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中,白淩玥伴隨著夕陽捉了幾條魚,放在火邊烤著,玉離依舊站在三步遠的距離,靜靜的看著天邊僅剩下的一縷紅霞。


    “想吃嗎?”


    白淩玥拿起一條魚走到玉離身旁,歪著頭,靜靜的說著。


    “好啊!很久沒有吃飯了,嚐嚐也好!”


    “已經金丹中期了,確實不必吃凡塵吃食了!”


    白淩玥調皮的揭穿玉離,將手中的魚放到了玉離手中。


    “哦?你能看透我的修為?”玉離略感訝異,雖然他早就想到白淩玥能夠在王府時開始修真,就一定是有著特別的機遇,卻沒有想到白淩玥可以以練氣期修為看透他的實力。


    “我烤的魚很美味,再不吃就涼了!”


    白淩玥隻是淡淡的笑著囑咐,轉身走迴火堆旁,拿起一條魚,大口吃了起來。


    玉離看著並不想多談的白淩玥皺了下眉頭,心中略有不滿,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烤魚,當魚肉進入口中時,玉離挑了挑眉,心中的不快驅散了大半,看向白淩玥的目光再次和曦了起來。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的確不錯,我想你一定不介意以後多做一個人的飯!”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覺得能入我口的飯菜不多,如今終於找到了美味,所以想多吃幾次,你覺得如何?”


    “不怎麽樣!難道你認為郡主做的飯是你想吃就吃的嗎?”


    “雖然你是郡主,可我們不還是有交情在嗎?給我做幾頓飯,也沒什麽吧?”


    “說的也是,當初你還幫我護送了表姐,這份人情是該還上!”


    “這倒也是!你打算什麽時候還?”


    “明天這個時候你來吧!我會把這份人情還給你,隻是說好,我隻能再給你做這一次飯!”


    “為什麽?我們是朋友啊!”


    “因為我是明王朝的閉月郡主,是衛王府的嫡女;這是我的國家帶給我的高貴,是我的家人留給我的驕傲;我不能,也不可以讓這兩個名頭抹黑!”白淩玥不容置疑,落地有聲的堅定之言,令玉離眯了眯眼。


    “你不是還給一個小丫頭做飯了嗎?”玉離終究不死心的說著。


    “那是因為她年幼,所以做了一頓給她,但我也有告訴她:以後的一切靠她自己,我不會再給她做飯,我相信她會自立的。”白淩玥寸步不讓。


    “好!那我就等著明天的飯!”


    玉離被白淩玥堅定不移的目光震了震,扔掉手中的魚骨,邊向遠處走去,邊說著。


    白淩玥看著玉離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此玉離,與七年前的修真少年有了巨大的變化,這種變化令她不喜,甚至想要逃離。


    夜幕降臨,縹緲峰忽然迎來片刻的寂靜,隻是耳邊不時傳來遠處山峰中的獸吼之音,提醒著世人黑暗的來臨。


    白淩玥悠然自得的走向自己的住處,感受著夜的寧靜,天地靈氣的跳動,一顆心漸漸沉靜。


    “玥姐姐,聽說你今天和大師兄一起吃晚飯了?”單甜甜遠遠的看到白淩玥的身影,快速跑了出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白淩玥。


    “大師兄?誰啊?”白淩玥詫異的看著單甜甜。


    “就是玉離大師兄啊!你不知道他是大師兄嗎?”單甜甜疑惑的看著白淩玥。


    “玉離?”白淩玥若有所思的向住處走著。


    單甜甜詫異的看著白淩玥的背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玥姐姐難道不知道他是大師兄嗎?聽說大師兄為人冷峻,更是冷心冷情,對所有弟子都是一視同仁,即便是對他一往情深的紅英師姐也沒有得到他的優待呢!而且他還異常嚴厲,凡是門中弟子沒有不怕他的,我還聽說,大師兄從來不笑,門中弟子比試之時下手也非常狠辣,雖然沒有造成任何人的殘疾,但都會讓人躺在床上靜養一個月呢!”


