他的魂魄抽出,不多時,便傳出了他的慘叫聲,玉離對此毫無感覺,一旁的古坤卻咂了咂舌,沒想到她居然也如此心痕手辣的一麵。


    明王朝都城,白玨站在半空看著血流成河的京城,一時悲傷難以自抑,想到曾經年少時的夢想便是守衛明王朝,守衛家人,可誰曾想一夜之間,物是人非。


    自那一天離開京城已經幾百年了,如今再次歸來,看到的居然是如此慘狀,他沿著官道一路走進城中,到處可以見到人類的屍體,還有許多無辜的孩子站在路邊,或無助的哭喊著,或蹲在親人的身旁,不停的唿喚著,隻盼望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可以迴應一句。


    白玨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著,雪嵐在距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自他的背影中她便能夠看到他的孤獨悲傷,還有懷念。


    不多時,麵前出現了一座府第,十分的巍峨雄偉,寬大的匾額上書寫著:衛王府三個字,勾起了他所有的記憶,下意識地抬腳走了進去,一切都與當年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暖堂成為了安置靈牌的廟堂。


    他走了進去,看到了父親、母親、祖父、祖母的名字,跪在地麵,淚如雨下,尤其是想到白淩玥生死未卜,淚水便流的更兇了。雪嵐自外麵走了進來,無聲地跪在他的身旁,與之一同叩了三個頭,便一同走出,在他的帶領下走進了書房,同樣的擺設,然與當年相比終究是有些不同了。


    不知何時,外麵竟下起了綿綿細雨,他坐在書房,望著雨水出神,耳畔再次響起了祖父的聲音,他為之一震,看了看一旁打坐的雪嵐,悄然起身,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卻發現來到了花園中唯一的一座假山旁,肉眼之下,未曾看到任何不妥之處,隨之他閉上雙眼,靈識掃過,發現在假山的下方,竟然壓著一個木盒,而盒中散發出的氣息竟是與祖父的完全相同,他震驚的睜開雙眼,不解地看著麵前的假山。


    在他的記憶裏,祖父是一個普通人,而下方的盒子雖然看似普通,但周身有著強大的陣法圍繞,或許是時間的流逝,也或者是其他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陣法上的靈氣竟然流失了許多,所以祖父的氣息才會流出,從而被他感應到。


    如今祖父已死,明王朝已滅,這隻木盒卻忽然出現,誰敢保證它不是黑殺閣故意設下的圈套,隻為吸引他來呢?要知道他的身上可是有著他們一直想要的龍玉。


    白淩玥看著這突然到來的雨水,如今正是十月,金秋季節,此時的雨有一種別樣的溫度,它的冰冷落在臉上,不同於冬季的刺骨,卻同樣可以讓普通人不住的瑟瑟發抖。


    看著這樣的雨水,她忽然有些想家了,明王朝,她初次到來的地方,在那生活了十幾年,擁有了前世今生最幸福的日子,然而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這一世終究又成了孤兒,且還成了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孤兒。


    說到底,她不懂什麽是因,什麽是果,她隻想隨心而活,隻求問心無愧,基於什麽是因,什麽是果,什麽是道,什麽是魔,對於她來說不過都是活著罷了,那些命運的軌跡,她不願去遵守,去追尋,她隻想走出自己想走的路,走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這便是她的道,獨一無二,世間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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