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潺潺,轉瞬即逝,尤其是對於修真者來說,每一次的閉關就有可能是一年、兩年、甚至更久。


    白淩玥雖然很想閉關修煉,然而上天似乎並不眷顧於她:剛進入內院,就被近千名弟子圍困;好不容易解困,玉離卻來了,留下了滿地的傷感,以及複雜莫名的心緒,害的她無法靜心修煉,滿心滿腦都是關於愛的疑惑。


    “唉!自從玉離離開,她就在發呆,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麽了?不過是聽了個故事而已,什麽時候,她竟也多愁善感起來了?”金毛趴在一旁,看著陣法之外的景色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或許她的身上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引發了她的共鳴,與失落。”黑鷹很是關心的看著她落寞的背影。


    白淩玥坐在荷花池邊,呆呆的看著這一池盛開的荷花,眉頭卻緊緊的鎖著。


    自從聽了玉無言與離婉婷之間的事情,她的內心深處就傳出了莫名的悲傷,更有不甘與恨意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最讓她在意的是,心底深處傳出來的陣陣刺痛;


    這痛雖不劇烈,卻令她無法忽視,甚至說是重視,好似這刺痛是為了提醒她什麽,可偏偏她卻沒有絲毫關於刺痛的記憶;


    也正是因為這陣陣刺痛,才令她沒有辦法麵對他的深情,更加沒有勇氣去探知她自己最真實的感覺;這就好像她擁有一把打開心門的鑰匙,卻始終沒有勇氣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將門打開。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感覺?他們的事情雖然感人肺腑,可也不至於讓我有如此多的感觸啊?難不成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她在心中一遍遍的自問,然而卻沒有絲毫答案。


    “或許武判官會知道些什麽,隻可惜我現在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她忽然想到了初次與武判官見麵,對方便稱是她的故人之語,故而低聲喃喃,卻依舊沒有任何答案。


    “玥兒,你沒事吧?”黑鷹終是放不下心,來到了她的肩頭。


    “我沒事,隻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金毛呢?”她摸了摸黑鷹不論何時都冰涼的頭。


    “喏!在那邊向往外麵的世界呢!”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麵的世界也很無奈,金毛,心別太野啦!”她站起身,用力的揉搓著它長長的毛發,打趣著。


    “胡說什麽呢?我隻是急於讓眾多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免得那老頭找來,那我豈不是很慘!”


    “有些事情不要太急於求成,否則會有反效果的,你耐心些!”


    “好吧!我是急了!”金毛沮喪地低下了頭。


    “有人來了!”黑鷹抬起她高傲的頭顱,銳利的鷹眼瞬間犀利起來。


    隻見寧憐兒衣袂飄飄,長發隨風舞動,精美的五官帶著淡淡的笑容,纖纖玉手交疊於腹部,腳尖輕點,飛劍緩慢滑行之中,翩然降落;


    與此同時,在她的身後飄出了一抹不屬於她的熱情紅色,探出了充滿可愛笑容的傾城之顏,靈動纖巧的身姿,完美的呈現著紅玉的熱情火辣,卻不失仙氣的氣息。


    “兩位師姐好,請進!”白淩玥開懷而笑,打開了大門,將兩人迎了進來。


    “看你絲毫不驚訝的樣子,莫非認識我二人?”寧憐兒淡笑不語,看著紅玉眨著雙眼,似可愛無心機,實則試探之語。“外門弟子大比之時,遙見兩師姐仙容,自然不敢忘懷的。”她將二人引至紫薇花叢正中,隨手間一張圓桌,三張石凳,一壺茶,一盤水果擺放在了二人麵前。


    “多謝款待!”寧憐兒大方落坐,紅玉更是毫無形象地坐下,拿起一個蘋果便是吃了起來。


    “不知二位師姐前來可是有事?”她絲毫沒有覺得自身比對方低一等,自然的坐在了二人對麵,微笑著。


    “隻是好奇能夠讓玉離用心,將所有來犯弟子禁入陣中,更能入住這紫薇苑的人到底有什麽魔力?”寧憐兒對她的坦然自若很是詫異。


    “是啊!就連我紅英師妹也沒見你手下留情,要知道若沒有她,你來不來得成浩然閣可都兩說呢!”紅玉隨聲附和,卻沒有絲毫的客氣。


    白淩玥隻是淡笑不語,拿起桌麵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拿起一隻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


    黑鷹則因二人的話語,鷹眼犀利如刀,舌信開始了吞吐,不時還有毒液飛濺,落在地麵,青青的小草瞬間枯萎;


    金毛原本與它同時呆在她的右側,如今看到毒液四濺哪裏還敢停留,直接跳到了她的左側,與它拉開了距離。


    “不準嚇唬人!”她敲了下它的頭,教訓著。


    黑鷹沒想到她會阻止自己,下意識的將毒液噴了出去,直擊寧憐兒白皙的麵容。


    “哎呀!”紅玉失聲而叫,沒想到她說動手就動手,且一出手便是劇毒。


    寧憐兒更是冷眼看著她,對她的好印象瞬間消失,俏臉染上了層層冰霜,恨不能將她直接拋入荷花池中。


    嗞嗞——


    然而毒液卻在距離寧憐兒兩公分處與一道金色的光芒碰撞到了一起,這道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