    “是嗎?”白淩玥的腦中自然出現玉離淡笑的嘴角,口中無意識的迴複著。


    “玥姐姐,你……難道不怕大師兄嗎?”單甜甜不無羨慕的說著。


    “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為什麽怕他?”白淩玥忽然停下,看著單甜甜疑惑著說道。


    單甜甜微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


    白淩玥也沒有給她迴話的時間,直接走入自己的院落,開門關門的聲音直穿單甜甜耳膜。


    “是啊!他又不吃人,為什麽怕他?”單甜甜看著朦朧中的白淩玥院落,恍然大悟的說著,蹦跳著迴到自己的地方。


    迴到房中的白淩玥卻緊皺眉頭,腦中迴想著與玉離相識的點點滴滴,以及單甜甜口中的傳言;雖然傳言不可盡信,但想必也有五分真實的可能,再迴想起今日傍晚時分,山穀中除了她和玉離外,再無一人身影,這種種跡象表明,單甜甜聽到的傳言大抵就是實言了。


    “紅英師姐……”白淩玥想到那個善心美麗的女子,再想到玉離俊美的容顏,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兩個人沒有可能。


    翌日,白淩玥早早出門,完成門派任務後,已是正午,白淩玥吃了兩個蘋果,便直奔山穀而去。到達山穀之時,白淩玥快速采摘了蘑菇,山雞,魚,紅薯,白薯等食物。


    隨後白淩玥燃起了火焰,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香味頓時飄了出來,引得周圍弟子紛紛吞咽口水。


    “白淩玥?你的手藝這麽好?做了這麽多吃的,能吃的完嗎?”張世通率先忍不住走了過來,兩隻眼睛盯著一道道美食,放著惹眼的綠光。


    “這些都不是做給我自己的!是我還大師兄的人情!”白淩玥微笑著說道。


    “大師兄……”張世通的饞蟲以及周圍觀望的弟子在聽到“大師兄”三個字時,紛紛麵色慘白,退後三步。


    “你忙!我……那個……嘿嘿!我也忙去了!”張世通不自然的打著哈哈,倒退著離開。


    “哎!他還沒來!正好,魚多了一條!我送給你吃,你和我講講門中的事情!”白淩玥及時叫住張世通,拿起一條烤魚遞了過去。


    張世通看著香味撲鼻的烤魚,有心想吃,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告訴他:別吃!否則會被大師兄教訓的。


    “吃吧!我做的,我有權決定由誰來吃!再說你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會兒就再給你一條烤魚!”白淩玥好笑的看著猛吞口水的張世通。


    張世通聽此,終於沒忍住,一把奪過來,三口就吃進了腹中,連魚骨都沒放過。


    “白淩玥,你這魚真好吃啊!從來沒吃過這麽鮮美的魚!別忘了一會兒再給我一條啊!”張世通一臉迴味的樣子,甚至還吮吸著手指上魚的味道。


    “張世通,看你的樣子,對門中的事情應該很了解嘍!”白淩玥隻是微笑著搖頭,直接問出自己所需。


    “沒錯,我張世通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門中弟子都知道我的消息最靈通準確了,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就是別忘了給我魚吃就行。”


    “我想知道學習草藥,法術的途徑,以及門中的慣例。”


    “學習草藥去藥堂,藥堂在廣場東北角,共分三層,隻是咱們外門弟子隻能看到一層,二層以上是內門弟子才能進入的;一層不僅記錄草藥的千變萬化,還有簡單的丹方,所有外門弟子晉升為內門弟子時可到二層藥堂領取一階丹爐一個;如今藥堂一層是金明師兄守衛,金明師兄修為金丹初期,為人很是嚴厲,平時沉默寡言,你若是去藥堂,一定要恭敬,否則他若不讓你進去,你就慘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法術呢?”


