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經常去外祖家,可見過這位李家大小姐?聽聞舅母在她五歲時便離世了,從那以後,便一直是外祖母撫養她,如今算來她也有十二歲了吧?”白淩玥在裏屋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白玨便是問道。


    “你是說丹青表姐?我也是在上個月才認識的,上個月去外祖家四次,總共也就遇到她兩次,雖然交談不多,但仍然覺得她人很好,端莊秀麗,很是大方;外祖父和外祖母很喜歡她,她每次看到我都會向我問起你,似乎對你很是好奇的樣子。”白玨站起身與白淩玥一同走在去往暖堂的路上,耐心地說給白淩玥聽。


    “好奇?怎麽?外麵有很多關於我的傳言嗎?”白淩玥訝異地看了白玨一眼。


    “嗯,普陀大師的話已經傳開了,所以傳出了很多關於你的話,好的,壞的都有。”白玨想到那些傳言便深覺氣憤,卻裝作無事的樣子說著。


    “哥哥,不必將那些言論放在心上,我就是我,家裏人也不會因為那些傳言而對我有所改變,不是嗎?”白淩玥隻要稍一想便知道,那些不好的傳言一定是在說她命硬,克父母家人。


    “當然,你是衛王府的寶貝,不論別人說什麽,這點都不會改變的。”白玨肯定點頭道。


    “這就對了。哥哥,咱們快走吧!想來外祖母也等急了。”白淩玥甜甜一笑率先行去。


    白玨看著白淩玥的背影,腦中出現的卻是白淩玥站於柳樹之下的狠厲表情:“妹妹,你將普陀大師的話那樣的放在心上,所以沒辦法再迴到以前的無憂無慮了,是嗎?”


    白淩玥不知白玨心中所想,整顆心都放在了即將見麵的李丹青身上,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李丹青是一扇大門,通向一個未知世界的大門,隻是她不知道這扇大門背後的世界於她是好還是壞,李丹青於她是善還是惡。


    暖堂之中,王妃坐於上首,右手邊是李文茹,左手邊是一身絳紫色的李老夫人,在李老夫人身後是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裙,流蘇發型,皮膚白晰,紅唇微翹的女子。


    “李夫人,真沒想到會勞您親自來看望玥兒,她不過是個晚輩,待她身體好了,讓她過去給你請安就是了!”王妃微笑著與李老夫人寒暄著。


    “王妃說的哪裏話,玥兒是老身的外孫女,聽說她生病,老身一樣心疼,原本應該早來的,可是文茹說玥兒需要靜養,就連她也是一天隻能去看一次,生怕打擾了她的休息,這次老身來一是實在擔心她,二是老身這個孫女丹青非要來看她,說妹妹生病了,姐姐不來探望實在是不應該,老身聽著也對,所以就來了。”李老夫人微笑著解釋著。


    “你是長輩,來看玥兒,玥兒隻會高興,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這位是你的孫女?真是端莊秀麗,不怪外邊都傳丞相府大小姐才華橫溢,秀外慧中呢!”王妃搖了搖頭,不介意地說著。


    “外麵的人不過是挑好聽的來講!丹青,快來見過王妃與你姑姑。”李老夫人謙虛地說了一句,連忙拽過李丹青吩咐著。


    “丹青給王妃請安,給姑姑請安!”李丹青走出,恭敬跪在地麵嬌聲說著。


    “起來,快起來!哎喲!真是好姑娘!這個你拿著,以後常來玩兒!”王妃忙派桑枝過去扶起來,並帶到自己身邊,拉過李丹青的手,仔細看著,又將手腕上的手鐲摘下,直接套在了李丹青的手腕之上,喜愛地笑著說道。


    “多謝王妃!”李丹青退後一步,恭敬施禮著謝道。


    “丹青,你表妹玥兒身子弱,姑姑不放心她出門,所以她總說無聊,以後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陪陪她,她一定很開心的。”李文茹叫過李丹青細細地囑咐著。


    “姑姑放心,丹青雖然還沒見過玥妹妹,可一直都聽玨弟提起,我相信玥妹妹一定會喜歡我的,以後我也會經常來陪陪她。”李丹青十分乖巧地點點頭。


    “稟王妃,世子妃,郡主與少爺已到門外了。”一名丫環走了進來,輕聲迴稟著。


    “快讓進來!”王妃連忙吩咐著,李文茹更是擔憂地站起,望著門口。


    “玥兒(玨兒)給祖母、娘親請安!給外祖母請安!”白淩玥與白玨二人同時跪地,給三人請安著。


    “快起來吧!你外祖母難得來一迴,再去給她叩頭請安,還有你們的堂姐,也要見禮才好!”王妃微笑點頭,喚起二人。


    “孫女(孫兒)給外祖母請安,外祖母安好!”白淩玥與白玨二人聽話起身,走到李老夫人麵前,恭敬跪地道。


    “好,好,好!快起來,外祖母一切都好,玥兒還是郡主呢,不可行這麽大的禮!”李老夫人欣慰地熱淚盈眶,忙拉起二人上下打量著。


    “祖父說了,家人之間隻論家人,不論身份,所以外祖母不必介意這些,隻當玥兒是您的孫女就行!”白淩玥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玥兒說的沒錯,這是家裏,不是朝堂,咱不論那個!”王妃笑眯了眼睛,讚成著道。


