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默默地聽著,穆瀟瀟不喊他,他就一直保持安靜。


    他知道以穆瀟瀟的性子,就算他不捧,她也會忍不住將所有案情隱秘之處說個清楚透徹,而他就隻需要欣賞就好。


    這種睿智而有風采飛揚的女子,隻要能參與她的世界,就已經算是種安慰。


    “……我推斷,藍統領的父親之所以突然重病,或許也是幌子,真正的原因隻是將他調離,這點問問藍統領便可知曉……”


    “沒錯,姑娘真是料事如神,那日我迴去後發現父親根本就沒生病,自然也沒派什麽家鄉的人傳話給我。那個傳話的人估計是作案之人冒充或者安排,真正的原因就是讓我當晚不在銀庫。”


    藍隸丕安排好事情,走過來匯報,剛好聽到穆瀟瀟提到他的父親,便插嘴迴答。


    穆瀟瀟轉眼看易水寒,易水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麵帶愧色。


    當時他曾派人調查過藍統領父親是否真死,卻得到確實死亡的消息,估計也是受了別人的欺騙。


    穆瀟瀟點點頭,笑問藍隸丕:“藍統領,我且問你,你認為你和薛副統領最大的區別是什麽?”


    藍隸丕有些迷惑,想了想說:“您突然這麽問,讓我怎麽說呢,我和薛統領同僚許久,區別自然很多,但是不知姑娘具體什麽意思。”


    “我是說,如果他們選擇那夜盜換銀錠,你值班和薛統領值班有何區別?”


    藍隸丕又低頭沉思會,搖搖頭:“薛統領也是十分盡職盡責之人,我想不出我們兩人值班有什麽不一樣。”


    穆瀟瀟伸出右手的最食指搖了搖,笑道:“因為你們的功夫有高低。”


    藍隸丕一愣,道:“這到確實,論起功夫,我確實被薛統領稍微強一些,但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你還記得剛才大人在房頂時,我曾讓你試聽聲音,你說聲音雖然很微弱,但還是能聽到,還說要是在晚上,估計就清晰。”


    藍隸丕點頭:“我是說過。那是因為功夫練到一定程度,五感就會超於常人,如果換成易大人,怕是在白日裏也能清晰聽到貔貅轉動的聲音。”


    易水寒點頭,表示藍隸丕猜測正確,他的功夫本來就比藍隸丕高,自然會聽的更清楚。而他也明白穆瀟瀟什麽意思,但卻沒有接話,還是願意當一個聽眾。“可是薛統領不一定能聽得到。”穆瀟瀟指指耳朵,“作案之人知道不管怎麽樣,那夜至少有個統領當值,比起你這個武狀元,薛統領自然更容易對付。具體來說,就是他們轉動貔貅這個機關時,如果是你在


    廊橋上,肯定就會聽到聲音去查看,而如果換做薛統領,或許就聽不到。”


    藍隸丕點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地說:“可是,薛統領能不能聽到,他們也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啊,萬一他能聽到呢?”“藍統領的疑惑很有道理,可作案之人也沒有輕率,就在那個夜裏,薛統領的妻子突然難產,幸好有驚無險。可向來當值喝酒,而且酒量至少三壇的人,那夜卻隻喝了半壇就昏昏欲睡,躺在廊橋的門前睡了


    約莫一刻鍾……”


    “你是說那酒……”藍隸丕滿臉露震驚。穆瀟瀟點頭:“自然,就像你所說,他們免除了萬中之一出現紕漏的機會,這個計劃就變得沒有破綻。而且,因為他們在銀庫本來就有內應,所以他們清楚知道你們每個人的習慣,性格,弱點,完美地加以


    利用。例如你藍統領重孝,那薛統領中年得……”


    “聽姑娘這麽說,作案之人真是算無遺策啊,真是太可怕。對了,你剛才說內應?”


    穆瀟瀟點頭,“對,你們這個銀庫裏,有他們的內應。”


    藍隸丕臉露怒色,語氣嚴厲,“到底哪個是內應?”


    “餘天!”


    “你是說銀庫監庫餘天,這怎麽可能,餘監庫向來盡忠職守,怎麽可能是盜換銀錠的內鬼,你不會弄錯了吧?”


    穆瀟瀟搖搖頭:“你眼中的餘天,隻是他想給你們看的樣子而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餘天應該不是大隴人,而是名副其實的西蜀探子。他潛伏在隨州這座邊境州府,目的就是等著這一日的到來……”


    “你越說我越糊塗,怎麽又扯到西蜀了?”


    穆瀟瀟笑道,“藍統領真是急性子,你聽我慢慢給你說嘛。”


    藍隸丕有些不好意,連忙說:“唐突了,姑娘請說。”“我先前說過,之所以能推測到銀錠根本沒有出銀庫,而是藏在銀庫某個地方,完全是受易大人所示。我們都知道,西蜀之地多能人巧匠,他們的匠人也遍布五國。而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與西蜀或多或少


    有所聯係,於是我就大膽推測,這個銀庫是不是也早被西蜀滲透……”


    “……可是,滲透到什麽程度,才能在那麽多人眼皮子底下將銀錠偷換呢,西蜀奸細再強,也不能將那麽多人全部換成他西蜀人吧。於是我推測,他們更多會將目標放在銀庫本身……”


    “……還有,我先前一直有個疑惑,如果銀錠真的被盜換,不說真銀錠這麽運輸出去,就是那麽多銀包鉛的箱子想要運進銀庫,也根本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啊!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那些銀包鉛本來就在銀庫裏!”穆瀟瀟眼露精光,說到最精彩處,她整個人的興致已經提到巔峰。


    藍統領一臉懵逼,沒聽懂。


    “那麽,這麽多銀包鉛要一直藏在銀庫裏,能藏到哪裏哪呢?隨州銀庫一直守衛這麽森嚴,銀庫建築又相對而建,根本沒有死角,要想將那麽多銀包鉛運輸進來,長期藏在銀庫裏,根本就是妄想!”


    “確實是這樣,藍某自從鎮守這隨州銀庫,一日不曾懈怠,這次出事,將是藍某一生之憾事。”藍隸丕有些驕傲,又有些慚愧。


    “藍大人不必妄自菲薄,隻能怪賊人太多狡猾,他們利用你的孝順之心誆騙你,你又如何能預料到。”


    藍隸丕感激地點頭,他的孝順之心能被接受理解,他很安慰。“可是,既然平日裏根本運不進來,也無處可藏,那這麽多銀包鉛也不可能憑空而顯,地上和牆壁都沒有機關,銀庫唯一剩餘的便隻有庫房的頂。我一想到這裏,突然想起樓澈臨死前留下的絹,那張絹上的圖形突然全部活動起來,原來那是一張銀庫庫房的平麵展開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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