    “法術你可以去藏經閣,藏經閣隻是個簡單的一層閣樓,裏麵存放的都是築基期以下修士修煉的法術,由古風師兄看守,古風師兄為人比較好說話,隻是有一個忌諱,就是不準人叫他師兄,要叫古老或者古執事,凡是不知道他忌諱的人,叫了他古師兄,他都會大發雷霆,將人打個半死。”


    “可知道是什麽原因?”白淩玥有些好奇。


    “不知道,反正大家都不敢叫他師兄,再說我來這裏時,古老就已經定下這個規矩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再給你一條烤魚!”


    “好啊……”


    “不是說是做給我吃的嗎?不是說你不做飯給別人吃的嗎?”


    張世通接過烤魚,剛想吃,手中的烤魚卻不翼而飛,身後更是傳來仿若來自九幽的冰寒之音,他隻覺得仿佛心肺都被凍住,唿吸頓時困難起來。


    “給你謝禮,你沒吃到,隻能說是你的命不好,別說我沒給啊!”白淩玥拍著張世通的肩膀,調侃著提醒了他一聲,與此同時也喚醒了驚嚇中的張世通。


    “豈敢豈敢!你的謝禮我收到了,收到了!”張世通一蹦老高,拉開了與白淩玥玉離的距離,點頭哈腰的說道。


    “這不是給我的謝禮嗎?”玉離眯起雙眼看著白淩玥微笑的表情,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是啊!但也是我做……”


    “那個,大師兄,您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張世通實在受不了玉離攝人的氣息,搶著說了一句,逃命似的跑開了。


    “看!你就像魔鬼一樣!不能友好些嗎?”白淩玥指著張世通飛奔的背影,嘲諷著。


    “這些都是給我吃的?”玉離沒有理會白淩玥的嘲諷,吃著從張世通手中搶來的烤魚,走到美食旁邊,詢問著。


    “嗯!慢慢享用!我還有事,恕不奉陪!”白淩玥點點頭,看著夕陽漸漸來臨,一如昨日的紅霞漫天,抬起腳向廣場走去。


    “慢著!不是說是還人情嗎?就算不陪我吃飯,也要等我吃過了再離開吧?”玉離一把拉住白淩玥的手臂,清冷的聲音透著些許急切。


    “不是說大師兄一向嚴厲嗎?怎的對自己竟是格外的放縱?”白淩玥美目下移,不悅的看著抓著她手臂的大手。


    “不過拽了一下而已,你一個小丫頭需要這麽講究嗎?”玉離放開白淩玥,壞笑的看著她。


    “我叫白淩玥,今年十二歲,不論是在凡塵還是修真界,都已經可以說是妙齡少女,而你一個非親非故的男子,無故拉女子手臂,就是不對!”白淩玥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明明她不會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明明她的心理年齡已經八十多歲,更是接受過這個世界不曾有過的二十一世紀的開明教育;而玉離不過拽了手臂一下,實在沒有必要過多計較,何況對方在她的心中隻是個孩子的年齡;根本沒有生氣的需要,可她還是生氣了,而且很憤怒。


    “你在意這些嗎?看著不像啊!”玉離看著腮幫被氣鼓鼓的白淩玥,覺得很是可愛,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是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對我如此放肆,即便你修為高深,是門派大師兄也不行!”白淩玥看著嬉皮笑臉的玉離,越發生氣,不明白那些冷峻,冷心冷情的傳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不過拉了下手臂,用得著這麽認真嗎?嗯?小丫頭?”玉離見白淩玥真的急了,逗弄的心思消退,清冷著說道。


    “你……?”白淩玥被玉離無賴的態度氣急,一時隻知握著拳,說不出話來。


    “把你郡主的架子收迴去,若還想在這裏學習就別擺架子,若還當自己是一國郡主,那你來這裏幹什麽?不如迴你的衛王府,迴你的明王朝!”玉離將麵前美食一掃而空,看著白淩玥漲紅的臉,越發不滿的說著嘲諷的話。


    “什麽叫把郡主的架子收迴去?我是郡主是事實,擺郡主的架子更是情理之中,你若看不慣可以不看!至於我能否來這裏,也不是你說的算得!至於迴衛王府,你是故意讓我想起滅門之夜嗎?那麽你不必如此,那一夜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七年前看你還是個好孩子,七年後就變的這麽無賴可惡,難怪那麽多人怕你呢!”白淩玥聽到玉離提到衛王府,怒氣更是忍不住的噴發而出。


    “什麽?”玉離驚訝的看著白淩玥,不敢相信不過七年的時間,怎麽就發生了滅門之禍?