    “這位便是丹青表姐了吧?聽哥哥說姐姐端莊秀麗,如今一見方知姐姐不止端莊秀麗,更有傾國之貌呢!”白淩玥一眼便看到了李丹青,連忙走上前去,施了一禮笑著說道。


    “玨弟總說,妹妹調皮可愛,十分活潑,如今一見妹妹才發現玨弟說的不對,妹妹這分明是聰明可人,大方端莊!”李丹青一見白淩玥便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不禁拉起白淩玥的手由衷誇讚著。


    “你們合得來就好,以後要常來往,知不知道?”李文茹看著白淩玥與李丹青相談甚歡的樣子,欣慰地笑著道。


    “玥兒,你怎麽樣?身子可好些了?”外祖母坐在椅子上,笑看著與李丹青手拉手的白淩玥,關心地問著。


    “玥兒沒事了,您看,這不是很好嗎?祖母與娘親也不必擔心,經過一個月的休養,玥兒雖說未完全恢複元氣,但也恢複了八層呢!”白淩玥轉了個圈,迴答了李老夫人的話,後又看到李文茹與王妃眼底深處的擔憂,安慰著道。


    “雖然沒什麽大礙了,但還不可掉以輕心,平時還是要多休息,玨兒沒事的時候過去陪玥兒說說話,別讓她覺得悶了,再想出什麽調皮的主意來!”王妃嗔怪地看著白淩玥,轉而對白玨囑咐著。


    “現在哪裏還能用上我?您看,她有了丹青表姐,都不看我一眼呢,丹青表姐也是,如今她二人眼中根本沒有我了,我看以後就讓丹青表姐陪她正好,都是女孩子,也好讓妹妹學學大家閨秀的樣子,免得她一天到晚的折騰,一點女孩兒樣都沒有呢!”白玨攤了攤手,指著白淩玥與李丹青抱怨著道。


    “嗬嗬!玨弟雖說是男孩子,但你若想與我們玩兒,我們也可以帶上你呀,不必這樣說酸話的!”李丹青捂嘴輕笑著道。


    “就是,祖母不必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依玥兒看,我與丹青表姐作伴更合他意呢,這樣他就可以去玩兒男孩子的東西,也不必怕我搶著玩兒了!”白淩玥也笑著調侃著。


    “哈哈——,你們這兩個調皮的丫頭,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妹妹,如今倒欺負起自己的兄弟了,真是不像話!”王妃指著白淩玥與李丹青便是開懷大笑著說道。


    李老夫人與李文茹也在一旁捂嘴笑著,白玨卻站在李文茹身旁向著白淩玥與李丹青做著鬼臉。


    “既然你們姐妹二人如此合得來,那玥兒就帶丹青去你院中坐坐吧,外祖母還有些話想與你祖母母親說,玨兒也跟著去吧!”李老夫人笑過之後,慎重地吩咐著。


    “那好吧!我們就先下去了!”白淩玥看了李老夫人一眼,點了點頭,帶著李丹青與白玨向三位長輩施禮後退下。


    “表姐與妹妹去流星閣坐坐吧,我還有幾本書沒讀,想迴去看看!”剛出暖堂白玨便是微笑著說道。


    “那好吧!隻是書不可能一次讀完,玨弟要懂得勞逸結合才好!”李丹青點點頭囑咐著。


    “知道了,妹妹,你別在外麵逗留太久,還是早些迴去的好!”白玨點頭應允,轉身又對白淩玥說道。


    “知道了!你快去吧!”白淩玥微笑答應。


    “表姐,你從小就是在外祖母身邊嗎?”白淩玥看著白玨遠離,便帶著李丹青在花園中緩慢地行走著。


    “不是,自五歲那年,我娘親離世後,我便被送到了山上,與師父學藝,兩個月前才迴來!至於說由祖母撫養不過是對外的說詞罷了!”李丹青搖了搖頭淡淡地說著,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悲傷。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白淩玥有些愧疚地說著。


