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玥沒有想到,救出白玨之時,便是全軍覆沒之刻,望著每一個人絕望而不甘的麵龐,她有些自責,卻沒有任何後悔,因為她知道即便時間倒流,她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別自責了,即便沒有白玨之事,我們也逃不出雪柳的控製,在我來這裏之前,南宮和憐兒他們就已經發現了端倪!”玉離看透了她的心思,清冷地聲音說著僵硬的安慰之言。


    “可是若我能夠考慮的更周詳些,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商討對策,如今卻無計可施了!”


    “在那樣一種情況下,還能夠救出白玨,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大師兄,我們真的無計可施了嗎?”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但誰也不敢保證是否會有變故發生!”


    “但願如此吧!”


    她不再說話,而是望著頭頂高不可及的雪柳樹梢出神,她總覺得事情不會一直這樣,總有什麽辦法是可以改變現狀的。


    “你們誰看到鳳安欣了?”王鐵柱看了一圈,沒發現她後,大聲問著。


    “鳳安欣?”


    “她真的不在這兒!”


    “看來她真的有問題!”南宮琉琦想到王鐵柱的提醒,喃喃自語著。


    “為什麽不認為她是獨自逃走了?”司徒佐旭聽此,不滿於他對七玄門人的懷疑,故開口辯駁著。


    “逃走?憑她嗎?我們當中論修為最高的是玉離,是隨時都可能進入元嬰的修士,都難逃魔掌,你認為憑她金丹初期的修為能夠逃脫嗎?別做夢了!”寧憐兒憤怒出聲,之前南宮琉琦也提醒了她,隻是她並沒發現什麽不妥,故並未放在心上,如今卻恍然大悟。


    “你!”


    司徒佐旭啞口無言,因為在他的心中對她也產生了懷疑,隻是不願相信,如今被一語道破,隻好以沉默麵對現實。


    “司徒醒醒吧!鳳安欣的確有些異常!”默言閉著雙眼,冷漠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惋惜。


    “大家也不必太過絕望,此次化墟本就有所異動,隻是到了開啟的時間,即便我清虛門不開啟,依然阻擋不了化墟之門;這才有了此次的行動!”歐陽清風忽然說道,令在場之人均驚訝地望向他,當中還有人麵帶憤怒之色。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麵臨的場景,早在你們清虛門意料之中?”司徒佐旭瞪圓了雙眼,身體掙紮了幾下,終是無法活動絲毫。


    “若真是如此,你們清虛門的水也太深了!”烏亞子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嘲諷著。


    “諸位也不必心存不滿,若時間倒迴,我清虛門將一切說的清清楚楚,你們當真就會退出此次行動嗎?”韓楓雖然事前也不知道這一切,但看到他們對清虛門怨責的態度,心中對師門的那點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


    眾人聞聽此言,紛紛低頭不語,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即便說的清楚明白,這當中的人也沒有誰會退出此次曆練;如今對他們的不滿,也不過是心中的不甘心罷了。


    “玥妹妹,你說我們今天是不是必死無疑了?我還沒有迴去看爺爺呢!我還答應他,帶他一起長久的生活下去,我活一日,他活一日,可如今......”


    王鐵柱即便比白淩玥大了幾歲,生活經驗也要豐富一些,可是心境還是無法與她相比,經曆了兩世的她,有著遠超常人堅定內心。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平安走出這裏,不會少一個人!”


    “可是......”


    “沒有可是,我相信我們會走出去的,出去後你最好迴去看看爺爺,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胡人部落幾年前出了事,我正好路過,救下了他們,如今他們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生活了,你若想找他們,隻能去高地上找,且他們生活的地方被我用陣法守著,你若要進去,恐怕還真要費些時間!”


    “什麽?部落出了什麽事?”他精神大陣,全身血氣上湧,無限的殺機在此時轟然彌漫,不僅其他所有人望了過來,即便是雪柳都受到了震動,左右搖晃著觸角,滴落著大滴大滴的透明粘液。


    “王鐵柱是嗎?若你還想多活一刻鍾,就控製好你的情緒,這種粘液可是有劇毒的,雖然不能讓人瞬間斃命,可是也足以讓人陷入昏迷之中了!”玉離本就對他有些不爽,如今再看到因他的情緒而出現的大量透明粘液,終於不再忍下去了。


    南宮琉琦看著他與白淩玥之間的稱唿,扯了扯嘴角,直至此時,他看到玉離吃醋的樣子,依舊忍不住笑意;


    李丹青與李丹皓卻看著二人出神,前者在看到昏迷中的白玨時,麵露擔憂之色,而後者卻目光閃爍,嘴唇緊抿;


    其他人則滿麵擔憂,生怕他一個情緒激動,使雪柳再次發威,屆時就不僅僅是幾滴粘液這麽簡單了。


    “鐵柱哥,你別急!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我知道,有你在,一定不會有事,可我還是想知道發生了何事,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若你再不告訴我,或許直至死亡,我都不會知道了!”兩人無視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交談著。


    “這個人你可認識?”她想也不想直接將酋長傀儡釋放而出。


    “酋長?沒有生命氣息?他死了嗎?怎麽會這樣?”