    “沒什麽!你隻需要知道,我白淩玥可不是來這裏玩兒的,你若想找樂趣,找別人去吧!本郡主恕不奉陪!”白淩玥猛的轉身,大步離開。


    玉離愣愣的看著白淩玥離開的背影,他沒想到她說走就走,更沒想到七年的時間,讓這個小郡主的脾氣大漲,更增添了無限的威嚴。


    而最讓他在意的是:白淩玥口中的滅門之夜。他還記得:初次相識時,她為了家人可以放棄仙途,然而第二次見麵她卻自行走上修真之路,身上更是多了一層憂愁。


    如今發生了滅門之夜,她究竟經曆了什麽?受了多少苦?她所在乎的家人真的都死了嗎?那麽她的內心到底有多痛?


    “到底這七年發生了什麽?”玉離站在原處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七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次打坐修煉的沉睡,而如今他卻忽然覺得他錯過了許多重要的事情。


    想到此處,玉離不再望著白淩玥離開的方向出神,而是一步一步向著縹緲峰下走去。


    直至玉離的身影隻剩下一個圓點時,山穀的深處露出了單甜甜若有所思的身影,雙眼望著玉離離去的方向,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而此時的白淩玥已經迴到住處,可愛的俏臉依舊氣的漲紅,然而她的雙眸卻露出了沉思之意。


    片刻,白淩玥臉上的紅暈褪去,拿出玉離給的令牌,仔細翻看,右手拇指更是摩搓著令牌上的離字,久久不語。


    “究竟是什麽讓我在他麵前沉不住氣?又是什麽讓我不忍將這個令牌還給他?若我知道這個原因,或許也就明白了今日怒從何來。”白淩玥望著外麵夜幕的降臨,悠悠的說著。


    這個夜晚注定了不平靜,不過剛剛來臨,便已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白淩玥的心正如這天氣般肆虐的翻滾,無法平靜。


    雨後的清晨,總是格外的清新怡人,白淩玥不平靜的心,好似被大雨衝刷了一遍,恢複了寧靜。


    白淩玥用最快的速度采摘了草藥,送迴藥閣。身子一轉,走向廣場東北角。


    看著古色古香,被陣法包圍看不到頂的樓閣,以及上空若隱若現,龍飛鳳舞的“藥堂”二字,白淩玥的內心,一種肅穆之感油然而生。


    “金師兄!”白淩玥走至藥堂門外,看著麵前頭發花白,一身灰袍,麵容嚴厲的金明恭敬施禮。


    “嗯!你就是新進門的弟子白淩玥?”


    “正是!”白淩玥對於金明認識她很是好奇,但卻依舊恭敬迴話。


    “就是那個敢於和大師兄敵對的小師妹?”金明古井不波的雙眼中忽然有了波動。


    “敵對?我想我與大師兄沒有敵對,不過是對一些事物的看法不一樣而已!”白淩玥恍然,怕是山穀中與玉離的爭吵傳遍了吧?


    “不論怎麽樣,你敢於和大師兄說不就證明你勇氣可嘉!進去吧!記得從左往右看,這樣對你來說比較容易記。”金明卻一改往日的不苟言笑,扔給白淩玥一塊空的玉簡,頗為激動的催促著。


    白淩玥訝然一笑,拿著玉簡向金明躬身施禮,方走入藥堂之中。


    浩然閣內門,紅英聽著周圍傳來的有關玉離與白淩玥的傳聞,想象著玉離麵對白淩玥時的笑容,與玉離麵對她時的麵無表情,落下了悲傷的淚水,更有無盡的酸意自心底上湧,一時間白淩玥那張俏麗的容顏,燦爛的笑容在眼前一一浮現,使得紅英緊咬嘴唇,雙手更是緊握成拳,滴滴鮮血自手心處落在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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