    “沒事,都那麽多年了,雖然還會傷心,但也堅強了些許,不會像五年前動不動就落淚了。”李丹青搖了搖頭,並不介意地說著。


    “可是表姐為什麽要上山?在家裏不好嗎?”白淩玥仍舊好奇地問著。


    “當初娘親去世,我師父就來到了家中,說我命中帶劫,若母親尚在,這劫還不會發生,如今母親去世,這劫若想破便隻能上山七年,七年後我再迴府,雖說這劫依然會發生,但因有貴人相助,便可無性命之憂,可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家庭怎麽能任由女子在外七年?可祖母又擔心我有生命之憂便與父親商量,讓我與師父上山,對外隻說身體不好,由祖母撫養,不宜見客。”李丹青帶著淡淡地憂愁訴說著。


    “原來如此,那你這次迴來還走嗎?”白淩玥恍然大悟,不由為李丹青小小年紀便遠離家人而深覺同情。


    “暫時不走了,迴來之時,師父說貴人早已降世,讓我安心呆在家人身邊!”李丹青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白淩玥,認真地說著。


    “那你師父可告訴你貴人是誰?”白淩玥再次問著,目不轉睛地看著李丹青,心中卻有個聲音告訴她:李丹青身後有一扇無形的門,這個門是她將要走入的,亦是李丹青要走的,隻是她不知道這扇門何時會開,還是李丹青已經走了進去。


    “師父說天機不可泄露!”李丹青搖了搖頭。


    “那表姐可否與我說說你在外麵的經曆?我一直都想出府走走的,可是娘親不許!”白淩玥不無羨慕地說著。


    “其實也沒什麽可講的,無非就是練拳罷了;姑姑不讓你出府也是為你好,你不要怨她!”李丹青並不想多談自己在外的事情,隻是安慰著白淩玥道。


    “我怎麽會怨呢?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就是娘親允許我出門,我估計也是出不去的,就這身體以前還好些,可一個月前的那場大病讓我的身體更虛弱了,我想若我出一次門,再迴來可能就要休養三日,否則就我這身體怕是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呢!”白淩玥點點頭,看著自己的身子,無奈著說道。


    “妹妹不必灰心,身體總會養好的,不然可以學學拳啊,學拳最有助於身體的恢複了,一開始或許會苦一些,但隻要你堅持下來,你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李丹青看著失落的白淩玥,有些心疼地幫出著主意。


    “我也是這麽想,可是父親與祖父都不允許,唉!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有機會學武!”白淩玥帶著李丹青來到流星閣,剛剛坐在院中柳樹之下,便聽到李丹青的言論,不由大點其頭讚成著。


    “那我偷偷教你吧!我在山上時,師父教給我一套專門強身煉體的拳法,簡單易學,相信以你的聰明一定可以學會的。”李丹青想了許久,終是不忍看著白淩玥失望,提議著。


    “真的,那太好了,現在就教我吧!”白淩玥開心的蹦了一下,抓著李丹青的雙臂催促著。


    “好!那你看好了!”李丹青看到白淩玥開心的容顏,也笑了,連忙起身為白淩玥演練著拳法。


    白淩玥卻在看到此拳法之時,心中起了疑惑,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套拳法與正常拳法不同,好像在李丹青的拳法之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並且此時的李丹青周身,因正練著此拳法而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更有空氣好似隨著她的一拳一式緩慢流動,身後的柳枝無風擺舞,不論是哪種景象都在告訴白淩玥此拳法非同凡響。


    與此同時,暖堂中李老夫人站起身來,看著王妃與李文茹鄭重地道:“老身知道此事關係甚大,一個不甚便有可能給玥兒帶來傷害,因此才不論此事的真假,前來告知!”


    “且不論此事真與假,你能親自前來便說明此事即便再荒唐也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否則多年不出門的你怎會親自上門?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希望孩子好而矣!如今不論此事是否為真,此情我衛王府記下了,他日定會報答!”王妃起身向李老夫人深深一拜地道。


    “王妃客氣了,玥兒也是老身的外孫女,關心她為她著想是應該的。既然你們也願意防患於未然,那麽以後丹青會經常過來的,屆時還要多麻煩你們照顧她,孩子雖說在外多年,但必竟還小,若有不懂禮數之處,還請多多見諒!”李老夫人擺了擺手,由衷地道。


    “放心,我衛王府必將奉李姑娘為上賓!”王妃鄭重承諾著。


    “如此老身就放心了,文茹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如今先知道了,總比不知道的好!”李老夫人看著一臉擔憂的李文茹勸慰著。


    “女兒知道,隻是......”李文茹一顆心都被白淩玥牽去,嘴張了張終是什麽也說不出。


    “唉!也是苦了你了,文茹派人去將丹青叫迴來,老身該迴去了,明日再讓丹青過來就是。”李老夫人拍了拍李文茹的肩,歎息著。


    “是!”李文茹點了點頭,走出暖堂吩咐夏茉去喚李丹青,自己一人站於暖堂院中,呆呆地望著院中花草,腦中迴想著李老夫人的話語,一顆心就如吊著無數個水桶,七上八下怎麽也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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