    “胡人部落被黑殺閣修士盯上了,據說是為胡人之血,酋長一開始就被人殺死祭煉成了傀儡,並親手一步步將自己族人送上了斷頭台,若不是我及時出現,怕是現在早已無胡人部落了!”


    “黑殺閣!你確定是他們?”他疑惑著,不敢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胡人部落會入得了黑殺閣的眼。


    “之前還不確定,直至這次化墟之行,黑殺閣修士現身的刹那,我便確定了!”


    “黑——殺——閣!”


    王鐵柱隻要想到族人幾乎死亡殆盡,以及爺爺所受的苦,他的恨意便抑製不住的冒了出來;不甘心死亡地掙紮著,隻是他越是掙紮,雪柳捆綁的越緊,當中傳出的吸力越大。


    “等一下!小師妹,你的儲物袋還能打開?”一直格外注意二人的他,在酋長傀儡突然出現的瞬間,驚疑地望向她,並試著暗自操控自己的儲物戒,卻發現沒有任何反應;


    而其他人明顯也發現了這一幕,均暗自操控著,可卻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再次打開儲物空間,這樣的一幕,令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她;直至玉離出言詢問。


    “是啊!我能打開儲物空間,這麽說你們應該也可以啊!看來我們還沒有到絕望之時!”


    “是否還有生機,全在你的身上了!”


    “南宮師兄,為何如此說?難道你們......”


    “不錯,我們的儲物空間打不開,隻有你的可以!”歐陽清風溫柔地望著她,即便到了生死關頭,他的目光依然堅定深情。


    “怎麽可能?大師兄打不開嗎?”


    看到她望過來,他搖了搖頭,擔憂地目光始終離不開她的身影,深怕她因此而受傷;恨不能代替她,接下這一重任。


    “憐兒師姐?”


    “我們都試過了,隻有你!”


    她沉默地低下頭來,望著自己被捆綁的雙手,苦澀的笑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好像她真的挺特殊的,雖然其他人沒有說出自己的感受,可是她卻看出,所有人,包括擁有龍玉的白玨在內,均麵色蒼白,越來越疲憊;築基期的李丹青、李丹皓與王鐵柱,早已費力的喘息著;隻是王鐵柱心有恨意,故還能堅持片刻;前兩者在剛才的一瞬間就已經陷入了昏迷。


    而她則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有種溫暖自她的腳底鑽入體內,將她之前戰鬥遺留下來的傷勢修複不說,體內的靈氣也已漸漸恢複巔峰;此時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思多想了。


    鳳舞九天隨之出現在兩手之間,悠美動聽的旋律在她的手中漸漸傳出,旋轉著直上雲霄,圍繞在每一隻觸角周圍,霎時間,所有的觸角在這一刻停止,滴落的粘液也因此而停頓下來,雪柳的一切都靜止了,可它的樹杆卻在這一刻高度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有一種錯覺——好似它豎起了雙耳,聆聽著這段仙音迷醉!


    與此同時,自雪柳之中傳來的瘋狂吸力在這一刻忽然停止,眾人終於有了喘息之機,卻依然無法自由行動;然而這一關鍵性的變化,令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充滿了希望;


    洞府中的老者緩緩抬頭,裂開的大口在這一刻閉合,兇狠的雙眼充斥著震驚,其身旁的李婧雲與鬱羅蘭目光在潔白與幽黑之間頻繁閃爍,麵部也呈現著掙紮之色。


    懸崖千裏之外,鳳安欣漂浮半空,旋律傳來之時,她麵帶微笑,兩手展開,翩然起舞,好似一隻美麗的蝴蝶,向著白淩玥等人所在之處緩緩飛去,微眨的雙眼之中,不時閃過黑暗的光芒,令人望之隻覺得冰寒刺骨。


    一曲完畢,手中驚鴻出現,雖然她知道驚鴻不能再用,可是在此關鍵時刻,她已顧不了許多,更何況在不將體內靈氣傳輸進去,也不讓它遇見鮮血的情況之下,它也就是一柄較為鋒利的飛劍而已。


    驚鴻所過之處,觸角寸寸斷裂,不過片刻,她便恢複了自由;感受到雪柳陷入仙音迷醉之中,她不禁開心一笑,手中的驚鴻上下翻飛,便想要砍斷捆綁玉離的觸角: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不過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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