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好求救的看眼易水寒。


    這個時候,易水寒應該拿出點男人氣概,幫她擋刀。


    平日裏他一直是那麽做的,可今日——


    易水寒竟是沒動。


    好像沒聽到胡圖的話。


    切~


    穆瀟瀟心裏又偷偷罵了侯爺下,然後笑盈盈地對胡圖說:“胡大人,侯爺是我……家夫君。”


    胡圖楞了下,眼裏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神情。


    然而,常在京城混的人,每個都是高手,他沒表現出太多的意外,客套說了聲:“原來是侯爺夫人。”


    說完手一招,對外麵喊道:“仵作,可以進來驗屍了。”


    一個人從外麵進來,穆瀟瀟一看,呀,竟然還是個熟人。


    就是那個在隨州府衙遇到的葛藤,葛仵作。


    葛藤進來本是低著頭,仵作的身份太過卑微,而進來前他便知道這畫舫裏都是貴人,照例是不能抬頭看的。


    聽到有女子喊了聲:“葛仵作,你怎麽來到這裏了?”


    葛藤這才抬頭,看到穆瀟瀟的臉,稍微遲疑下,這才迴憶起來,連忙施禮:“穆……哦,夫人好!”


    胡圖和易水寒臉色都有些不喜。


    胡圖心想,這個小從隨州來的小仵作平日裏也挺穩當的,沒想到今日這麽浮浪,他什麽身份,人家侯爺夫人什麽地位,能直接說話嗎?


    還有,這個夫人果然如傳言中那般,竟當著侯爺麵和一個卑賤之人說話,還真是不懂得禮義廉恥。


    易水寒則是直接對穆瀟瀟的各種行為免疫了,心想你還真是交友廣泛,這個仵作當時隻是草草見了一兩次,你好像和他就很熟悉了。


    就是和本侯一直不冷不熱。


    你就是故意的!


    “葛仵作,還不快點查看死者死亡原因。”胡圖威嚴地喝道。


    “是!”


    葛藤連忙投入到查驗屍體的本職工作。


    他查驗起來就比穆瀟瀟專業多了,從身上背著的箱子裏拿出的工具,也都顯得很專業。


    到不是穆瀟瀟不懂得這些,隻是她礙於身份,不能動屍體。


    所以先前她隻能做些表麵查驗的工作。


    而很多屍體的真正死因,從表麵根本看不出什麽,必須要查看五髒六腑是否受到傷害,從而得出真正死因。


    葛藤既然能從隨州那個小地方來到京城陽安,自然是因為技術精湛,所以專業是必然的。


    由於仵作驗屍需要段時間,胡圖便對易水寒做個請坐的姿勢,看了眼易水寒淡漠的臉,心裏暗暗罵了聲,裝腔作勢的東西。


    不過是個易鼎天那條老狗的一個庶子,受了一點點恩寵,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這京城裏那有你易水寒放肆的地方,早在刑部做侍郎時就看你不爽了!


    心裏罵歸心裏罵,表麵上還是裝得很客氣。


    見易水寒並沒落座的意思,他隻好也站著一旁問話。


    “敢問侯爺,您幾日來這艘畫舫上所為何事?”


    易水寒不快之色更重幾分,就在胡圖以為他不會迴答時,卻聽易水寒說:“本侯今日是陪同三殿下會客。”


    三殿下?


    胡圖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為京城的官員們,基本分為大皇子派和二皇子派,眼裏,腦子裏都是兩位殿下的事情,很少想到什麽三殿下。易水寒猛然提起來,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稍微想了下,才知道易水寒說的是李長如。


    對於這個三殿下,胡圖了解的並不多。


    隻知道李長如是陛下當時非常寵愛的一個貴妃所生,也算是嫡子。那個貴妃雖然深得陛下寵愛,卻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皇帝陛下非常傷心,對她留下的李長如特別照顧。


    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就封王出府了,三皇子卻一直被養在皇宮裏。


    這仔細算算,怕也是近二十歲了吧。


    可今日的問題是,那個三皇子不是一直深居皇宮嗎,為何會出現在這座青蓮河上的畫舫內,還是和易水寒。


    可直接就這麽問,胡圖又不敢。


    人家三皇子的事情,豈是他一個小小的從三品官員敢置喙,別看那三皇子沒有封王,也不像二皇子和大皇子那樣有眾多擁護者,但他畢竟是陛下的皇子,封王爵而是遲早的事情。


    不管如何,都不是他能觸碰的皇親貴胄。


    正當他為難時,易水寒主動答複了他的疑惑。


    “三皇子今日在這裏和珈慈公主會了麵。”


    哦,原來是這樣!


    胡圖這終於明白了,原來人家是小兩口見麵,果然不是他敢詢問的。


    “那請問侯爺,方素華死亡時,這畫舫上還有其他人嗎”


    易水寒搖頭:“當時畫舫一共就五個人,三殿下,西蜀的珈慈公主和瑾珪殿下,還有我……我們倆。”


    易水寒說到和穆瀟瀟的關係,微微有些遲鈍,穆瀟瀟心裏撲棱下,胡圖卻沒聽出異常,若有所思點點頭,看似有所掌握。


    其實,他的心裏簡直是苦不可言。


    媽的,這案子還怎麽查啊!


    當時畫舫裏一共五個人,三個皇親貴胄,一對候門伉儷,哪個都不能隨便作為懷疑對象,也都不敢輕易質疑。


    要知道,殺人總有動機吧!


    這方素華的名聲在外,他是知道的。可再有名聲,畢竟隻是下九流的琴伎,與當時畫舫裏諸人的身份地位不可相提並論,甚至八竿子都搭不到。


    兩位西蜀的皇族才來京城幾日,自然和一個大隴的琴伎不會有必須將其殺死的矛盾,何況即使想殺死她,有一萬種辦法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何必將事情鬧得這麽大。


    至於三皇子殿下,就更不可能,那位皇子一向興奮儒家學術,想做個名副其實的長如,長如長如,怎麽可能輕易殺個女人呢?


    剩下的便是易水寒這對侯門伉儷……


    唉,怎麽都看不出殺人動機啊,可這方素華卻就是死在這艘畫舫上,難道真不是他殺,而是突然什麽急症複發?


    “對了胡大人,您還沒告訴我,您是如何看出這位方姑娘死於他殺,而不是急症複發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當胡圖推論走到死角時,穆瀟瀟不合時宜地重提舊問。一下子將他問個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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