    “還不快躲開——”


    一聲大喝傳來,將寧憐兒與紅玉從驚訝中喚醒,並迅速跳離了毒液攻擊的範圍。


    毒液穿過了光芒,落入了池中,瞬間池中所有的荷花,金魚全部死亡,池麵之上更是升騰起嫋嫋黑煙,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黑——鷹——”白淩玥氣的臉色陰沉如墨,咬牙切齒地向黑鷹抓去。


    它一見勢頭不妙,連忙跳到了看熱鬧的金毛頭上,嚇的它連忙跑著鑽入了洞府之中。


    “你給我出來——,你今天不把這荷花,金魚治活了,我就將你送迴去!還有金毛,別以為你躲的過去,剛才要不是你在後麵動了手腳,那毒液可飛不到池子之中!”她歇斯底裏的喊叫著,不時看向被毀的荷花池,一陣肉痛,她原本還想著以後在這裏看星星,靜心呢,如今全毀了。


    洞府中的一狗一蛇,互相看了看,均覺得理虧,誰也不願意走出,幹脆直接閉目養神,將一切雜音屏除在外了。


    “黑鷹——”白淩玥如何不會知道它們的想法,越加氣憤無奈起來。


    “那個——”紅玉不禁看的有些傻眼,誰能想到傳說中的郡主會是如此潑婦的樣子?


    “幹嘛——”她正心情不好,早就沒有了待客的心思,如今聽到紅玉的聲音,她立時迴頭,十分嚴肅與嫌棄的看著。


    “那個——師妹呀!你可以先用解毒丹將池中的毒素褪去,然後再重新摘種,金魚也可以換新的。”雖然她因她嫌棄的目光而不滿,可看到這被毀的徹底的荷花池,也很是理解她此時的心情,故放開心胸地建議著。


    “說的也對啊!多謝紅玉師姐!隻是黑鷹,我絕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的!”她臉色略緩,走到池邊,仔細觀察著池中的毒素。


    “這毒很是霸道,不若讓紅蓮長老看看吧,她的丹道造詣不凡,對於解毒應該很是......”寧憐兒走到她的身邊,看到她緊鎖的雙眉,好心提議,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白淩玥隻觀察片刻,便從自己的儲物袋內拿出一枚解毒丹,放入了池中,瞬間解毒丹周圍黑臭的池水清澈見底。


    “看來的確有用!如此,就都給了你們吧!”她拿出全部的解毒丹,扔向了池中。


    荷花池便在寧憐兒與紅玉驚呆的目光之下,毒素消失,死亡的荷花漸漸恢複了生機,魚兒再次活蹦亂跳,一切仿佛未發生一樣,如此神奇的一幕,使二人相互對視之後,同時看向了因荷花池恢複如初露出開心笑顏的白淩玥身上。


    “你懂毒?”寧憐兒上前出聲詢問。


    “是啊!畢竟修為低些,若沒有點防身的本領,怕是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她坦然應答。


    “你剛才用的是毒丹?你會煉丹?”紅玉迴想到那與丹藥外形無異,卻沒有任何丹香的藥丸,很是不解。


    “我會煉丹,但剛才的卻不是丹藥,是我手製的毒丸。”


    “你真的會煉丹?那你現在能煉什麽丹藥?”二人驚訝地看著她,實在想不通,以她如今的實力,不應該是剛開始學嗎?怎麽她如此自然自信地說她會呢?


    “我隻煉過築基丹,其他的還沒煉過!”


    “你是說你煉成功了?”


    “是啊!煉了四枚築基丹,之前衝擊築基用了一枚,現在還剩三枚!”她理所當然,好似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什麽?你練氣期就已經會煉丹了?”


    “這有什麽可稀奇的呀!雖然練氣期沒有靈識,可還有直覺吧!”


    “直覺?你——,憐兒,她——太打擊人了!”紅玉臉色紅白交加,最後竟然委屈的向寧憐兒哭訴起來。


    “你的確很優秀!可是你還沒有迴答我們之前的問話!”寧憐兒拍了拍紅玉的肩膀。


    “我隻能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們敢來,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如今我不過是關了片刻而己,若我想要他們的性命,他們現在早就已經成為地府中一名鬼魂了。”她盯著滿池還未完全恢複的荷花,輕描淡寫地說著,可一旁聽著的二人,卻明白她所言不虛,要知道混沌五行陣,可是連長老的靈識都無法進入的強悍陣法。


    “至於紅英,我知道她對大師兄一往情深,隻可惜她落花有意,大師兄卻流水無情,所以她才將與他走的極近的我視為眼中釘;我本不想對她出手的,隻是她一再相逼,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性,更何況我是活生生的人?不過你們放心,不論怎麽樣,我不會傷她性命,就像紅玉師姐說的,沒有她,我也來不了浩然閣!”


    “那你呢?你對玉離又是什麽?是落花有意,流水有情?還是流水有情,落花絕情?”寧憐兒忽然想到了玉離傷心失落的樣子,她的內心便是一陣刺痛,她想看到他冷漠的笑容,看到他絕情的笑容,亦或者狠辣的笑容,就是不想看到他如今生無可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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